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姨妈不可耻,可耻的是孕妇怎么能来大姨妈?
纪承旭不该死,该死的是他信口雌黄给我扔了个烂摊子后自己没心事地出门了。
我万分怨念对上床单表面的点点腥红,我到底如何开口问小茹有关这个时代大姨妈造访时装备的问题?
古代应该没有卫生巾这样一次性的消费品,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布条之类的,遥想小时候曾经看到过老一辈女性使用的卫生带,我脑海中有了个大致的框架。利索地起床,故意不叫小茹叠被子,而是仍由它凌乱地自由造型。
我找来小茹,让她最快时间找些干净的白布给我,因为不知道具体是哪种料子,我只是含糊其辞跟她说要那种给人包扎伤口的料子。小茹好问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我必须瞒着她,于是乎,纪承旭再一次被我拿来当挡箭牌:“相公回来,要给他个惊喜!”
乐天没心眼的小茹闻言是我这个主子为了让自己更得宠玩着小花样,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很快就抱来一匹白净的棉布,质地劳实,柔软透气,我甚为满意对她赞不绝口。将小丫头哄出门干别的活,我关起门窗,又跟之前偷偷摸摸制作龙爪手一样,干起了不能告人的勾当。这手工劳作没人能帮我,即便是再亲的小茹,都不能被她知道。
将布条裁剪成一条条的规格,宽度与长度都和现代卫生巾一样,随后将几片用针线固定一起加厚。加厚布条的两边宽各固定上以细长棉布搓成的绳子,这两根细儿牢固的绳子是用来打结固定在腰部的。将成品拿起端详了下,模样类似现代的内裤,只不过内裤环腰的那片被我以绳子代替了,虽然可能穿了会不舒服,但好歹是每个月非常时期的应急措施。
不清楚这个时代女人特殊时期是以什么来渡过难关的,但身为一个现代人,我感到毫无压力,总之无需过问她人如何,我就已经凭借现代人的智慧和见多识广diy了自己要的东西,没有多想,我换上成品,觉得无论是站立或是蹲下,都不受太大妨碍,感觉心头悬着的石头放下,是以悠哉悠哉拿起绣花针再做了几个。
中午趁几个下人抱着脏衣服正要赶去劳作,我佯装出去透气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顺带从他们的对话中摸清了这个时代洗衣去误的法宝名为皂荚,而运气相当不错的是,她们忙着开工,离去之时不有一小块皂荚掉地上却未被发觉。
四下无人,我很快将那小玩意拾起藏在袖口里,随即快速回屋,一个下午继续心无旁骛地忙着自己的**。做了几个日用的,又加长加宽做了几个夜用的,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待我内心觉得极端舒坦之际已近黄昏,小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
这声音一听就是哭丧个脸,我忙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待小茹征得我的同意推开房门,我一瞧,这丫头双手抱着的正是今早送去浣洗房的衣服,不过不同于往日叠放整齐,小茹怀里的是杂乱无章的一堆。
“主子,她们太过分了。”她表情难堪,似是受了羞辱,“怎么能如此对待主子?二少爷今天才刚走!”
一听有人趁我没注意又做了小动作,本因有了卫生带而舒坦的心情一下又糟糕了起来,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特别不爽,而有人竟然在这特别的日子还给我找麻烦?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茹将晒干的衣物朝我桌上轻轻一放,敢怒不敢言生怕我动胎气一样:“主子,您别激动。”
小茹越是安抚就越表明这次有人欺负我,而我知道的后果可能会动很大气。眼睛一扫像桌上的衣物,定睛一瞧立马什么都明白了。
“是谁?”胡乱抓起一件,那是我昨天穿的鹅黄色的长衫,纪承旭曾经为此还批评我装嫩的那件,明明是崭新的就穿了一次的,现在倒好,浣洗房兜一圈,袖子和衣服分家了。还有这件,我恼怒地又拉起一条裙子,下摆被哪个手贱的修得跟狗啃一样。
“这里的衣服是不是没一件好的?”见小茹支支吾吾,我彻底抓狂,站起身双手对着桌子狂拍两下。
“主子息怒,奴婢仔细检查过,凡事今儿个送去的,主子的所有衣服,只有这件是无损的。”她战战兢兢找到一件颜色偏暗的中衣,我接过好生端详,随即更是气得巴不得把能看到的布都给撕烂了,什么完好无损?里面藏了根针!
