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儿!”
太医才刚处理好伤口,皇帝已经心急火燎地赶到,见凤真面色发白,心口一疼,已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去。
“父皇?”凤真抬头唤了声,站起来要行礼却已经被他一把按住,“不必多礼。”青宵帝微俯身,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满是关切地问道:“伤的如何?”
“太医已经处理过,不碍事的,父皇不必担心。”凤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虚弱一笑,却比说什么都强。
青宵帝心头一揪,将她揽入怀中,“是父皇不好。”若非他心软,真儿又岂会被容儿所伤?只要想到真儿差点被杀死,他就觉得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已经失去过一次,不能再失去!至于容儿,莫要怪他心狠,留着她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凤真靠在他怀里,眼角余光扫过,只见太医与宫女已经识趣地退下去了,殿内唯有相拥的彼此,忽感一丝别扭。不自然地挣脱他的怀抱,笑道:“真儿受伤纯属意外,谁想到十五姐姐竟然疯狂如此,父皇不必自责。”
她越是这样说,青宵帝便越不好受,细心叮嘱一番,便急匆匆地离开直往慈宁宫而去。
凤容,留不得。他一刻也等不了!
“呼。”父皇终于走了!凤真很是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现在有些害怕与他单独相处,总觉得青宵帝对她这个女儿的举动,似乎总有些过于暧昧了……是自己多心了么?
胡思乱想着,忽觉得身后有人,以为是青霄帝去而复返,忙地回头一看,却是凤池。
依旧一身青衣郎朗,立领、袖口和衣摆绣了些许竹枝,愈发地显得他丰神俊逸,儒雅出尘,“真真。”凤池吟着一贯柔若清风的微笑,快步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头注视,澄澈的眼中关切焦急之意明显,“听说你被十五所伤,伤到哪里?可严重?”
凤真凝着他的眼,忽而一笑,道:“只是手臂上一点皮肉伤,无妨。劳四哥关心了。”
想不到消息传得倒真快,连宫外的四哥都知道了!
“脸色都白了,还说无妨?”双手轻捧起她的脸,仔细一番端详,凤池轻叹道:“真真,你什么时候才学会保护好自己呢!”顿了顿,“你可知道四哥听说你被刺伤,有多担心?”
此番话情真意切,即使对他有所芥蒂,凤真也不由地些许动容,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四哥,放心。这次乃是意外,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见他仍面带忧色,又补了句:“四哥不必担心,我在宫里很好。父皇之外,还有七哥保护呢!”
闻言,凤池神色微变,手自她脸上移开,低低喃了句:“七哥?”瞬间又复如常,目光转到她受伤的手臂上,“让四哥看看你的伤……”说着伸手要掀开她的衣袖。
凤真身子一侧,下意识避开他的手,此举让凤池怔了下,手僵在半空,如同黑玉的眸,定定地盯着她看。
“呃,那个……太医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不劳烦四哥。”凤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伤害了他,忙地寻了个借口。
凤池恍若未闻,只是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低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凤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四哥,对你不好么?”静默片刻,恍若叹息般的话语才吐出口。
“没有,四哥对我很好。”凤真不假思索地回答,的确,凤池对自己很好,有求必应,关怀备至,温柔呵护,能说不好么?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对他总存在着那么一分防备,这与对七哥的感情完全不同!
“那为何,四哥觉得你越来越远了呢……怎么,也抓不住……”凤池伸手自虚空轻轻一握,再松开,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略敢怅然。
玉色的面容上,弥散的淡淡忧伤,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到一丝心疼。
凤真忽略心底怪异的感觉,定了定神,恍惚一笑:“四哥多心了。”
“真是四哥多心吗?”凤池慢慢地俯下身子,双臂撑在椅把上,将她困在臂弯之中,黑瞳深深,紧锁着她不放,“那么,告诉四哥,若让你在四哥与七哥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什么?他的问题真令人意外,凤真为之一怔,脑海里千头万绪,感觉无法回答。
“真真,怎地不回答?”凤池顿了下,身子又倾近一分,淡淡的清香合着那温软湿润的气息沁入她的肺腑,让她一时几乎无法思考。
“四哥,为何要这样问?”凤真下意识地往后缩,直到身子完全贴上椅背,退无可退,面对有些咄咄逼人的凤池,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凤池的目光似要将她看个透彻,虽不犀利,却深沉莫测,淡淡的唇轻启,十分缓慢地说道:“四哥只是想知道,真真是否已经忘记自己所说的话?是否、忘记了你母妃的仇恨?”
仇恨?什么仇恨?她知道,本尊的母妃当初乃是被家族谋反所累,才被贬入冷宫,似乎已经是皇上开恩了。怎么,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唯恐他看出自己眼底的疑问,凤真低下头,掩饰满腹心思,轻声回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相信母妃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被仇恨蒙蔽,而是希望我能获得开心。”
闻言,凤池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表情,喜怒莫辨。
“原来真真这般豁达,倒是四哥太过耿耿于怀了。不过——即便如此,四哥还是要提醒一句,真真你是青霄的公主,而凤栖、是你的哥哥。哥哥,你懂么?”低缓的语调,不带任何情绪,其意味深深,让凤真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哥,难道察觉到了什么?
若无特殊,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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