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云自服食了蛟龙眼后目力大增,夜间能看到一里远内的任何物体。她见方才飞过的是一只猫头鹰,嫣然一笑道:“原来是猫头鹰在作怪!”
青青闻听,轻叹一声道:“?声如儿啼,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晦气,竟被这个孽畜扰了你我的好梦!”
碧云笑道:“青妹作了什么好梦?能告诉我吗?”
青青脸颊绯红地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姐姐何必……”这时,忽闻附近枝条一阵??作响,并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两人惊愕地运目望去,但见一只黑豹蹿上树来。说时迟,那时快,碧云抖剑一式“卞庄射虎”,正好刺中了那只黑豹的咽喉,接着玉腕一振,立将那只黑豹挑落树下。那只黑豹蹬了几下腿,抽搐一阵死了。
青青被蓦然袭来的黑豹吓得心惊胆战,见碧云在举手投足间就刺死了黑豹,心中暗暗佩服这位姐姐比自己反应机敏,遇事果敢干练。她平抑了一下心情,感慨地道:“碧云姐不愧为女中豪杰,这招‘卞庄刺虎’运用得好不迅捷!‘流云冷剑’果真是名不虚传呢!”
碧云闻听后淡淡地道:“青妹休要拿姐姐寻开心,倘若没有?鸟示警,你我此时早已成了黑豹的腹中餐了!”
青青闻听,好生后怕,呢喃道:“都说鸱?为不祥之物,如今看来人是有偏见的啊!”她道罢向树下望了一眼死去的黑豹,恨声道:“可惜我没带火种,要不非把这个扁毛畜生烤吃了不可!”
经青青一提醒,碧云顿感腹中有些饥饿,忙从包袱中取出两块面饼,分一块给青青道:“我身上虽然带有火镰,但烧烤豹肉吃有点让人倒胃口,还是吃这个的好。”
青青也早饿了,从碧云手中接过面饼刚送到嘴边欲咬,忽然又心神不定地道:“这山谷中还真的有野兽出?,若是生哥……”她不敢再往下说了,也?心思吃面饼,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默默发呆。
碧云被青青联想推测弄得也?了食欲,脑海中浮想联翩,心乱如麻。两人都没了睡意,就这样胡思乱想地直待天亮。
天破晓时,两人飞下大榕树,断续沿着崎岖不平的河岸向下游寻去。她们俩一连走了四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四天来,两人也曾遇到过几位猎户和当地居民,并向他们打听过是否见到过有人从上游漂流下来,但听到的回答均令她们俩人很失望。
两人曾怀疑过张天生是否因伤势过重而被野兽吃了,但这种猜测很快又被两人推翻了。因为,即使被野兽吃了,也应遗存些骸骨与衣物什么的,总不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吧!难道张天生从人间蒸发了吗?两人搜寻的信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了,她们的唯一希望就是病书生的术算结果。这是一个梦,两人都不愿从这个梦中醒来。
朱碧云同樊青青两人从山谷中走了出来,又从正道重新走上了峨眉山。她们先后去了尘埃,但诸佛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用手掸净了两个破蒲团上的尘土,向诸位佛像拜谒一番后,端坐其上,似老僧入定般修炼起吐纳功法。
两人先后从入定中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外边的雨早已停了,夜空辽阔,繁星灿烂。
碧云温习的是病书生传给她的越女剑心法。她感到这部剑法招式虽然简单,但内涵却博大精深,较比家传的流云剑法更加简捷明快。若是将这两种剑法交替运用,不仅互不排斥,而且相得益彰,威力更加强大。她看了一眼樊青青,发现她的气色较白天好多了,神韵生动,面颊潮红,娇美可人。她爱怜地道:“青妹,你的气色好多了!是修炼魏伯伯传给你的那路剑术心法吗?”
青青道:“嗯!不过我总静不下心来,一合眼就会看见生哥坠入深谷的那一幕,搅得我心烦意乱,差点走火入魔。”
碧云笑道:“爱之深则思益切,小心别让情魔噬心,跌入魔道。”
这是心魔在作祟,练武之人在修练内功时,最怕心不静。心不静则易产生幻觉,往往会使人行岔气而走火入魔,这是十分危险的现象。
两个少女都是武术世家之后,对这一点都十分清楚。只因对张天生痴迷太深,难抑思绪,正所谓“斩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有人道,爱是自私的产物。可这一对少女却不然。她们公开地互相坦露情怀,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而互不妒嫉。不像那些凡妇俗女,心地诡诈,争风吃醋,甚至于以仇相向,大打出手。
这两个少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深知,要想得到张天生,必须学会克制自己的狭隘心胸,处处表现出宽宏大量,有容纳万物之雅量。她们都听到了病书生所说的话,“张天生命犯桃花运,一生多妻多子。”这就说明,除了彼此两人外,不知还有多少女人与他有缘。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欲效娥皇、女英故事,共事一夫,互不攻讦。
碧云与青青正在卿卿我我地闲聊着话,蓦地,听到庙外有夜行人穿过。她霍地从蒲团上站起,悄然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夜幕下,但见庙外高岗上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指手划脚一阵后,突然向山上飞掠而去,身法矫健,显然都是武林中人物。
碧云暗忖:“这两个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上山干什么?唉哟!不好!华山派的人就住在山上,这两个人莫非是飞鹰帮的眼线,想到山上侦探那里的情况吗?”想到此,她回头向青青低声道:“青妹,那两个家伙很可疑,咱们跟上去瞧瞧,看他们俩想干什么!”
碧云和青青两人离开古寺,悄悄地跟在那两个可疑人的身后,相距二十丈左右。
将到山顶时,忽听有人喝道:“站住!两位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地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两个家伙刹住了脚步,神色慌张地四处找寻发话之人。此时,但见从左侧石笋后转出几个人来,其中领头的是小白猿任春。这几人刚一露面,但见那两个神秘的陌生人双手齐扬,向对面打出两组暗器,意在先发制人,杀人灭口。
任春是华山派掌门人樊光华的三师弟,以身手敏捷,精通各种暗器著称,故被江湖人称之为“小白猿”。他见对方一言不发,陡然发来暗器,暴喝一声,身如陀螺般旋转,双手连挥,破去了袭来的暗器。尽管其顺利地避过了对方两人的袭击,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冷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蜀中唐门和湖北陆家的人哪!幸会!幸会!但让在下遗憾的是,两位都是出自暗器名家,为何连声召呼都不打,便猝施辣手,不觉得有点下三滥吗?不知唐风掌门和陆逊庄主是怎么调教的,连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好不卑鄙!来而不往非礼也,原物奉还,请接住了!”不知任春是如何在急速旋转中用手接住两枚陆家的“子午闷心钉”和些许唐门的“蚊须针”,但见他身不动,膀不摇,双手微微外翻一下,那两枚“子午闷心钉”像长了翅膀般飞向对方两人,接踵而至的是若干个“蚊须针”。
蜀中唐门和湖北陆家都是以制造并善使暗器著称于世,江湖中很少有人敢招惹他们。
唐门与陆家都自称是制造和使用暗器的世家,无人能及。两家互不服气,矛盾很深,从不往来,又谁都奈何不了对方。这次两家门人同时出现在峨眉山,并成了合伙人,让小白猿任春好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