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玉痕在周围兜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凤雪舞的影子,最后只能决定追过河看看。
此刻,他恰好看到桥边正在质问凤雪舞的凤惜尘,立刻飞身过去。
凤惜尘拉住凤雪舞冰冷的小手,把她隐在自己身后。
“凤惜尘,放开我的女人。”蝮玉痕冷冷地说。
“休想!”凤惜尘刚刚被凤雪舞拒绝,一时间心如死灰,他带着满腔挫败的怒火,狠狠地迎向向他攻来的蝮玉痕。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斗了数招。
不多时,焰倾天竟然意外地也赶来了,他无声无息地从蝮玉痕的身后扑来,和凤惜尘一起夹击蝮玉痕。
这突然出现的帮手,让凤惜尘立刻减轻了许多压力,可是,他无端地觉得诡异,他被逼迫这来和自己一起劫营,已经完事了,还来好心地帮自己,他总觉得有点意外,却来不及进一步思考,打了几招,那焰倾天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和凤惜尘调换了站立的位置。
等凤惜尘愕然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焰倾天得意地纵声长笑,回身抱着凤雪舞冰冷的俏肩,看着她因为惊骇而瞪得圆圆的黑漆漆的水眸。
瞟了一眼停止打斗的蝮玉痕和凤惜尘,他们正愤然地要向他扑来。
他温柔地低头碰碰她冰冷的唇瓣,旋了一下身体,让她挡在自己的身前,那两人立刻无奈地收了攻势。
焰倾天得意地勾唇一笑,说:“凤雪舞,你的这些男人,算计着我的势力,让我成了孤家寡人,怎么办呢?
我连死都要戴着你给我招惹的无数个绿帽子,绿就绿吧!
我一个人真的很孤单,没想到,我们这对怨偶,生不同寝,却能死同穴,看来老天还是很公平的!
凤雪舞,这是你欠我的,今天一并还了吧!”
凤雪舞讶然地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心底是恐惧到颤抖的绝望。
她有没有听错?
他要和她——同归于尽!
“焰倾天,放了她,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答应。”蝮玉痕和凤惜尘不约而同地厉声说道。
“可笑,我自己抱着自己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你们真的是这天底下最厚颜的奸夫淫妇了。”焰倾天故作无辜地讽刺说。
“你这恶魔——把我害成了这般模样,依然不愿放过我?”凤雪舞看着他恶毒的面孔,心底翻腾着极度的仇恨。
焰倾天有些诧异地摸了摸怀里凤雪舞冰冷侵骨的娇躯。
好笑地说:“恶魔?呵呵,夫君我在你的心底就是个恶魔吗?
的确有点像,难怪你怕成这个模样?
别怕——我是你的夫君,你怕又能逃到哪里去?
拿出些你贵为公主的骨气和傲气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刺猬一般的模样。”
凤雪舞艰难地勾唇一笑,对他笑得百魅齐生,嘟了有些泛白的唇说:
“谁怕了?我很高兴——能和你死在一起,所有的仇怨都一笔勾销,黄泉路上——也能相互地——折磨,那该多么——有趣!”
“上天让我们结合在一起,好像真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互地折磨,生命中所有的滋味,好像只有这痛感,让人最回味悠长了;
真的很奇怪,当我想到死亡的时候,第一张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竟然是你的脸,我那么恨你,可是,却想和你死在一起,这是多么荒谬的念头!
对了,你的碎裂得如同音乐一般动听的骨骼,都恢复得怎么样了?”
焰倾天神色痴迷地看着她,语言温柔。
“狠毒如你,我何其不幸,竟然遇到你这样的男子做夫君!”
她想起他捏碎她骨骼时候的残忍,僵硬的手指同时连连轻弹指甲尖端,那里隐藏的无数根琥珀蜂尾针,尽数地接连不断地射入焰倾天的身体。
“轻贱如你,我娶到你这样的还没有过门,就敢和哥哥私通的女人,我难道就是幸运了吗?这痛入骨髓的滋味真的很美妙,很美妙——因为它能够暂时地压住我心底沸腾的羞辱感!请继续,我的太子妃!”
焰倾天俊美高雅的面孔痛得扭曲变形,他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不知是疼痛的泪水还是悲伤的泪水,飞溅到凤雪舞的面颊上,灼热滚烫。
他痴痴地看着她苍白如雪的面颊,低低地说:“凤雪舞,——看着我,记住彼此的面孔,带着恨入骨髓的倦意,来世我们——再不相见!”
无爱何来恨?
凤雪舞的泪水忽然飞溅而出,他这一刻的凄艳纠结的表情,分明是爱入骨髓的倦意啊!
她忽然意外温柔地把冰凉的嘴唇贴向他的唇瓣,双手捧着他痛苦万分的脸。
低低地说:“对——不起,焰倾天,我想不到最后陪我死去的竟然会是你,我也从骨子里害怕一个人悲凉地死去,这样地死,至少有一个温暖怀抱,真的很感谢,你在想到死亡的时候就想到了我!”
焰倾天有些意外地眨眨眼,眼含清泪,对她灿然一笑:“真好!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的惊喜,抱紧了,我的太子妃!”
说完他的身体轻轻飞跃而起,优雅地一斜,就那样抱着凤雪舞从高高的铁索桥上下坠——下坠——
“雪儿——”凤惜尘和蝮玉痕都估量了他带着凤雪舞逃跑的线路,却怎么也想不到,焰倾天抓了凤雪舞,竟然是要她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