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飞根本就没将庐山狂客放在眼里,只是上下打量几眼张天生。但见他看了一会儿后,忽然眼放异彩,笑逐颜开地冲天生道:“老夫刚出山便听到江湖传言,说当今武林中出了一位叫张天生的少年高手,原来那人就是你这个娃儿!可惜,真是很可惜!凡中了老夫阴风指的人没人能活命,除非你这娃儿拜在老夫门下,认老夫为师父,学会老夫的武功心法方能活命。”
司马云飞已是百岁以上的老人,很想寻找个天资聪颖的人接其衣钵。他见天生骨骼奇佳,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便想收为弟子,将自己的一身武功倾囊传授给他,免得失传。
天生虽然聪颖灵慧,但却生就一身傲骨,若是换了别人,这天大的好事,岂能错过?即使不同意投其门下,也应婉言谢绝,不可激恼对方,自取杀身之祸。但听天生道:“张某出身名门正派,岂能拜在你这个老魔头的门下,别白日作梦了!识相的就快给我走开,否则,别怪张某对你也不客气。”
庐山狂客闻言,吓得大惊失色,心中暗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真是狂得没边了,别人见到‘陆地活妖’躲避尤恐不及,你怎么竟敢招惹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司马云飞果然被激怒了,“嘿嘿”冷笑两声道:“好狂妄的娃娃,多少人想拜在老夫的门下,老夫连都不他们,你竟敢如此不识抬举,若不是看在你天生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老夫早就一掌毙了你……”
悟非见状,知道司马云飞看中了张天生,想收为正式弟子,心中暗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送给他无数金银财宝,这个老东西仅将我收为记名徒弟,若是张天生成了他的正式徒弟,自己岂能有好果子吃?不行,决不能让这老东西收下张天生。”他想到这里,忙从旁怂恿道:“师父,您老人家尚且不知道这个小畜生有多狂,他曾夸下海口说,当今江湖上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的,他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您老人家想收人家为徒,岂不是――”悟非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往下说了。
陆地活妖闻言大怒,冲天生道:“此话是真的吗?”
天生仰天大笑道:“司马老儿,你连一个信口雌黄,到处为非作歹的江湖败类都收做门徒,可见你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张某虽然不曾说过这样的话,也不敢妄称自己是天下武功第一,但对你们师徒两人,却没放在心上。废话少说,张某本不想与你司马老儿为敌,但你既然是那个狗贼的师父,今天想脱身事外也不可能了!动手吧,别再惺惺作态了!”
陆地活妖闻听天生的话后,顿时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大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敢对老夫如此说话,你死定了!”他道罢,抬手一指,但听“啾啾”之声骤起,数缕寒风破空袭向天生胸前七坎要穴,天生见状,忙抬起右手于胸前连划几下,化去了对方的指力,然后五指向外飞弹,五道指风劲疾袭向司马云飞的天突、璇玑、膻中、鸠尾、中脘五穴。
司马云飞没想到天生能在刹那间化解了自己赖以成名的阴风指,并能适时反击,而且也使的是凌空拂穴指,心中暗吃一惊,不敢托大,急使了一式“手挥琵琶”,封住了对方的五道指风,紧接着向天生斜劈一掌。但见平地卷起凛冽寒风,气浪排山倒海,周围五丈内,气温急骤下降。两旁的竹枝顿染白霜,连没来得及飞走的小鸟儿都被冻死在技头上,并随着断枝霜叶又落到了地上。
天生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陆地活妖的寒冰掌力竟然如此霸道,忙将内力提升到十层,并急速从琴箱中抽出太阿宝剑,幻起一道剑芒屏障,不让一缕寒气侵身。
司马云飞见自己的寒冰掌力被一道耀眼蓝光阻住并倒卷了回来,忙将真力催至极端,顿将倒卷回来的掌力再次逼向对方。
天生忽感对面袭来的压力犹如泰山般凝重,并感到如置身在冰窖中寒冷彻骨,不得不施展出在峨眉古洞学到的天罡剑法,以攻止攻,不再被动死守。他将剑气凝聚成一线,抖手一式“青龙出海”,但见一道青光穿透叠嶂涌来的寒气,如一道紫电,袭向司马云飞的心坎要穴。
司马云飞正全力以赴地催动内力,想将对手凝冻成冰人,陡然间从对面射来一道蓝光,其劲力之速急强猛,是他平生仅见,忙将掌力撤回,身体侧移的同时,向那剑芒横推出一掌,但仍慢了半拍,左肩被那道无坚不摧的剑气洞穿了一个血孔,血流如注。他手捂左臂,恐怖地望着张天生,心中暗忖:“这是什么剑法?怎么从没见过!”
