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堂内部纷乱,只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萧遥笑了。
厅下许多人自然是希望萧家能站在这边,可是萧遥此刻的笑,能相信吗?
萧柔脑海中闪过蓝明修的身影,那样孤傲的人,宋大哥竟然废了他?
萧柔起身,抱剑行了礼,“萧柔明白,众所周知,宋清与萧家交往多年,不免有人会对萧家有所忌惮,萧柔在此以萧家历代名誉起誓,扬善惩恶是萧家历代祖训,绝不会为了私情枉顾正义!”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若是萧家坚持站在宋清那边,只怕他们是没有什么胜算可言,萧柔语音刚落,附和声、颂扬声四起。
退至无人处,萧柔悄问:“李松夫妇如何?”
萧遥正在出神,听见她问,漫不经心道:“死不了!再过些时日,李松老婆临盆。”
萧柔点头,萧遥心疼的看着她深深的倦色,“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萧柔强打起精神,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始终无光。
萧遥笑说:“你的眼神跟李松很像。”
“什么?”
“说明你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们心中的宋清,是不是真的如你们所想。”
萧柔不语。
“其实有件事事关重大,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没有说起,天刀确实是李哭鬼所授,宋清在少林呆过,有人误以为他那高深的内力是来自少林,当年差点给少林带来灭顶之灾,其实不然……他练的本是遗失了几百年的邪功,只是他自己化去了体内的邪气,正邪本在须臾之间,以正邪去判断宋清本就是一个错误!”
萧柔惊讶之余,茫然道:“难道我真的是不了解宋大哥的?”
萧遥轻笑,“有情便是宋清,无情就是魔,我们总以为是宋清救了女魔头冷冰艳,殊不知,冷冰艳也免了宋清入魔。”
萧柔想笑,却有泪流下来,“冷冰艳,为何是她?为何……总是她……”
萧遥打断,“这与冷冰艳无关,是宋清自做孽!”
萧柔闭了眼睛。
宋清与冷冰艳相爱时,她是不怨的,然而今日,宋大哥为了她如此,萧柔岂能不怨?
怨,恨,宋清不仅怨,甚至恨,恨!恨她的舍身离去!恨!恨的几乎咬断自己的牙根,咬碎自己的心。
明显的感到身体不济,宋清仍在亭子里饮水般饮酒。
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笑道:“两军即将交战,军师却跑到敌营里骗酒喝!”
萧遥见桌上只有一个酒杯,便抢去了酒壶,还是上次喝酒时的酒壶,酒却不再是原来的味道。
“这跟上次的比可差远了。”
宋清眯起眼睛,显得微醉,“你怎么进来的?”
“呵呵……”萧遥笑得得意极了,“那些草包全让我放倒了!”
“你想来还不容易,这么大大方方进来,给我惹麻烦不说,万一被你们的探子知道,你这军师就该换了。”
“这你也知道?无名堂已经孤立无援了,你知不知道?”
宋清点头,没什么情绪,“喝酒吧。”
“宋清收手吧,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保不了你。”
萧遥凝眸看着淡定的宋清,语气里几乎是恳求了。
宋清笑,良久才开口,“你在酒里下药了。”
萧遥隔了桌子拍他肩膀,“知我者,宋清也!”
“为何每次都要下一样的?”
萧遥无奈道:“只有这一种在你身上才有用。”
良久,宋清仍然在喝酒,萧遥叹气道:“你偷了我的解药?”
宋清耸肩,“顺便。”
两人胡扯乱扯。
萧遥嘲笑李松的惧内,宋清知道,萧遥是说,李松夫妇很好,不必担心。
……萧柔的衣带打了死结,已经剪开了……宋清知道,他是说萧柔的心结开始松动。
……萧府的油菜花开了,石榴却还没有结……宋清知道,那是说,活下去……
舞衣有些气闷,“你把我从开封找回来,就是为了问我酒在哪?”
“不只,舞衣,把萧遥送回萧家,千万不可被人知道他来过这。”
舞衣了然无名堂的危机,宋清的危机,对于这个进无名堂如入无人之地的所谓朋友,自然谈不上好感。挟起萧遥,轻点亭栏,便消失在万木之中。
到了萧家,舞衣停在屋顶上,放下萧遥,转身就要离去,萧遥喝住她。
舞衣不耐,“你还要怎样?”
萧遥笑道:“听宋清说你很会酿酒,在当朝酿酒从不输人,我这里有杯酒,不知道姑娘敢不敢喝?”
舞衣冷笑,“只怕是鸿门宴。”
话未说完,就有了眩晕感,萧遥忙扶住她,笑道:“既然疑心我,就不该听我说这么多。”
很快,手中又是空空的酒瓶,轻唤:“舞衣……”
然而,却没有那翩翩舞衣袭来,宋清自嘲,舞衣不会回来了,萧遥答应帮忙,只要宋清想找死没有人可以阻止,何必牵累更多人,把舞衣藏在萧家,也算积德了。
作者题外话:痴,傻,执念,换来的只是绝望的孤寂,此情谁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