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一种痛苦悲哀
作者:了凡师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22

韩煜和他的新任情妇罗娜吵架了,情妇罗娜与他好过一阵子,大约有半年时间他们就开始吵架了,近些日子经常吵架,真真假假,他们好象总有解决不了的矛盾。韩煜的心情很不好,常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跺脚发无名火,美丽的新任情妇罗娜也总是哭鼻子,他们俩的吵架富有戏剧性,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象那些两小无猜的孩子,早晨吵了起来过不了一个小时又在一起玩了起来,他们吵架也不说明缘由,谁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吵完了就迅速进入沉默。

韩煜因为和情妇的关系出现裂纹内心异常痛苦,这种痛苦完全出自于韩煜的矛盾心理,这种矛盾心理他不能公开讲出来,恰恰因为不能讲出来就会使人曲解他的这种不愉快,别人对他与情妇的勾当不以为然,一个演艺圈里的导演搞几个情妇现在已经司空见惯,已经成了文艺界的潜规则。韩煜他一个人呆着时就会进入沉思状态,他别的什么也不想,只想他的情妇罗娜,这是他从北京挖来的完全有能力取代柳莎莎的演员,而且这个演员与他的情感也发展到与柳莎莎同等程度,他本想趁着他们精力充沛的时候在高雅艺术殿堂上大显一把身手,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被确诊为肺癌,在巡回演出完毕返回顺城的路上中途经过北京,他又到北京有名的肿瘤医院进一步检查,没想到报告单上去掉了肺癌的诊断,却写上了更可怕的名词艾滋病,这一下他在艺术殿堂奋斗的雄心一落千丈,整个灵魂都失去了调控。演职员对他高超的艺术才能都充满着敬意,韩煜想到他的情妇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跟他来到顺城歌舞团的,如今他的情妇以及他的部下知道他是一个不耻与人类的艾滋病患者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他感到的忧愁也就在不可挽回的局面前凝固了,这种滋味是那样难以下咽,那样令人绝望,所以他的情妇一找到他亲密一下他就迸发无名火,即使是勉强燃起爱的火焰也是一只流泪的红蜡烛。他内心一直想与情妇破裂这种关系但又不能明确表明缘由,所以他这种继发性的痛苦症状是免不了的了。当他想到她可能很想同他接近,可能在等他的不吵闹的话语,而此间她可能会在某个晚上某个地方来找他做某件事,他只要明确告诉她艾滋病这个事,她就不会干这件事了。但韩煜绝不能说他患了艾滋病,他央求过医生不要说出艾滋病这个字眼,继续坚持肺癌的诊断,实在不行的时候他就打出肺癌的牌子,这样多少会体面些。他很怕别人会乘机而入怀疑他的病体让他没面子,想到这些,痛苦的波涛又会在他胸中翻腾,真到了大白于天下的地步他只能告别这个世界。还好,他无儿无女无父母,父系母系的亲属也没有几个,都远在外地没有往来,韩煜好面子要尊严,别人要是知道他得了艾滋病他绝对会选择自戕。

有人说沉默是一种力量,一种运筹帷幄的力量,但是从另一种意义上看,沉默也是一种痛苦与悲哀,这种痛苦与悲哀会发出一种可怕的力量。它会增加等待一种可怕的思想的到来。世界上再没有比与事业和情人分离更痛苦的了!在没有分离之前,还有什么比沉默的煎熬更难以忍受的呢?在这种意义上说沉默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会使沉默者身陷无法解脱的囹圄、被迫受刑鞭挞让他发疯。韩煜现在就是这种心态,他沉默地想着他的事情,整个变了一个人,坐在那里就是一个坑,成了一尊没有任何面部活动表情的偶像。

可是,忍受心上人的沉默又是怎样的酷刑啊!这比保持沉默还要难以忍受!罗娜心里嘀咕:“韩煜究竟怎么啦?怎么会情绪反常?他会不会欺骗我,是不是他背地里同别人又搞上了?”罗娜还想:“我究竟哪里得罪他了,他居然这样不情愿的对我?她可能不在乎我了,男人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他要真是这样不是把我给坑了吗?”罗娜决定挽回这个局面,下决心要打破韩煜的这种沉默,她清楚,这种沉默本身就是座监狱,甚至比监狱还要残酷。这个沉默就像隔在两人之间的一堵墙,一堵视线不能穿透内心世界的高墙,这墙是一堵非物质的但又是难以逾越的围墙。

罗娜为此琢磨不透的沉默痛苦不堪,她有时看到韩煜眼里发出一种可怕的光,一种幽灵一般的蓝光,这种幽灵般的蓝光向她表示出对爱情的不忠诚。有时候,罗娜会突然心情舒缓一下,以为韩煜的沉默即将打破,日夜盼望着以往的爱恋会向她飞来。她仿佛看见韩煜向她飞来了,她留心着韩煜每一声呼吸,她渴望韩煜停止沉默恢复原貌让他们得到以往的满足。然而,罗娜陷入了无期的等待,她一直没有看到韩煜眼睛里展现出温情的绿洲,始终停留在无穷无尽的沉默这块真实的沙漠中让她一直这样焦急地等待着。

韩煜作出了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决定,他把副团长找来告诉他,他决

定在北京留下来住院治疗他的肺癌,他嘱托副团长把队伍带回顺城,休整一段时间后认真好好研究排练《简爱》这场新歌剧,目前国内歌剧话剧团体还没有演过《简爱》,这出戏符合年轻人的胃口,一定会带来经济效益,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排练。他很悲伤地对副团长说他的病目前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明智的人不会对此报以多大的希望,他简直是在交代着一种诀别嘱托,好像预示自己有一种不归路的结局。他心中非常沉稳安定,一点也没有头些日子的烦躁不安,他也不与罗娜争吵了,安详地告诉她回去好好拍剧,安心地等待他病愈。他的思想已经脱离了他的躯体,就象病人身上摘下的心脏,离开病人的躯体还在继续扑扑地跳动一阵子一样。韩煜内心清楚,他做出了留在北京住院治病的就等同去迎接死神的到来,给了他坚持于这个红尘绝交的勇气就是这个该死的艾滋病。

韩煜借口北京医院不要求非直系亲属护理病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亲属护理

医院这里有周到的医护人员还有义务护工照看患者,所以韩煜坚决反对剧团里给他安排陪护的演职人员,说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劳民伤财。副团长一看团长韩煜如此坚持,心中也考虑谁也不愿意长久的在外地护理病人,所以也没有坚持安排护理人员。最终以遵循团长意见作了告别。然而,这一别便是“此处一别无绝期,各分阴阳两世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