第九十三章 异界信息(二)
作者:莉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41

第九十三章 异界信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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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吉恩迎娶新妇,风光无限。新娘比她年轻美丽,且性情温柔,出身也不错,是一个四品贵族家的嫡女。她亲眼见到了美貌的新娘和满脸幸福的吉恩,泪流满面。几天后,她又被咖啡店的老板炒了鱿鱼,理由是她曾与权贵有染,恐怕不适合做侍应。之后,她穷困潦倒,露宿街头,三餐不济,几乎朝不保夕。她自觉尊严丧尽,哭着求我带她回去。可那时我们的仪器又出现了问题,无法即时带她走,只能让她再多等一段时日了。”

听到这里,莎琳娜叹起气来:“可偏偏这段日子又出了事。沦为乞丐后的她与吉恩偶然在街头相遇,吉恩和他的新娘正在街上漫步,两人衣着光鲜,美丽非凡,与落魄成乞丐灰头土脸的她成了鲜明对比。再加之吉恩对他的新娘温柔有加,柔情体贴,更是狠狠刺激了她,她哭着逃走了。当晚,下起了很大的雪,她又冷又饿,独自躲在一间破旧的神庙里继续哭。在绝望之下,尊严丧尽的她自杀了。她用一柄小刀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精确地划破了腕上的动脉,看着鲜血一点一点地流在潮湿的地上,流着眼泪,停止了呼吸,然后回到了我们的世界。”

韩美琳有点惋惜地道:“其实,吉恩仍然爱她,但他当时更恨她,恨她的虚荣,恨她的绝情,恨她为什么一直不肯把心交给他。他原只打算折磨她一段时日,待他气消了后,就会继续照顾她。但她在那之前就决绝地离开了他。这个异界里的男人不会懂得自尊和安全感对这个女人有多重要。当然,她当初也确实是伤了他的心。”

“吉恩后来怎样了?”我问道。

韩美琳道:“吉恩起先不知,和他的新娘仍过得开心。过了几天,当他发现自己一直没见到她后,就忍不住去找她。但她经常待的破旧神庙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地凝固的血迹。他顿时头晕目眩,惊恐不已,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发动了全部力量寻找她,可搜遍了全城的每一个角落,仍然找不到她。他夜不成眠,痛苦、伤心、憔悴、几乎陷入绝望。几个月后,他终于明白他失去她了,他永远不可能再找到她,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他失魂落魄,每夜失眠,十分痛苦,没办法再继续为亚伦德效劳,便向亚伦德请辞,可亚伦德不同意,只给了他一段长达半年的长假调养身心。”

“话说回来,”莎琳娜道,“其实她的成绩还行,至少美琳感受到了情感能量。这情感能量是她对吉恩的,爱恨交织,错爱纠缠,痛苦不堪。”

韩美琳苦笑一下:“她告诉我,她不会再回那里,因为尊严已经丧尽。她更不可能再去见吉恩,她说自己在他面前已抬不起头来。而且他已另娶新妇,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交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去,她要彻底地忘掉这个男人。她现在需要一段长时间的疗伤。”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脸庞,没想到第二位女孩的经历如此凄美哀伤。

“她才回来没多久就向学校申请休学半年,准备去长途旅行,”韩美琳道,“看来这次她是伤透了心。”

莎琳娜将沙发旁的灯扭亮了一些,说道:“欣,看来只有你能在回来后还继续学业。我当初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去学校,好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韩美琳试探着问我:“欣,你还……有胆量能去那儿吗?”

我苦笑着摇头:“恐怕是去不了。”

莎琳娜小啜一口已然冰凉的咖啡,嘀咕着:“早知无人再敢去了。”

日暮黄昏,我离开了韩美琳的家,开着车四处游荡,直到深夜才回家。又是一个不眠夜,我独自坐在桌前温习功课,学习设计,不知不觉中就学到了天亮。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向不远处的绿色公园,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我的生活终于又恢复平静了。

年末,舞会一场接一场,我接到了好几张邀请函。斟酌之下,我选择去了简的家。

偌大的客厅里,灯光明亮柔和,流溢着食物的香气和美酒的醇香。

穿着漂亮礼服的女孩和靓丽西装的男孩分散在墙角、书架、沙发或餐椅上举杯共饮,谈笑风生。仿老式的昂贵留声机里放着披头士的精典音乐,几个金发女郎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发上咯咯地笑着,说简这次怎么转了性,办了场具有怀旧情怀的年末舞会。

我斜靠在暗处的墙角,手握一杯蓝色鸡尾酒,浅抿了好几口,醉人的酒气把我熏得有些发晕。

“嗨,欣”一个女孩细细的声音传来,仿如蚊蝇。

我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色露肩长裙的女孩。她的面容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气色很差,甚至连头发都有些干涩无光。她的脸很瘦,瘦得将那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显得很突兀。也许她原本还长得有几分清丽,可现在看来却憔悴疲惫。

“是你”我惊讶道,眼睛里流过了一抹关怀,“你怎么瘦成了这样子?”

她不是那个与吉恩的气场相吻合的女孩吗?我曾在韩美琳的房子里见过一次,那时韩美琳正在与她商讨去妖精异界的细节。

她与我x在了一起,满脸无奈,“欣,我是想向你讨教,你当初是如何从那种极糟的状态中调整过来的呢?”

