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就整装待发。
焰逸天带来了二十个人,昨晚死去了两个,剩下十八个。
蝮玉痕的女战士也都赶来了,他看了人数,也选了十八个人跟着,剩余的命令她们退回去。
一行人检查了各种装备,训练有素地开始了寻宝之旅。
蝮玉痕他们因为曾经来过,所以不可避免地要打头阵。
众人小心翼翼地越过这片相对开阔的缓冲地段,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深深的绝谷口。
站在谷口,料峭的寒风吹来,呜呜的如同鬼哭。
刚入内的路极窄,一行人胆战心惊地往里走。
将近中午时分,峰回路转,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前方终于出现了稍微宽些的丛林,根本没有路。
蝮玉痕从怀里小心地取出一张古老的羊皮卷,认真地对着周围的环境辨认清楚。
指挥着手下的人,从他所指的方向开路。
基本上两人一组,砍着过腰高的杂草灌木,一边往前走。
他站着看等凤雪舞走过来,对她招招手,指给她说:“你看这上边,是一幅文字描述的藏宝路线,这一行字很有意思——魔鬼的腰带缠绕着,弯月以西的地方,你将看到遴选众神的入口。”
凤雪舞读得一头雾水,她不解地翻翻那些咒语,有些羡慕地说:“你是凭着这样的一些咒语找到这里的?”
“嗯,这是族内无数的寻宝战士用生命换来的宝贵记录,虽然短时间内无法进入最后的目的地,可是,能够尽可能地避免沿途的许多伤亡。”
凤雪舞赞赏地说:“有地位和权势就不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能够让人不顾生死、前赴后继地为你做事,这羊皮卷,看时间也流传久远了吧?”
“嗯,要有几百年了,这宝藏据说是沙雪女王留下的,当年蛇国的先祖是她的侍从,沙雪国出现动乱之后,跟随她避乱来到这里,她只是告诉他,蛇谷是这里的门户,让他留在那里驻守,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先祖在这里住下,恭敬地守护着这里;
后来,蝮姓一脉,渐渐形成了部落和势力,凭着从沙雪女王那里得来的财富——据说是黄金,招兵买马,杀伐征战,建立了蛇国;
蛇谷当年的遗迹,就做了历代帝王的陵墓;代代相传,沙雪女王的陵墓和宝藏离蛇谷不远,随着先祖死去,虽然留下了通往那里的藏宝图,可是,后人再也没有找到过;
后来,国事日衰,担心引起别国的觊觎,藏宝图就放在皇陵内;
据说只有族内的圣女能看懂地图。”
凤雪舞淡淡一笑,说:“呵呵,可惜,圣女已经不在了,这些极富暗示性的隐语,想要看懂,需要机缘巧合才可能,我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新见解。”
蝮玉痕看凤雪舞很坦诚,就又向后翻了一页说:“据说,到了这里,就离目的地不远了。”
凤雪儿一看,只见那上边写的是这样的两句话:“蛇神忠实的外衣会为你指路,它无眼却能视,不食却永生。”
她看看蝮玉痕殷殷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狡黠一笑,说:“这些语言,显然是用了修辞的手法,想办法还原成和周围的地形或者动物一致的地方,应该就会找到标志。”
蝮玉痕叹口气说:“这上边留下的铭文很多,刚刚我给你看的第一句,是它指引我找到了这里,转过盘旋曲折的峡谷,最后,带我们进入一个迷宫的入口;
可是,到了那里,我无论如何的努力,那个迷宫正确的进入途径根本找不到,总是绕来绕去,遇到许多的危险,却依然转了出来,所以,这后一句铭文应该是进入的指引。”
凤雪舞咀嚼着那短短的三句话:“蛇神忠实的外衣会为你指路——应该指的是一尊神像或者动物、或者和蛇牵涉上关系的物体,无眼却能够看到,不吃食物却能活下去,这样理解可以吗?”
蝮玉痕点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那么,最后你认为它应该是什么东西?”
