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倾天带着无法拈得清的莫名情绪,无比纠结地把凤雪舞身上的镣铐打开,把她抱到隔壁的那个有床铺的牢房。
凤雪舞紧咬下唇,满脸都是疼痛引起的冷汗,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黑眸呆呆地望着屋顶。
焰倾天瞥了她一眼,一咬牙,重新把镣铐戴到她的四肢,转身就离开了。
他到了外边,仔细地吩咐了周围的侍卫要严密防守,通知了御医快速赶来救治凤雪舞。
抬头看看昏黄的天色,已经将近傍晚,的确不早了。
他想了想,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前往皇宫去向他的父皇报知此事。
毕竟,事关重大,凭楚瀚海的一面之词,父皇定是不会全信,想必很快就会召见他;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他一向是个不喜欢被动的人。
——
再说凤雪舞被捉住,楚王府那个荒凉的院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等候在地道里的两个地仙门的手下。
两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惶恐得六神无主。
最终,商量出了主意,一个人赶快回去报信,另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躲在入口处听着动静。
李富贵派人火速通知了正在归途中的铁手和追命,命令那些散在楚王府附近的所有人手,都密切地监视着楚王府进出的人马。
他带着蝮流冰和几个亲信,从地道内赶往现场。
蝮流冰急得几乎就要哭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次凤雪舞肯定是遇上了极其难缠的人物或者对手了。
他紧张地跟着李富贵,急急地问他,凤雪舞为什么会这么草率地就进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李富贵无奈地说:“第一次遇见你们时,她拿出来寄存在我那里高价出售的环形玉佩,终于有了买主,就是楚王楚瀚海。”
蝮流冰了然地点点头说:“记得,显然,门主认为他是个和传说中的宝藏有关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李富贵叹口气说:“这楚瀚海哪里是好对付的人物?
后来,她命令我派人打听了楚瀚海二十年前的踪迹,确定了他曾经参与过伏击圣女的那次拦击,还把圣女捉回了焰国;
查访到当年和圣女一起被俘的众多女奴中,唯一幸存至今的那个,私下里问了话,得知圣女曾经生活在这地道尽头的那个小院里,就命令我们火速挖通通往那里的地道。”
蝮流冰惊讶地说:“这我知道,那天她还让我帮着她易容,可是,怎么可能在几天的时间内就挖出这么长的地道?”
李富贵苦笑一声说:“
你知道,现在门内闲着的人手多,挖掘的速度很快,就是在昨天,将要接通目的地的时候,竟然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巨大冰库,出口无法确定,所以,我就急忙请她过来,看看现场;
她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用先进的工具,手把手教给我们找到最佳出口的位置,她就命令我们开挖,自己回去了;
昨晚大伙加工挖了一个晚上,都累坏了,就留了两个兄弟守着地道,清理残余的一些碎土石。
谁成想,门主今天一大早竟然就来到这里,要通过地道进去看看。
你想,那两个小角色怎么有胆子拦住她?
加上他们也上去看了,的确是个空落落的院子,所以,就任由她上去了;
哪知道门主竟然真的找出了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惊动那么多高手,被捉了去?”
蝮流冰叹口气,依然步履匆匆地沿着地道往前走,抬头看看前边,那名留守的手下显然看到了来人,无比的惶恐。
他快步跑过来,啪地一声跪下,向着蝮流冰和李富贵就叩起头来,口中说:“小公子,李堂主,门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隐藏在假山附近的机关,她进去了很久;
小的担心出什么事情,跟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刚刚退回地道,那楚瀚海和太子就带人飞掠而入,也走向假山那里;
后来,想必是门主用什么诡异的暗器伤了楚瀚海和太子,从那假山那里惊险地飞跃出来,吐了好多血,在外边的众多高手面前,她明知道不敌,就没有反抗;
太子和楚瀚海争执了一番,太子就强势地把门主带走了!”
