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妩媚内心倨傲的小桃心外表平淡,心却提在了嗓子眼上,场上有大片的灌木丛遮掩着,隔的太远看不太清楚,但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飞快的变换着牌子,从六比三迅速降到六比二,转眼又有一个警备营的人被淘汰下来,旁边先前被挨了一梭子子弹的青年顾不得假装斯文,恨恨骂了几句娘,很明显被这种虐杀淘汰弄的心中大为恼火。
警备营的几个高手或许还能跟那群西北军区出来的猛人交下手,但果冻这些的纯业余选手跟对方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六对二,用脚指想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对方倒去,几乎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一群人的脸色变得极为沮丧,仅剩的一个警备营的家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踩灭脚下的烟头安慰了几句,浑身上下散发了凌厉的气势,竟也是个大高手,他招手叫过几个未上场的青年,换上装备朝树林里钻去。
对面的西北大兵眼指指点点不时的传来一阵哄笑,显然看不起这群二线的公子哥们,连带着杭州警备营的人都低了一等。这几乎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小桃看着另一堆人,咬牙切齿道,“你们要是不干掉那几个装逼的杂碎,连带着姑奶奶也丢了脸,老娘绝对会一个个把你们全阉了送到泰国变人妖。”
除去赵文臣外,小桃在这个圈子里威严最高,一向说的出做得到,一群青年噤若寒蝉捂着裤裆嚎落荒而逃,却也被彻底发了狠,谁都知道输了的代价赵文臣承担不起,他们这些人唯文臣马首是瞻,赵老大好不容易挤进一线圈子里也没忘了这些一起厮混的兄弟,一瞬间被激发了血性,像一群打了肾上腺素的饿狼一样扑进场地里。
小桃转身连带着果冻都骂了一个遍,铁青着脸从吉普车上拿起望远镜朝树林里望去,一堆人心里或忐忑或沮丧,谁也没看到从草坪上走来两个陌生人,身后好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相貌斯文的中年人。
场地里蓝绿两队差别明显,场地外两边也泾渭分明,果冻这类的富家公子和警备营的家伙站在别墅门口神色暗淡,一群西北大兵围在高大的越野车旁却颇为轻松,看来胜券在握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沈东陵在旁边瞧了片刻,转身朝身后的中年人问道,“这里平常来的都是什么人?”
中年人是休闲场的管理高层,在半路上看到木桦后就跟了过来,只知道来人跟后台老板有关,但并不怎么清楚沈东陵的身份,表现的也不怎么拘谨,呵呵笑到,“衙内纨绔富家公子哥,还有一些有点背景的世家子弟,反正都是些有钱有势的败家子。”
这个中年人说话倒也有意思,能用一连串的贬义词形容自己的客户,人鬼话说的十分漂亮。沈东陵笑了笑,看着不远处两辆比普通大出一个型号的越野,又朝场地树林中那几个矫健的身影望了一眼,依然露着笑容,转身对木桦说道,“你现在可以去跟你主子汇报了,这可是个找回面子的好机会。”
望着这副人兽无害的笑容,木桦心头直冒冷汗,他瞧了一眼围在越野车前闹哄哄的几个西北大兵,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背后传来沈东陵的笑声,“你能走多快走多快,千万别摔着,到时候你家二爷的仇没报回来,你这个仅剩的家伙也住进医院……对了,顺便替我鄙视下那个靠双腿追了人家几条大马路的傻子。”
木桦脚下一个踉跄,狼狈离去。沈东陵摆了摆手,走向别墅前的草坪上,被一番谈话搞的丈二摸不着头脑的中年人一愣,“主子“和“面子”,用吩咐的口气,看来这人在后台老板那身份不低,他笑的更加灿烂,快步跟了上去。
小桃拿着望远镜眉头紧锁,根本没注意到人群边缘多了两个陌生人,此时她倒成了最不希望赵文臣落败的人,眼瞧着新上去的几个家伙笨拙的表现,心中极度愤恨,时不时的暴上一句粗口,恨不得代替他们上场,旁边的几个青年离的远远的,生怕遭了这个临近爆发点的女暴君的祸害。
望远镜里,形势已经成了彻底的一边倒,警备营的小队长带着几个人逃窜,除了赵文臣时不时的能反击一下,其他的三个青年简直就是窝囊废到了极点,连子弹都没打上一发就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只有那个新上场的警备营的家伙和对方打的热火朝天,抱着个冲锋枪极高难度三发点射顺手而出,一人牵制着三个冲锋手,实力隐隐比对方普通大兵还要高出一线,强悍的不像话。
可惜这边六个如果都是警备营这样的人,谁输谁赢还很难说,但场上的形势岌岌可危,那群二世祖使出吃奶的劲儿,肾上腺激素分泌的跟尿一样多也无法改变实力上的差距,上场仅仅一分钟就被对方狙击手全部爆掉,而这边只干掉了那个先前被打中腿的家伙,还是欺负人家没法移动地盘十来个手雷全部扔了过来强行淘汰,近乎无赖的手法让小桃稍稍解气之余,又问候了一遍几个人的祖宗。
五比三,小桃一张妩媚的脸上极度扭曲,沈东陵望了望工作人员手中举着的告示牌,低声问道,“这种比赛能不能请外援?”
