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拢慢捻抹复挑,琴音入耳,丝丝入扣,说不尽的愁,几乎融化了卓不真的心肠站在窗外,痴痴的看着弹琴人。
舞衣愁,愁的是困境,是遗失的玉佩,是她大意了。
想着“铮”的一声,琴声了,琴弦断。
“舞衣!有没有受伤?”
舞衣冷漠的看着眼前人,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拂去指上的血珠,淡淡道:“死不了。”
卓不真松了口气,脸色紧绷,仍旧难看,低下头看着断弦琴,不安在心底阴晦处泛滥成灾。
“舞衣,你……我不想,你恨我。”
舞衣只觉得好笑,将断弦扯了下来,拂到桌下,残音又起,淡然无波。
“可是,我没办法,我知道你不爱我,也愿意看见,更不愿意呆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梦,是我为你造的梦,可是于你而言只怕是牢笼。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想究竟怎样才能打动你,你不恨我,只怕这种小人你是不屑恨的。我多想你能记住我,哪怕是恨,杀了萧遥,你会恨我吧。”
柔荑顿住,按在弦上,舞衣低笑,抬眸看着蹲身在前的卓不真,一字一句道:“多虑了,我和他,再无瓜葛。”
“哦?”卓不真站起身,负手轻笑,“我若是告诉你,他活不过今天了,你也不关心?”
舞衣淡淡道:“晚饭换些清淡的吧,舞衣是布衣百姓,山珍海味吃不惯的。”
卓不真有一瞬间的恍惚,悠悠道:“这府里的仆人都是受过训练的,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他们就好!恋衣!”
垂首的恋衣应声而来,卓不真吩咐了一番,恋衣谨记。
卓不真将琴抱起,满目爱怜的看着舞衣,温柔道:“琴断了,我为你修好。心碎了我会为你一片一片的粘回去。”
出了门卓不真又道:“舞衣伤重,药一定要定时服下,胆敢有丝毫马虎,你这条贱命再没有留着的必要,明白吗!”
“奴婢明白。”
恋衣望着卓不真的背影,去厨房为舞衣煎了药,因怀揣着心事,药煎坏了,瞅着黑乎乎的药汁,发了会呆,直到厨娘推门进来,恋衣才将要端了去。
舞衣托腮,懒懒的看了看药,有些泄气,实在是难喝。
不如跟卓不真坦白说,直接喂她服用弱骨散,总好过每日喝这种苦药。
恋衣低了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舞衣吃了一惊,“你做什么?”
恋衣狠心道:“我知道姑娘并不想服用这药,而恋衣也不想做这等事,恋衣愿意帮姑娘摆脱这困境。姑娘并非池中之物,如果姑娘对爷无意,恋衣愿助姑娘逃出这牢笼。”
舞衣凝神,轻声道:“我不信你。你为何帮我?”
恋衣红了脸,“恋衣斗胆,有一事相求。”
舞衣早已换回了自己的一身舞衣装扮,明晃晃的珠饰尊贵奢华。
纵然没有力气,舞衣也不愿闲着,踱到墙角,取下玉笛在指间耍弄。
“何事?”
恋衣磕了几个响头,“恋衣身份卑微,再者有私仇在身,不敢私放姑娘,还请姑娘今日无论看见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要言语。”
一番话说得利索,跟平日唯唯诺诺的模样大相径庭,舞衣冷笑,“我这副模样,能做什么?”
恋衣道:“恋衣也是为了姑娘着想。”
“哦?多谢。”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