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办的这个派对,其实很老套,就是一堆人在他的别墅里吃吃喝喝,跳跳舞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基本上,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办这种派对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是,纪云深深知,越是简单平常的,越是有效的。要是他别出心裁,搞个什么海底潜水派对,或是把大家都拉到山上去修仙什么的,估计印象是会让人很深刻,但大约是起不到什么好的效果的。
要段莫在海底潜水时求婚,或者在山上冻得半死还拉唐敏芝去看日出,只怕这婚是无论如何也求不成功的。有时候浪漫这种东西,虽然俗气虽然没新意,但就是很能讨女孩子的欢心。
这就是为什么每到节日,街上卖花的小姑娘生意总是很好,那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喝,过几天还要费事儿的扔掉,可是没有一个女生会不喜欢收到玫瑰花。要是某个男生太过实在,送几个包子给对方姑娘,没准儿会换得几个白眼,个别泼辣的小姑娘,或者直接就打上来了。
所以,当郭珮瑢皱着眉头,对此派对表示出不屑,问出诸如“你觉得这个法子能有用吗?”的时候,纪云深非常自信地回答道:“亲爱的,相信我,如果这一招都没用的话,那么唐敏芝或许是真的不爱段莫了,准备跟他说再见了。”
郭珮瑢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带着一家大小去参加了这个派对,甚至都没忘了花芊朵这个小保姆。三个女人加一个小孩子,全都穿得喜气洋洋去凑热闹。尤其是唐敏芝,在这么个寒冷的冬季,为了漂亮,硬是穿着一套丝质的长裙,躲在毛呢大衣里瑟瑟发抖,冻得脸色都青紫了,也不肯去换件厚实点的衣服,一副“美丽冻人”的模样。
郭珮瑢本想劝她以身体为重,后来想想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还是牺牲一下漂亮一点的好。到时候段莫要是求婚成功了,照片一张张拍下来,将来倒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记忆。
纪云深来郭家接人的时候,看到唐敏芝那一身装扮,忍不住冲郭珮瑢眨眨眼,郭珮瑢心下了然,也在那里掩嘴偷笑,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只是在那里跟唐敏芝闲聊几句,然后就跟着纪云深走了。
人一走,屋子里就空空的,一个人在那里等待段莫来接的唐敏芝,觉得时间特别难熬,不停地走来走去看手机,明明才过去一两分钟,却让她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心里不停地咒骂段莫,搞到这么晚都不来接自己,害她在屋子里白白挨冻,手里的热茶冷了又泡,泡了又冷的。他要是再不来的话,只怕自己就要直接冻死在这里了。
她也不想想,段莫又不像纪云深,自己当老板,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今天是平安夜,虽然是鬼佬们的放假日,但在中国来说,人人都还是要上班的。段莫已经非常努力,提前十分钟从公司开溜,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开车奔向了郭家,等到见到唐敏芝时,这一对苦命的鸳鸯,一个是冻得半死,一个是累得半死,总之没一个有个好样子。
段莫见唐敏芝穿那么漂亮,心中一喜,可又心疼她挨冻,便好心提醒她去多加件衣服。
唐敏芝却是傲娇病发作,女人心底的爱美心完全占了上风,说什么也不肯换下那套漂亮的裙子。段莫无奈,只能一面搂着她给她取暖,一面心里想着:小敏啊小敏,只怕今夜我求婚成功,明天就要带你去看医生了。
比唐敏芝先行一步的郭珮瑢,跟着纪云深到了派对现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儿子初初就被花芊朵给带走吃东西去了。当然,这都是纪云深的主意,为了给自己和郭珮瑢一个独处的机会,初初小朋友必须先行离开一下。好在初初跟他关系很铁,一点儿也没有当电灯泡的意思。而且,他一看到桌上摆的各式美食,立马就跟被磁铁吸走的铁块一样,脚不自觉地就向食物走了过去,根本不用纪云深赶人。花芊朵做为了一个保姆,很好地履行了这个职责,跟着初初一步不离,好让郭珮瑢这个当妈的,可以安心地去和她的第二春谈恋爱。
纪云深一面拉着郭珮瑢去拿点心吃,一面看着随初初而去的花芊朵,忍不住说道:“这个花芊朵,我总觉得很面熟,刚刚终于想起来,原来她是花教授的女儿,以前曾经见过一面。”
“花教授?”郭珮瑢看着满桌的甜点在那里犹豫,既想统统吃下去又怕发胖,正在左右为难时,听到纪云深的话,却完全没有细想,直接就问道。
“是,当年我们系的系主任花教授。花芊朵就是他的女儿,而她还有个堂姐,叫花琳,就在我们班做辅导员,怎么,想起来了吗?”
“花琳?”郭珮瑢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吞了一口蛋糕后,突然明白了过来,用手里还沾着奶油的叉子指各纪云深,低声叫道,“就是那个被你搞大的肚子还被逼打胎的辅导员!”
纪云深假装生气,一把夺过了郭珮瑢手里的碟子,不悦道:“算了,你还是别吃了,回去吧。”
“不至于吧,说出了你的丑事,也没必要当即翻脸赶人吧。”郭珮瑢抢回了碟子,准备再吃点别的,一面挑一面装做漫不经心道,“这些都是往事了,我都没这么计较了,你怎么比我还要在意?”
“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很在意’三个字,却又偏偏跟我说违心话。”纪云深捏捏鼻梁,有点头痛的样子。
“如果我说很在意,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会,为什么不会。你无非就是在意当年的事情是真是假。好吧,我告诉你,那事情是假的,完全是有人无中生有的造谣。可是,你会相信吗?当年你就不相信我,不是吗?”
郭珮瑢抬起头,看着纪云深,觉得他似乎有点受伤,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对他抱有成见,想了想,就伸出手来轻轻捅了捅他,有点讨好地说道:“好啦好啦,算我不对啦。谁让你当年没把话说清楚的,搞得那么暧昧,那个辅导员喜欢你的事情又是人尽皆知的,我自然就当真了。要怪只能怪你太受欢迎了,纪云深你自己算算,大学里喜欢你的姑娘,到底有多少个?只怕全拿过来的话,都可以填满今天这个宴会厅了。“
“唔,可能还不止。”纪云深大方不惭地自夸着,“所以说,如此受欢迎的我,却只对你钟情,你实在应该感到庆幸啊。郭珮瑢,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你人生中中的最大的一个奖吗?”
郭珮瑢看着纪云深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本来想出言讽刺他几句,打压一下他自恋的强大的气势,想想还是算了。他出钱又出力,为自己表妹的终身大事劳心劳力的,自己实在不应该再跟他过不去,还是多顺顺他的毛比较好。对付像纪云深这样腹黑的男人,只能讨好他,使他尽量不对你耍手段,想要跟他硬碰碰,基本上会死得很惨。
纪云深一直细细地观察着郭珮瑢的脸色,发现她从隐隐的不屑到后来的认命状态,觉得这一过程十分之有意思,也使得他再次肯定,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心口不一。以前的他,碰上郭珮瑢这样的,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而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之后,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纪云深了。他很清楚,对付郭珮瑢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镇压,不要理会她说的是什么,只要看穿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然后直接动手就可以。既节省时间又可以直达目的,可谓是一举两得。
郭珮瑢和纪云深,各自打着心里的小更新最快</fon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