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已冷，早失去了原有的色香味，等待的人却还没有回来。

凤藐抓着两根筷子不断敲碗，隐约等得有些不耐烦，转眸看向安静坐着喝茶，悠然自得的凤染，说道：“那两人不会是溺死了吧？”

“十五，不可胡言！”凤染淡淡叱道，苍白的手伸过去，轻轻按住他，“莫要再敲，越敲越是无法静心。来，喝一杯茶吧。”说着，又给他倒了杯茶。

“又喝茶？好没趣！”凤藐口中埋怨，却还是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我说，那两人定是溺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回来了，却留我们在此吹冷风！”搁下茶盏，眼珠子滴溜一转，打着鬼主意：“十一哥，不如我去看看他们洗好没有？”

幻想着这一去能看到一池春色，不由地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观他神色，凤染茶色的眸滑过一丝了然，自然不允：“七哥他们想必太累了，想多泡一会温泉以消解疲劳，十五弟还是莫要去打扰。”顿了顿，又道：“还有，七哥与十九妹妹乃是兄妹，十五弟不可胡言，毁十九妹妹清誉。”

闻言，凤藐讽刺一笑：“十一哥，身为皇家人，对于宫廷中的污秽，你难道没有一点觉悟么？”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十九妹妹乃是至情至性之人，至于七哥性子虽冷，亦是重情重义，绝非十五弟想像的那般龌蹉之人！”凤染不温不火地回道，言语之中透露着对凤真二人的好感。

“哼，十一哥你太天真了！”凤藐不以为然，冷笑不已，一改平日的懒散姿态，双眸微沉，言语中充满犀利：“后宫乃藏污纳垢之所，身在其中，焉能不惹尘埃？何来至情至性之人？在皇权霸业、地位权势争夺之中，又何来重情重义？若宫中之人果真如此纯良，十一哥这一身病骨何来？”

许是此言正中凤染心事，他忽然沉默，低头轻啜了口清茶，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也不知心中所思为何，只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

见他如此，凤藐顿感失言，有些懊悔地扒了扒头发，低头闷不吭声。

沉默，让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异样的凝重。

幸而，很快地凤真二人就回来了，打破那僵持的沉默。

“让你们久等了。”凤栖挽着凤真前来，知道方才太过忘情以至于忘记了时间，颇感歉意。

“哪里哪里！”凤藐抢先开口，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七哥与妹妹洗得可尽兴？”一个“洗”字，咬得特别重，让人想要忽视其中深意都不行。

他乃混迹花丛的老手，自然一眼就看出凤真体态上与方才有所不同，不必想也知道二人都做了什么。果然……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染了春色的面容，那眼角眉梢的媚态，不知为何如此刺眼，瞬间，心中闪过一丝莫名滋味，眸中的情绪也不由地变得复杂。

“劳十五哥哥关心，十九洗得很好。”纵然心虚，却还是沉静以对，凤真推开七哥的手，支持了酸软无力的腿，上前一步，对凤染微微一笑：“抱歉，让十一哥哥久等了。”

“无妨。”凤染的目光何其通透，一眼就看出她有所不适，很是体贴地站起来，轻扶住她的胳膊，让其坐下。

好冷的手！隔着衣料，尚能感觉那异于常人的温度，凤真不禁颤了下，凤染察觉，眼底闪过一丝莫名情绪，即刻松开手，歉然笑道：“抱歉，哥哥痼疾缠身，体温较常人低，吓到十九妹妹了。”

凤真笑着摇头，无意中瞥见凤藐略带忧虑的眼神，心中惊奇，想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也许凤染的病并不单纯。

凤栖冷冷扫了一眼满怀恶意的凤藐，一撩袍脚，坐下，对凤真道：“真真，过来。莫要打扰十一和十五哥哥谈话。”

呃？什么叫打扰？凤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坐在中间他二人就说不得话了不成？想要让她坐身边就说嘛，七哥你的理由好蹩足！

“哼！”凤藐发出一声冷笑。

凤真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身边的十一，四目相接，凤染悠然一笑，浑不在意：“十九妹妹坐过去吧，想必七哥比较了解你的口味，有什么需要，他会多加照顾。”

闻言，凤真颇感窝心，多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哥哥。若眼前所为皆出自真心，这个哥哥她便认定了！

*

感冒了，杯具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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