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玄送走了府中的姬妾,只留了安平一人,造成了不小的轰动,都说王爷爱上了安平,为了安平,送走了一干女人,快把安平宠上了天。
对于楚翊玄这样的举动安平不发表意见,还是那个波澜不兴的安平,尽管他真的很宠她,可是她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
在外人看来,楚翊玄的冰山一座,可在她面前,他时而清冷,时而温柔,时而邪魅,更多的是霸道。是的,安平承认,楚翊玄是宠着她的,她困倦的不愿动,他会抱着她一起沐浴,她偶尔不舒服,不肯吃饭,他会拽了她坐在他腿上,抱着她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
夜里,满天星辰的时候,他会突发奇想的带着她上屋顶去看星星,也会骑马带着她去打猎,每次上朝回来,总会从街上带一些小玩意儿给她。
她闷了,他便带着她上街,她在前面走着,东看西看,他会默默的跟在身后,每次她回头,总能看到他,不会丢掉。他也会经常带着她和礼品回安府,让她探望双亲,几次下来,双亲对楚翊玄不知是敬畏更将他当成了亲人,只因看到了他对她的好。
她从榭香阁移居到了主楼,当然这是楚翊玄的意思,每夜,他总是将她压在身下,一番,好似对她的身体着了魔,在最激情的时候会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也会逼着她喊他的翊哥哥。楚翊玄对她的好,真实却又好似泡沫,安平想懂他,可惜一直不懂。
安平抽了个楚翊玄不在王府的时候回了一趟安府,拜见过爹娘和各位兄长,安平说和自己娘亲有些女儿家的贴心话要讲,便和母亲去了花园。
安平扶着母亲坐下凉亭的石凳上,自己则坐在旁边,轻声道:“娘,女儿有事想问您。”
安夫人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娘亲,女儿和萧翊是什么关系?而萧翊又是什么人。”安平说着也仔细的端详着母亲的神情,只见母亲脸色骤然一变,眼神闪烁,最后平静,“怎么想起问这个人来?”
安平握住了安夫人的手,有些急切的问:“娘亲,女儿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何,记忆中没有这个人?可他却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一身鲜血,诅咒着我不生不如死,娘亲,为什么两年前的记忆我一点都没有?娘亲你告诉我好不好,这样子的我总觉得人生是残缺的,很痛苦。”
安夫人犹豫了一下道:“算了,本来想一直瞒着你的,可既然你执意要知道,也不妨告诉你。萧翊本是我朝将军,战功赫赫,后来谋反被判了死罪。安家也差一点被卷进去。你身体从小不好,多灾多病,有位大师说要将你寄养远一点才能保住性命,所以在你六岁的时候,将你送到了萧翊家,那会儿萧翊驻守在镌州,他大你几岁,对你很好,你似乎也挺喜欢他,可后来……后来出了那样的事,你备受打击,所以大病一场,醒来后也忘记了萧翊,皇上下旨以后不准再提起这个逆臣,而家里人也怕你伤心,既然你忘记了,也没和你提起过,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萧翊,真的存在,她梦里梦到的萧翊,对她好的,对她恨的萧翊,是真的存在的,心里有难过也有痛苦,“可是,既然我和他青梅竹马,但是我想起来的他为什么那样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安夫人脸色微微一怔,随即道:“想来是因为你有婚姻,因爱生恨吧,事情都过去了,人也死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了,如今王爷对你百般宠爱,好好的过日子,为娘的也安心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因爱生恨?虽然心里有所怀疑,可是,娘亲的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可是,她怎么就忘记了他,忘记那个对他好的男子?忘记就是一种遗憾和缺失,她甚至都不记得,是怎样的喜欢他,不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离开了安府,安平回到王府里,心情一阵很低落,为死去的萧翊,虽然忘记了彼此的感情是怎样的,可还是会在意,想去凭吊他一下,可惜,他连个墓都没有,神伤着,安平也坐在那里呆呆出神,楚翊玄进来她都不知道,直到她的下巴被捏住,被迫的抬头,对上了楚翊玄的那双黑眸她才回神,她的心忍不住怔了一下,为什么,楚翊玄的眼睛和梦中的萧翊是那样一样?
“翊哥哥……。”她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自己也愣住,好似是下意识的行为,就连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她也不知道是谁喊萧翊还是楚翊玄。
楚翊玄微微俯身,靠近她,黑眸逼视着她的眼睛,“你是谁喊我?还是别人?嗯?”
他好似能看透她的心,想避开他的眼神,却无处可躲,只能是沉默,此刻说话,谎话会被看穿,真话会触怒她,就像上次,她在梦里喊萧翊的名字,他很生气,他怒了,倒霉的是她。
楚翊玄冷声问:“你除了惦记白少卿,还惦记萧翊,还有吗?”
少卿?她惦记少卿是因为愧疚,惦记萧翊呢?是为什么,不想让他发怒,她淡淡的解释,“我和少卿已经是过去的事,而萧翊……我几乎不知道他是谁,他在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楚翊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松开了安平下巴,冷沉的道:“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安平没有说话,忘记,真的是一种幸福吗?也许吧,因为现在的她,幸福到忘记了自己的那段情感,忘记了她生命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男人,忘记了他的死带给她的痛,安平想着的时候,双臂被楚翊玄抓住,拽了起来,她回神去看他。
他霸道的说:“安平,记住,现在的你,只需要记得,我是你的男人,不准再想着别人,懂吗?”