天生虽然刺中对方一剑,但因他集中全力攻击对方,忽略了抑制左臂的寒气上侵,差点让那股寒气攻入心脏,忙凝神调息,调动体内真力抵御那股寒气继续漫延。他的脸色铁青,犹如着霜的茄子,十分难看。但他仍以顽强的毅力,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右手持剑斜指对方。
司马云飞见到这种剑式,脸上陡变数次,觉得这剑式虽然很普通,但却蕴藏有无穷变势,不知将欲攻向哪里,而那隐隐涌动的剑气,张势逼人,让人进退两难。这个老怪物此时方知对面这个少年是他生平少见的敌手,难怪人家不愿拜在自己名下。
天生因左臂麻木僵硬,想借机调理一下,免得冻残,固而也没马上进攻。而司马云飞见那剑式有点古怪,心里顾忌重重,也没敢再贸然出手,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静得让人感到比格杀还恐怖。
太阳爬上了天空,把火一样的光热洒了下来,晒得大地奄奄一息,但这附近的竹林却是冰寒雪冷,萧瑟飒飒,另是一番景象。围观在斗场边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凉气袭肤,毫无灼热之感。而相对峙的这一老一少却比他们尤觉冷酷,好象这太阳射下来的光不是热的,尽管两人头顶上都蒸发着浓浓的雾气,却都是一脸冰霜。
司马云飞笑了,他笑得很古怪,也很阴险。笑过后,但听他道:“小子,你支持不了多久了,马上就会冻成冰人的。如果你肯服输的话,拜在老夫的门下还来得及,老夫不计前嫌,马上会帮你驱除体内寒气。”
“司马老儿,你走错了一步棋,倘若你早些出手,张某可能活不成了。谢谢你给了张某一点时间,让我得以压住体内的寒气。真抱歉,你的死期到了,我会好好将你埋葬在这里,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天生反唇相讥道。
司马云飞闻言一愕,仔细看了看天生的脸色,摇了摇头道:“你是老夫见过最有毅力,也是最让老夫佩服的人,可惜,无论你有多么坚强,死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悟非见司马云飞仍不死心想收张天生为徒,趁天生与司马云飞斗口之机,偷偷掏出一支毒药镖,突然抖手向天生心口射去,但听天生大喝一声:“鼠辈敢尔!”一抖宝剑,挽起小盆大的剑花,顿将那枚飞镖绞成碎块,人如电光般飞至悟非身前,蓝芒闪处,立将悟非颈上那颗斗大的头颅给削落在地,一腔鲜血喷出两丈多高,又洒落在草地上,让人见了无不胆战心惊。
司马云飞眼见悟非被杀,并没趁机动手,待天生站稳身形后,方冲天生道:“老夫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慢慢死去,没想到你把他给杀了,他虽然是老夫的记名徒弟,但被你当着老夫的面给杀了,事关老夫声誉,老夫只好也送你上路了!”他虽然是个恶魔,但亦很光明正大,不肯趁天生杀悟非时动手,待天生转过身来,说过这番场面话,方才骤下杀手。
两人二次交手,双方都有了心理准备,打的都很小心谨慎,虽然没有第一次惨烈,但更加凶险。斗到第十招上,双方不约而同的暴喝一声:“躺下!”但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天生向后倒退了五六步,身形摇晃了几下,但还是站住了脚跟,没有摔倒在地。
司马云飞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眼紧盯着张天生,一脸恐怖之色。朱碧云再也顾不得危险,急忙上前横在天生身前,手持宝剑指向司马云飞,摆出一副拚命的架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