“只是休闲的一种活动,又不是正规的打比赛,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中年人解释完随即心中一动,“您想下场练练手?我可以跟他们说,想来他们也会卖我这个面子。”
这人是个人精,沈东陵嗯了一声,有人代办自然再好不过。中年人先走到越野车旁表明身份说了一阵,见几个大兵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沈东陵一言不发,脱掉外套转身走进别墅里。
中年人又回到别墅前,几个被淘汰的青年显然认识这个休闲场的高层,但这牵扯到赵文臣的赌约,听到要求后有些为难,一起转头望向小桃,关键时刻挑大梁的小桃姐根本没顾的上这边,拿着望远镜咬牙切齿诅咒着,一时谁也没敢过去询问。
场地里赵文臣躲在灌木丛后,却被神来的一枪爆中大腿,打枪的又是那个神之又神的狙击手,也不知道躲在那,从一个离奇的角度射出子弹太过奇妙,已经有些超出了几人的认知范围。小桃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火冒三丈,心道姑奶奶我拼了,刚扔掉望远镜就想冲进别墅里拿武器,就听见嗡的一声震响,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站在场地内,她心中一急,根本就没注意到一旁几个被惊愕的目瞪口呆青年和记分板上的变化,张口骂道,“那里来的混帐东西,快点滚……”
话没说完,沈东陵提起手上的巨大无比的长弓,手臂微沉,连脚步都没动一下,直接把那把巨型弓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弯度,一道箭影迅速无比的跨过接近百米的距离,直接箭身没入远处的树干,几秒中后,工作人员哆嗦着手翻过记分牌,三比四。
两箭淘汰两人,这可是接近一百米的距离,小桃嘴巴张的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未等她有太多感慨,沈东陵握了握手臂,从地上的箭笼中又取出一支长长的弓箭搭在弓弦上,右腿朝后退了小半步,手紧紧握紧弓弦,略微沉了下腰,脸色前所未有的刚毅。那张巨弓渐渐拉伸,弧度越来越大,最后达到一种近乎圆月的地步。
不可思议的圆月满弓,小桃猛然打了个哆嗦,她认得那张一百二十磅的巨弓,自放到射击场就是堆灰尘的摆设,普通人能拉开六七十磅的长弓就已经算是强韧,一百二十磅的巨弓连拉三次,这几乎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这货不是人,不是人,哪个星球来的外星生物……
所有人都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沈东陵却顾不得这些惊骇世俗的举动,弓弦仍在慢慢后退,这不是他的极限。首先撑不住是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的伤口猛然崩裂,整个手臂一阵酸麻,虎口也被先前两箭震裂,整个手臂鲜血好不恐怖,而后撑不住的是那根牛筋做的弓弦,极为细微崩裂声越来越明显,已经接近断裂的边缘,最后支撑不住的才是他的意识,前方躲在灌木从里的那个卷缩的身影赫然模糊起来。
嗡的一声,弓弦绷断,几乎同时弓箭破空而去,没有人能看清这弓箭有多块,有多大力道,甚至也不必再看比分。沈东陵揉捏着自己的右臂,长长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回过身来冲越野车旁的一群人长声道,“我也不欺负你们,全部一起上好了。”
小桃傻傻的望着站在场中的青年,两眼发愣,她猛然想起门口见过的那个路人甲,他此时此刻口中豪气干云,宛若觉醒的猛虎,不曾瞧的见一丝平凡。
一个人,真有这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