“小茹,关门关窗!”阴霾浮上脸面,对于企图以这样下三烂手段威胁恐吓我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屋子里,一炷熏香点起,袅袅青烟触着屋顶后向四周化散开去。小茹跟我大致讲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她跟往常一样算准时间差不多,就去取一大早送去的换洗衣服,因为有事耽搁了,所以去的时候,其他房主子的衣服都给拿走,只有我这一份被扔在一边的盆中。小茹觉得奇怪,因为一般这些都应是叠放整齐的,没想到是被人动了手脚。
“如此狠心,剪破主子的衣服来触主子的霉头。除了表小姐,小茹实难有第二个猜测的人选,而且小茹去取衣服时也正巧撞上表小姐的丫鬟采莲,她神色有异。”
其实不用小茹说,我也猜到这大宅子里也只能是她变着法儿不想给人好过,循着小茹的话继续发问想知道那时候采莲手里有否拿着剪刀或者其他的东西,不过小茹因为当时没在意,所以根本就不记得。
“你说她是你之前最后一个从那里出来的?”手心攥着衣服,不经意将它捏得皱巴巴的。
小茹点头:“奴婢能肯定,而且现在回想采莲那时候样子,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恩,难怪她看到你会惊慌,因为被最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
“主子,您说,我们怎么办?”小丫头汇报完毕,就等着我出主意。
“现在找人兴师问罪没有证据,就你那说辞他也可以说你信口雌黄,站不住脚。这几件破掉的衣服别浪费,先收起来,当然,也别缝补,得保留这样子我等着二少爷回来。”我调试好心情,让自己不要太过愤怒,“往后衣服什么的,你照样送去洗,不过记得留个心眼,如果有时间,就埋伏在附近守株待兔,不过即便发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向我回报。”
“主子,小茹认为如果当场发现了,小茹应该直接喊人来看。”小丫头思路很是清晰,这点我甚是欣慰。
“但是你忘记纪承旭对外如何形容我的?他说我性子内向,不喜与人接触。”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其实吧,我也很想得理不饶人的,但是你说性格温顺的女人能像泼妇那样咬住人不放吗?况且我刚来纪府这位子还没坐稳呢,如果弄出点波浪来,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还有一点,是我最为顾忌的,如果我们当场抓住表小姐她们,随后闹啊斗啊,你想老爷和夫人会怎么想?她们会觉得,这个小妾根本就不像纪承旭形容的那般乖巧好说话,明显是个深藏不露的心机姨太太,若给长辈留下表里不一的印象,你说我以后会受人信赖吗?”
一通话点得小茹恍然大悟:“不愧是主子,小茹这就照办。”
小茹将残败的衣裙整理进一旁的雕花柜子,就是大婚当日纪府筹办婚事添置的那台。一番交谈外加替我整理了下柜子,小茹想起该伺候我晚膳的时候了,就这样,小丫头忙进忙出,不一会,桌上铺满热腾腾的饭菜。一个人吃怪冷清的,我招呼她入席一起。小丫头摇晃着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抗议,一个下人怎能跟主子同桌吃饭,会折寿的。
笑意攀上眉梢,这孩子真是心眼多,不再勉强她,既然不能同吃,那至少把这盘千层酥拿下去尝尝吧,小茹毕恭毕敬双手端走赏赐,美滋滋的笑容仿佛能滴出蜜来。当她正欲离去之际,突然发现了我尚未折叠的被褥:“糟糕,奴婢昏头了,没给您叠被子。”
“由着它吧。”故作淡定坐位子上翘着二郎腿放下饭碗,实则巴不得跳起来拦在自己的床榻前,“我有些累了,想打个盹。”佯装打哈欠起身,不忘摸着肚子絮絮叨叨:“娘说,孕妇特容易累。”
就这样,潜走小茹我胡乱地巴了几口饭,安静地等待寂静夜晚的到来,没过多久,黑夜笼罩了整个纪府,后院花坛那边因为没有人居住未点灯火,已然黑咕隆咚什么都瞧不出了。
那片花坛正是大婚前一晚我企图翻墙逃走的地方,因为去踩过点,外加嫁人后每每无聊就会到西院散心,我对那里的环境甚为熟悉,记得那里有口井!
双手捧着脸,跟善解人意的小花那样趴在窗头,确认附近忙碌的下人房已经熄灯,而且道上以无守卫来回,我抓起床单一把扯下,三下两下包了包,将需要清洗的部分呈在最上,随即放进平日洗漱的面盆里。
今天不让人叠被子,可这被子不能天天不让人碰啊!趁月黑风高,月色朦胧,还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吧。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以清水沾上被单上需要处理的那一小处,随即抹上些皂荚,使劲搓着,跟现代肥皂的使用似乎没多大区别,三两下后,借着依稀月光,我对着恢复如初的床单笑了。
“什么人?”一记严厉警惕的声音自脑后方响起,有个男人站在我背后!
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敢坏姑***好事?没看到姑奶奶正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将床单往盆里一扔,站起身的同时朝后转,孰料深蹲太久整个小腿麻了!
“哎哟——”颇为无辜地对着不知名的男人投怀送抱,整个脑袋栽他怀里,双手紧张地死死搂进他的腰,男人腰围属于正常范围,不胖也没有凸起的肚子,而且触感硬实,应该是个身材不错的男人。
黑暗中,他也没有带照明工具,只是伸出手臂将我稳住,待我站定,他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好看清我的容貌。
“梅姨娘,夜已深,你在这里做什么?”之前因为他只说了三个字外加我心急慌忙,所以没听出他的身份,这一次,借着微弱的光线,还有非常有特质的好听声音,我立马就认出了面前五官出众男人。
“大哥!”只觉得后脑勺像被闷棍伺候过一样,整个人开始方寸大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