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夕阳余晖洒在水面上,湖水清澈,湖底依稀可见,淡淡的光泽直入水底,水底的怪石生辉。
水边,两人相依,坐在一片开的正盛的蓝白小花上,影子交错投出一片清凉。
宋清帮冷冰艳擦拭,清理脸上,头发上的落灰和汗迹。
宋清不劝她,“冷冰艳,就算你学会了,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冷冰艳接过鲛帕,低身在水里清洗。
“以后由我来烧菜给你吃,当然,我保证,等我好起来。”
冷冰艳没有回答,侧脸映在霞光里,淡淡的疤痕彰显,一缕发丝轻悠悠的垂下,宋清轻柔的将发丝缕至她耳后。
布着粗茧的指腹拂过耳边细致的肌理,冷冰艳低头看着水面,喃喃道:“如果,萧柔照顾你,恐怕要好得快些。”
宋清揽着冷冰艳,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语气幽怨,“萧遥照顾我,会好得更快。”
冷冰艳低笑。
宋清知道她又想起了舞衣的话,宠溺的笑着,微微摇头。
“舞衣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嘿嘿……”
萧遥若是栽到舞衣手里,嘿嘿……宋清十分乐见。
冷冰艳侧首,靠的紧了些,看着微波粼粼的水面随着天边的色泽变幻,喃喃道:“两年了……”
“嗯,两年了,据说蒙若非还在曲寡楼前卖字画,舞衣不知道野到哪去了……”
“两年了,难道萧遥还是没有办法治好你……”
宋清心里微微一颤,鹰是年轻时和萧遥一起养的,听萧遥的,也认得宋清。
宋清便借这鹰做出和萧遥通信的事实,实际上,他从未和外界互通消息。
宋清伸展左腿,曲起右膝,冷冰艳顺势窝在他怀里,舒服的倚着,神态慵懒,微眯了眼睛,驱散了潜伏心底的不安。
“还记不记得,在魔教,体毒发作的时候。”
宋清在掌心揉着她的发,轻声问。
“嗯。”
宋清甚至都不愿提及它的名字,如何忘记,毒发时仿佛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自己的血液冲击着骨骼,自己的骨骼搅逆着血液,身上连发丝都难以动弹,生不如死,却不会死,也不会晕厥,生生的感受每一分,每一寸折磨,冷漠孤傲如冷冰艳也曾想过拔剑了结这一切。
然而身痛不如心痛,在撞见宋清伏在地上颤栗的那一刻,冷冰艳咬破了嘴唇,僵硬的搂住宋清,意识麻木不清。
是惩罚吗?杀人,染血的人是她啊!是报应就该报应在她身上!
“告诉我,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长睫垂下,掩过了眸中的伤。
“杀人。完成任务可以有暂时的解药,就不用痛了。”
“我不在乎杀了多少人,不在乎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什么都不会想。”
“你看着我,声声念着一个叫雪儿的女子,对我说爱,对雪儿的爱……”
宋清浅笑,初见总是美好的,但阴差阳错下,冷冰艳似乎很难这样想。宋清很想知道如果没有萧遥的出手,冷冰艳会不会杀了他,萧遥的眼神自是不会错,只怕当真会血流当场。
“我失手了,没有解药……那一次体毒发作,你第一次唤我,冷冰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