“拼命地忙碌,用不得不应付的学业负担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冷月琳,你回来已四个月,早该尝试着放下了。”

“是的,”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早该放下了。”

“加油”我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

她静静地凝视我,良久,才道:“我一直追求亚伦德而不得,到后来才发现他不过是我的爱情的泡影而已。”

“那吉恩呢?”我问。

“吉恩对我太残忍,当然,也是我对他残忍在先的缘故,但我仍无法原谅他。”她微颤道,“韩美琳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再回去,我当然说不。沦为乞丐后,我落魄潦倒,曾一度露宿街头,惨不忍睹,还要忍受他和他妻子的嘲笑和羞辱。我在他面前已经抬不起头来,怎可能再回去?太可怕了。”

“你终会走出来的,”我握着空酒杯,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

她惨然一笑,笑容哀凉,握着酒杯走开了。

新年舞会过后,初春的脚步渐渐近了。我的几门功课成绩出来了,虽然只是勉强过关,但我仍然很欣喜,毕竟才转系不久,有这样的成绩已算不错。

春意盎然的午后,我和莎琳娜坐在露天咖啡厅里。我的面前是一杯拿铁,莎琳娜则叫了一杯黑咖啡。

“你也不怕苦?”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杯中黑乎乎的咖啡。

“入口虽苦,但口感醇厚、香醇,让舌尖回味无穷。”她边喝边道。

我笑起,感觉她话中有话。

“两个月都没联系了,你最近还好吗?”她问我。

“还行吧,考试都通过了,我总算松了口气。”我用小匙搅拌着咖啡。

“想知道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莎琳似笑非笑地注视我。

“说吧。”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坦率地应道。

她抿嘴一笑,说道:“玫瑰花女王控制了她的丈夫,重夺王位,并向亚斯兰国发起了战争。这场战争表面上的理由是亚伦德曾助她的丈夫夺位,女王要报复。实际上却是为了边界的接壤问题。那里刚刚发现了一个大银矿,可以说在玫瑰花国境内,也可说是在亚斯兰境内,双方为了所有权而争闹不休。玫瑰花女王一怒之下发起了战争。为了使战争看起来美好一点,她便说是为了报复亚伦德的缘故。

“亚伦德十分恼火,亲自率军团迎战。战争持续了一年,双方的手腕都极残忍,死伤无数,方圆几百里内都闻得到浓重的血腥味。作战过程中,亚伦德悄悄收买了女王身边的恶灵,答应为她解除封印,交换了女王的进攻时间表。掌握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后,亚伦德将女王的军队连连击溃,连胜了好几场。女王得知恶灵出卖她后,愤起反击。首先将恶灵关起来,其次用卑鄙的手段抓住了亚伦德的情人洛姬雅,来要胁亚伦德。

“双方在对恃过程中,发现了洛姬雅原是希斯诺王身边情人的秘密。亚伦德在得知的那一瞬间,脸色难看得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女王见洛姬雅没了利用价值,懒于养闲人,便把她放了回去。亚伦德命人把洛姬雅和她的一双儿女关进地牢里,待他回来后再作决断。战争越来越激烈,由于双方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局面一度僵恃。最后,亚伦德运用了反间计和声东击西的策略使自己占了上风,再联合一直秘密培养实力的玫瑰花女王的丈夫,来了个里应外合,成功地打赢了这场仗。玫瑰花女王被她的丈夫集结部分权臣进行非公开审判后,在一个深夜被强行送上了绞刑架,当场毙命。她曾深爱过的恶灵也在神殿最高祭司强硬的符咒下灰飞烟灭。玫瑰花女王的丈夫在这场战争后终于坐稳了他的君王宝座。”

我感叹唏嘘道:“这些人真可怕……”

莎琳娜已喝完了她的黑咖啡,道:“没什么好可怕的,争权夺利不都是如此吗?何况在那里,你不掠夺不侵略的话,你的王国领土就只有那么大,得到的矿产资源也只那么多,你甘心吗?”

我边笑边拿起桌上的书本,“好了,不说了,我下午还有课,现在要小睡半个钟头,省得上课打瞌睡。”

“欣……”莎琳娜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不想知道亚伦德是怎么处置洛姬雅和他们的孩子的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推开桌子,站直身体,把书本放在胸前,“我走了,有空再联系。”

暖暖的春风中,粉色的花瓣从树上落下,凌乱飞舞。莎琳娜仍愕然地坐在椅子上,我却已走得老远。

知道了又如何,无非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和纠结。

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厚重,层层叠叠,使整个世界仿佛变得灰暗。沉闷的惊雷惊天动地,“轰“的一声响,震耳欲聋。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突然,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电闪雷鸣。

不到一会儿,哗哗的大雨瓢泼而下,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水洼,积满漏出后又顺着流向路边的排水管道。雨越下越大,前方的路模糊起来。我开着车驶在长长的沿海公路上,渐渐放慢车速。

“见他的鬼,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雨?”我手握方向盘,嘴里嘀咕着。

手机铃铃地响了起来,我设置依旧的是最古老的默认铃声。

“Hello”我戴着耳机道。

“欣,我是美琳。”

“我知道,”我边瞅着前方的路,边应道,“我现在正在开车,有急事?”

“你现开到哪儿了?不如到我家来坐坐,莎琳娜也在。”

雨实在太大了,想起韩美琳家就在附近的转角,便应了一声:“OK,我几分钟后到。”

走进韩美琳的房子时,我的长发都沾满了水珠。莎琳娜扔给了我一块干毛巾,我在沙发上边擦着头发边笑道:“从前在异界时一淋雨就生病,回来后就好多了。”

“那是因为你们的体质在那边会有微妙的改变,在磁场的影响下会变得弱一点,”韩美琳为我倒了一杯热咖啡,“所以你们一遇天气变化就易生病。”

莎琳娜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叹道:“欣,那里已经过了四年了,你已离开有四年了。这是你离开得最长的一次。”

“那又如何?”我喝着咖啡,漫不经心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