“好。”是敷衍还是真的想这样,安平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心,是没有办法去控制和左右的,即便是自己的心,也不能。
这天夜里安平被楚翊玄折腾的够呛,他像发了疯一样的要她,安平不知道那是还是发泄,只是某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他带着恨意的眸子,他的眸子为何带着恨?来不及细想,便又被他带着一起沉沦。
第二天他早朝要走的时候,她睡的迷迷糊糊的,而他穿戴妥当总是不立刻走,而是抱着她,亲她的脸,吮她的唇,啃咬她的耳垂,然后会将脸埋进她颈项间,双手也喜欢罩着她柔软的丰盈上。好似这是早上必备的什么好玩游戏一样,每次都一番亲吻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洗漱而后离开。
安平只想饱饱的睡一觉,可他这样又摸又亲她哪里睡得着,她无奈,便故意伸手抱住了他,等他不再亲吻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安平却不准了,他不准她好好睡觉,那她也不让他顺利上朝,看他还敢不敢这样了。
楚翊玄吻着她柔软的唇瓣,沉声道:“要耽误早朝了。”
安平才不管,他使坏她也使坏,藕臂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随意蒙蒙的道:“不管,你得陪我睡觉,不准起床。”
楚翊玄想要弄开安平的手臂是轻而易举的,可以掰安平的手臂,安平就不高兴,他便作罢,当下将安平压在身下,冲着外面喊,“去通报一声,本王身体抱恙,无法早朝。”
“是!”门外人答了一声再无声响。安平也没料到楚翊玄会这样,却也没什么表示,径直窝在他怀里,继续找周公去,楚翊玄倒也没再闹她,真是陪着她睡觉。
嗯,这是楚翊玄除了外出有事不在都城,第一次不去早朝。安平窝在她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动心了,会贪恋他怀抱的温暖,气息,还有心跳,他外出办差的时候,她会不舍,会思念,见他回来,她会欣喜万分。
安平想着,渐渐的又进入梦乡,再度想来他已经不在身边,丫环服侍她梳洗更衣,也告诉她楚翊玄被太后宣进宫里,商议事情。
商议事情,不会又要外出办差吧,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每次去做什么,安平只是想了一下,便也没再多想,吃了早膳后便做起了女红。以前,她可不愿碰这东西,除非的爹娘逼着她才肯,最近却迷恋上了做女红,也不知道怎么的,想为楚翊玄做一件衣裳,不过她做的慢,半个月过去了,只完成了一半,要做好,还得半个月,真再绣一图案的时候,针尖却突然扎进她的指头里,好痛,安平忍不住咬住了指头,真笨。
“四小姐,不好了!”小姮一脸惊慌之色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她身边,安平微微抬头,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姮急急的道:“奴婢听宫里人来话,太后和皇上要给王爷指婚!”
安平的手又重重的扎了一下,人也站了起来,喃喃的问:“指婚?”
“是啊,听说是皇后的侄女,太后的旨意。”
安平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样,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阵阵的疼痛,好似要裂开,呼吸也那样困难,好似被棉花塞住了一样,脑袋嗡嗡作响,丫环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脑海里,耳边,只有两个字,指婚,指婚,楚翊玄要被指婚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个神话,一玄一平一世情,不过是个美好却不真实的诺言,安平木然的拿起了针线和衣裳,一针一针的绣着,手被扎了一下又一下却好似浑然不知,直到小婉抓住了她的手,“主子,您要是不痛快就骂几句,哭几声,不要憋着啊。”
哭?骂?太后和皇帝旨意,就算楚翊玄也不敢抗旨,而她,不过是一个妾,哭骂有什么用吗?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脑海里一一闪过他们相识的过程,他的恶劣,他的霸道,他的温柔,她危难之时,他天神一般出现在她面前救她的震撼,雨夜里出现在面前的感动。她的心是怎么了?为什么竟然痛了起来。
安平坐立不安,心烦意乱,便去了书房,想要找本书看,让自己纷乱的心安宁下来,可是翻找了几本书都没办法看进去一个字,忍不住懊恼将书丢在一边,又去找别的,却不小心从书架上打翻了一个锦盒,盖子被摔落,露出了里面放着的东西,安平定睛一看,却是两块玉佩。
犹豫着弯腰,伸手拿起了那锦盒,其中一块玉佩她是熟悉的,是她和少卿婚约信物,雕刻着麒麟的玉佩。而另一块,说是一块不如说是半块,镂空雕刻着奇特的图案。安平端详了许久,她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好熟悉,她苦思着,闭眼,敲头,努力回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心也不由咯噔了一下。萧翊,对,是萧翊,她的梦中,萧翊身上佩戴着的就是这样一块玉佩。
可,萧翊的玉佩为什么会在楚翊玄这里?安平的心陷入了一团迷雾中,想要将迷雾拨开,可是迷雾却越来越浓,让她看不清,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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