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俨然一笑:“他不会的。只要他是有意识的,就不会伤害我。但是你若能救了他的命,我随你处置。”
“呵!你说话的口气都越来越像他了,等他背叛你的那天,你会不会深恶痛绝自己曾经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听人家说过,解幽冥度几乎不可能,就算解开了,也会害了救他那个人的命,你会愿意舍命相救?如果你可以,我也同样能为你做到。就像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爱情。”
“不是为了爱情?”雷王轻哼一声。“我是不可能舍命相救的,若换作是你,倒是有可能。”
我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把眼光投向远处。“你愿意舍命相救的人心有所属,你的舍命相救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与其被完全忽视,不如努力朝着她的心里前去,就算最后只能达到她嘴里的一颗牙那么渺小,至少没有我存在,她会痛。”雷王丝毫不逃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仿佛重新认识他一样,看着他的眼里满是震惊。我疑惑不解道:“就是因为那片荷叶?”
“我那次易容成不让人生疑的病弱老头,为了掩人耳目,装出可怜的样子向路人乞讨,也许他们会好心地赠我一文钱,但是声音都非常大,一副救世主施舍穷人的嘴脸。
只有你经过我身边时,轻轻地蹲下身子,没有发出丁点声响,而且你没有转头看我,没有对可怜人作出怜悯的表情。后来我又走到你面前,你没有认出我,还赠我解渴的水。”雷王的冷峻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而那时,我着实渴了。”
想不到自己偶然的善心竟然引发了一段桃花运!我实话实说道:“那时候我是刚发财,要是穷困潦倒,谁还给你钱啊?!”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善人。
雷王也会温柔地笑了?真是比日全食还难得。“既然我已认定了你,就不会改变初衷。你也不要太早下结论。拭目以待吧!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专情还真是让我大跌眼镜,竟让我产生他不爱则已,一爱便成痴的错觉。
我盯住他被烛光拉长的背影,一阵风吹来,衣袂飘飘在风中,有种无法言喻的寂寞。其实他也是个孤单的人吧?他的童年不会像我那样缺少关爱,但是他父母的关爱更多的是建立在培养他复仇的基础上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那种一旦爱上,就会至死不渝的人。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笑,一个完美优秀的男人刚刚像我表白过,我怎么能再专注与别的男人的背影呢?
回想到雷王那么肯定地要救子辛,那么肯定我会受到子辛的伤害,我的心里渐渐生起一丝的不安。
翌日上午,我早早地醒了过来。惺忪着双眼洗脸刷牙,吃完早餐,睡意依旧很浓。可能是少了一道麻烦的梳头过程,从起床到吃完饭,用的时间极短,我又爬到了床上睡到了日上三竿,眼皮都不愿意再闭上了,不管我怎么使劲眼皮就是睁开着,我只得起来了。
“对了,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上次害你挨骂,真不好意思啊!”我歉疚地向这几日一直照顾我的侍女说道。
她叠好被子后听到我的问话,转过身对着我低头,准侍女式地回答:“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小圆。上次的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是奴婢没有伺候好您。尊主只是仗责三十,奴婢已感激不尽。”
不是吧?我注意观察她的脸色,不像是在赌气。疯了,仗责三十,是打了三十棍的意思嘛?天呐,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挨打过的人吔,难道是……习惯了?
奴性化思想根深蒂固,属于无可救药型的。难怪雷王他会派小圆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呢!想必小圆这样话少,性格又沉闷的侍女是不会被轻易套到话的,像桑陌那样,容易感情用事,遇到攻于心计的人,一丁点的计划还不被全盘托出?
古代能做的事不多,小圆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标准的服务员姿势。我撇撇嘴,无趣道:“你天天这样吗?”
回答我的是外面飞翔的小鸟。晕死了。我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只小狼毫练起了毛笔字来。毛笔字最修养身心。救不救子辛还得看雷王一句话,估计我催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干脆还是等他来吧!
为了我不发火,还是练练字镇压一下。
握住毛笔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坐在子辛腿上,他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带着我的手腕在宣纸上飞旋、翱翔的情景。闭上眼睛,细细聆听,我感觉他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萦绕,他的一颦一笑令我沉沦,他的温柔浅语不绝于耳。
只可惜,那时的我们都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执着地以为那只是一种习惯,无关情爱。所以我们在彼此的呼吸中习惯对方的存在,却又心猿意马。来自现代的我,其实比这个时代的女子更希望和丈夫相濡以沫,红袖添香,举案齐眉。而不是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
我们沿着分叉的路孤独地偏离彼此,才发现原来的生活也有自己想要的部分,更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勇气去争取,就孤傲地选择挥手告别。不幸中的万幸,在半路上有个交叉点,我们得以重逢,从而没有在奔波的人生中再次马不停蹄地错过。
“尊主。”
一声小心夹杂着尊敬的称呼将我唤回了眼前,雷王不急不缓地迈着步伐向书桌靠近。看到我在写字,微讶异道:“在写字?写些什么?”
看到字的时候,他明朗的笑脸黑沉了下去。我低头一看,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写出了‘焫然’两字。这是他第一天教我写的字。
雷王冷哼道:“不仅语气相同,字迹也要一样?长睿王字迹苍劲有力,很难模仿,焫然再练,恐怕也赶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当面就亲切地喊‘子辛’,背地里就生疏地喊‘长睿王’,真是暗地里一套表面一套。“我乐意。”
接着一天下来我都被他看在眼前,他的脸始终布满阴云。
到晌午的时候,一排人手里端着竹笼子,里面有很多的饭菜。他冷声道:“一起午膳吧!”
我将筷子伸到梅菜扣肉里,被他的筷子中途拦截。我皱眉看向他。他朝我头上瞟瞟,酷酷地说道:“这种发型还是配上素食合适。”
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地上去了。感情这发型出问题了。我咽咽口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然后又伸向了梅菜扣肉的肉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