“她受了伤?”蝮流冰大惊失色,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问,线条柔和的脸生出焦急的红晕。
“是——门主显然是被人从假山那里打飞出来的,可是,那楚瀚海的脸被她用暗器伤得像核桃,太子跟出来时,也是一条手臂动也不动,显然,也被门主伤了。”
那属下赶紧惶恐地解释。
李富贵担心地和蝮流冰对视一眼,低低地说:“糟了!这太子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人,门主落在他手上,又出手伤了他,不赶快地救出来,那可是绝对有性命之忧。”
蝮流冰急得眼圈发红,他带着哭腔说:“你快想想办法!太子会把她带到哪里?”
“小的还有话说……”那个属下胆怯地说。
“快说!”蝮流冰一把松开他的衣襟,催促道。
“是这样的,听他们的对话,那假山那里,据说是一个上古大阵,想必是关押了什么重要的大人物,太子带了门主离开前,命令楚瀚海去查看上古大阵;
那楚瀚海也顾不上医伤,带着手下,匆匆地跑到假山那里;
许久才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从那里出来,离开了,奇怪的是,他的手下,到现在竟然一个也没有出来,我担心错过什么,这眼珠子可是眨也不敢眨。”
蝮流冰神色茫然,他回过神,焦急地看向李富贵说:“既然门主是从那里出来的,想必,她定然是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那太子会不会杀她灭口?”
李富贵沉思片刻,松了口气,说:“灭口倒不会,真的要灭口,何必和楚瀚海争着,定要把她带回府去?
如果她真的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的话,她的命倒是多了几分保障,这可能就是太子带她回去的原因;
所以,目前,她应该并没有性命之忧。”
李富贵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急切地说:“快派人回去等着铁门主和追门主,等他们回来,立刻告知门主的情况,让他们火速通知徐公子,大家一起想办法救出门主;
找一些门内懂机关的人,伺机查明这上边假山那里的神秘大阵;
其余的人都开始陆陆续续地悄悄回到我们留在太子府东胡同那里的宅院,探出门主关押的地点,就开始挖掘地道,进行营救。”
蝮流冰深深吸了口气,镇定一下情绪,他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向来时的路走去。
“小公子,小公子,你去哪里?”李富贵指着身后的几名亲信,吩咐下去。
他一转头,看着蝮流冰的动作,脸上的肥肉心焦得直颤,担心得心都悬着。
他肥胖的身子灵活地避开挡在身前的手下,快步想蝮流冰追去。
蝮流冰一边走一边说:“不要担心我,我去太子府,看看门主被关押在哪里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你可让我怎么跟门主交代?”不过跑了几步路,他都气喘吁吁地喘不过气。
“谁让你给她交代了?我自己去给她交代不是更好吗?”蝮流冰无辜地回头对追过来的李富贵说。
“别这样——,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可是,这件事必须谨慎,不然,惊动了太子府,营救门主就更加困难了。”
李富贵解释着,抬手抓紧了蝮流冰的胳膊,小眼睛充满担心地看着他。
蝮流冰无奈地站住,回过身,勾唇微微一笑,抬手安慰地拍拍、他拉着自己胳膊的、熊掌一样肥厚的大手。
低低地对他说:“多谢你这么久对我们的照顾,我明白你对我们的担心是真诚的,我不会过于鲁莽,我想起和太子府里的几个人相熟,说不定会探知一些有用的信息,大家都共同想办法,这样希望更大。”
李富贵宽慰地笑笑说:“那也不急于此时,我们一起过去太子府东胡同的老宅内,等人把太子府里的信息搜集起来后,你再和府内的熟人联系,问得会更加的巧妙和有效。”
蝮流冰的胳膊挣了一下,感觉他抓着的手竟然纹丝不动,只好苦笑着说:“看来不听你的话是不行的,好吧,是我有些冲动了,我的确需要稍微地冷静一下!走吧,我和你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