凤雪舞摇摇头说:“走着看吧,说不定遇到就想到了,现在凭空猜测,反而限制了思路。”
“你的脑海里回顾一下,那份圣女用幻兽之目给你重现的藏宝图,能不能和这些咒语配合在一起?”
蝮玉痕忽然拍拍头,好像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
凤雪舞洞悉他的小伎俩,想了一下说:“那宝藏是幅平面解析图,画得是盘旋的山路绕着月亮峡谷,在峡谷以西的地方,标了标记,你这句咒语——魔鬼的腰带缠绕着,弯月以西的地方,你将看到遴选众神的入口,就是那副平面图的概括;
这些崎岖的缠绕着山峰的山路,说它是‘魔鬼的腰带’,也不为过;只是‘弯月以西’,恐怕指的是月亮峡谷以西的地方,‘就将看到遴选众神的入口’,这句话应该是神殿了,你怎么能说是迷宫?”
蝮玉痕低低地笑了说:“那神殿就像迷宫,这样理解如何?”
凤雪舞点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我记得那在宝藏附近,好像有一堆石雕,找到石雕,应该就不远了。”
蝮玉痕说:“什么样的石雕?”
凤雪舞笑了说:“只是一闪而过,我也无法用语言描述,连记忆中都捕捉不到,不过,如果看到了,我会认出来。”
两人在这里边走边谈,等得不耐烦的焰逸天正往前走,忽然,他的喊声带来丝惊恐,传了过来:“阿育王,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
蝮玉痕收好羊皮卷,带人快步赶过去。
只见转过一道山谷口,在正对道路的那一片茂密的树林边,正诡异地悬挂着十几具尸体。
那些人身穿灰色便装,整齐划一的妆扮很容易看出是有组织的士兵或者杀手。
他们被树上绿色的藤蔓缠绕了脖子,姿态各异地悬空着身体,眼珠凸出,舌头伸的老长,死相很惨。
身体的外表却没有一丝伤痕。
焰逸天绕着树转来转去,不解地说:“这样的藤蔓,人被缠住的时候,挣扎着砍断还是有机会的,你看看他们腰间的短匕首都没有拔出来,为什么连挣扎的痕迹都看不到?”
说着抬手抽出腰间软鞭,轻轻一扬,就灵活地从一个尸体的腰间上取下了一把匕首。
拿在手中,那是一把外鞘做工毫不花哨的匕首,质朴厚重。
他刷地一下,拔出了匕首,只见一抹寒芒闪过,那匕首的锋芒带着清凉的寒气扑面而来。
细细看了一眼刀柄和刀刃交界的地段,他警惕地看向树林深处,只见古木参天,遮天蔽日,他神色一凛,说:“是焰倾天的人。”
蝮玉痕说:“你单凭一把匕首就能断定?”
焰逸天点点头说:“当然,这匕首就是徐子安经由我手,送入军械警备司的那批武器之一,数量不多,我专门配给了太子焰倾天的警备营,加上你说,最后一次战争,根本就没有看到他露头,说不定他早已经派人找到了这里。”
蝮玉痕眯眼看看沉寂的林子,林深且密,除去这附近的一些不算太高之外,往里的树木即便是长在悬崖上,也依然参天粗大,他们记得很清楚,这里的绝谷很深,并没有多大片平整的树林。
这里应该是到那幽深的山谷盘旋的深处了。
蝮流冰倒是随着焰逸天早就到了,他围着那林边转了一圈,早命人取下一具尸体检查。
此刻,他快步走过来说:“这里的树木看着太诡异了,高大得出人意料,那些被吊起的人,都是脑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吸食了,根本就没有伤口,我们快些穿过去赶路,告诉手下,尽量不要碰触那些树木的枝桠和大树附近的藤蔓。”
凤雪舞看着尸体的样子,伸手按按尸体腿部的弹性。
焰逸天过来一把拍下她的手,张口就说:“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碰东西,那是死人。”
凤雪舞不好意思地揉揉被他拍得生疼的手背,笑笑地说:“别这样,我知道很安全,你不知道,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那好,你说说,刚刚那死人和你说了什么?”焰逸天被她的毫无安全意识和超出常规的回答气得半死,索性抢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