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捂着胸口,头痛欲裂,将额头抵在门上,发丝掩落,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有浓浓的悲凉溢出。
颤抖的背影说得清情绪,却说不清原委,萧遥只得看向舞衣。
玉手交握,长指已在上掐出血丝,螓首微垂,沉寂的仿佛一弯忧伤的深泉。
萧遥皱眉。
见萧遥在前,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下来,顾不上许多,只是摇头。
萧遥终于上前一步,将她紧握的手拉开,手心落空的瞬间,已攀住大手,那微弱的颤抖怎会不心痛?萧遥敛眸,微微用力,握紧柔荑,柔声道:“没事。”
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哀叹的时间,萧遥出声,“冷冰艳,你想要的答案,我来解释。”
舞衣已冷静下来,抬眸看他的侧容,萧遥若无其事的收了手,屋内屋外相持的两个人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沉寂。
“咳!咳!咳!”宋清掩嘴,将身子俯的更低,仓惶撞开萧遥,沿着长廊快速奔走,带着那刺耳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空气里满开微弱的血腥气,来不及解释,萧遥急道:“舞衣,快!把宋清追回来!”
“好。”舞衣无法思考,飞身过了长廊,浓重的夜色里寻着那袭白衣。
立在门外,从未见两人闹成这个样子,宋清竟然说这样的气话,唉!真的是气疯了吗?爱到骨血里的女子也忍心伤害,难道……
萧遥稳声道:“冷冰艳,宋清死不了,他的命在我这里,你应该相信。”
猜想不会偏差,却也无话可说,不管屋里的人是否相信,如果再找不到宋清,只怕就只能找到尸体,再多的保证,再多的相信终是惘然,萧遥走了。
冷冰艳靠着破损不堪的木门,脑中阵阵轰鸣,除了宋清的怒吼,带血的字喧嚣着,叫嚷着,什么都听不到。
两行清泪渗过指尖的缝隙,顺着手背流下来,沾湿了衣袖。
她的泪并不多,未待流的畅快已被擦干,一片静谧,门外已荒芜,无人为她守候,逗留。
冷冰艳平静的换上黑衣装束,潜入舞衣房中,不见舞衣,一阵恍惚,逼着自己不去思考,闭上眼睛,感受冰情剑的所在。
一路绕过机关暗哨,从偏门除了苏州园,便戴上了斗笠,因为牡丹盛会,大宋国事昌盛,久无战事,赏花之风已盛行,今年特意前来的人也不少,天色尚未澄明,各处的花农已搬了精心培育的各色牡丹到街上,早市虽不比夜市的奢华,却仍不乏热闹。
冷冰艳立在这温暖的热闹里,偏首看着那矮小的偏门,却只一眼,毅然的放下黑纱,眼帘微垂只看得清脚下的路。
找到宋清时,心中一滞,傲然伟岸的身影倒在荆棘里,浑身血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袖子上的大片血迹分明是咳出来的!
不可惊动外人,万重山命心腹连夜搜索药材,萧遥从身上掏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针灸、匕首……
没有人说话,萧遥一声一声唤着舞衣,只见舞衣极为默契的在旁搭手,甚至不需要萧遥多说。
虽关心宋清安危,万重山仍是察觉到了,微微的诧异,那份自然瞎子都看得到,何况心思细腻如他,或许是他想多了吧。摇摇头,想甩开那些心思,不想瞥见白夜行瞳孔紧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