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发急忙用水元素塑造了一件冰铠。
飞来的乌骨箭射在冰铠上,冰铠也开始龟裂,幸而未伤及朱发的身体,远远看,朱发便如一只刺猬。
那一百虎卫军的弓箭手转眼又搭箭上弦,只待一声令下,百箭飞射。
此时,血蛙俨然一尊愤怒的蛤蟆,一层杀气如烈焰一般在血蛙的身外飘扬。
“我要将你们这帮龟孙子打成肉酱!”
血蛙正要下杀手,此时陈留王赶到了。
陈留王对三百虎卫军喝道:“不得无礼,退下!”
三百虎卫军刷一声退下,整齐划一地立在陈留王身后,威武万分。
其他方外术士也退到了陈留王的两翼。
陈留王抱拳对血蛙道:“不知大师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血蛙怒气未消,绿豆小眼还在瞪着,道:“老夫我纵横天下数百年还未偿遇到今日之辱,这莫非是你有意所为,要特地给老夫一个下马威?”
陈留王还不知是何事,亦不宜相问,只能一迭声道:“此话怎讲。我明知大师乃盖世高人,岂敢吩咐下人来侮辱大师。谅我也无此胆。”
血蛙吁了一口气,道:“我杀了你四个门卫,你怎么办?”
陈留王拍手道:“大师帮我清除了几个跋扈的门卫,本王求之不得,只要大师还发现有敢侮辱你的兵丁,你尽管杀。”
血蛙点头道:“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陈留王也跟着道:“大师胸襟宽阔,世人难以匹敌。本王设下几桌佳肴,为大师洗尘。大师肯光临本府,已经是给足面子本王了。”
血蛙听了一通拍马溜须之话,心中那股怒气亦消了大半。
陈留王始初只看到外面一层冰铠的朱发,一时半刻没有认出朱发。当朱发把冰铠卸去之后,陈留王才看清楚了。
陈留王见到朱发被钢丝索捆住,便自以为明白了其中原因。
陈留王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师,请这边走。”
血蛙迈开两只短脚,昂着头,大摇大摆地与陈留王同排而行。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朱发瞥了一眼小魔女,悄声道:“喂,现在应该解开我了吧。这算什么意思?”
小魔女撇撇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我想松开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松绑。此时一松开你,你便会俟机走路。我可不愿与你玩捉猫猫。”
朱发适才与陈留王那惊疑的目光相遇,心中便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想到陈留王要干掉自己,而自己偏偏却是送上门了,生死如今真是未卜。
朱发道:“你不会是想把我献给陈留王吧?”
小魔女狡黠一笑道:“你真聪明,我就是要这么做。他可是想要杀了你,我把你交给他,你就有苦吃了。”
朱发挤眼道:“有话好说。”
小魔女道:“怎么个说话?”
朱发神秘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今晚才详谈。”
小魔女无所谓道:“行,那我看看你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朱发心神安定些了,至少是在宴会上不会被人给献出去做人肉包子了。有了小魔女的保证,血蛙倒不会硬把自己送出去,而血蛙不送,陈留王也就不敢硬来抢了。
陈留王心里只是想着血蛙帮他把朱发捉来,怎么说也是给了自己一点面子。陈留王偷偷瞥了几眼血蛙,在等待血蛙说话。然而,血蛙只是半昂着水盆般大的头颅,一摇一摆地顾着走他的路,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陈留王的四个家臣也纳闷了,竟然把朱发给绑来了,为何不交给陈留王,还带着向大厅走去呢?
羽焰天猜想血蛙要到大厅上时才把朱发交给陈留王,也算给陈留王一个下台阶的面子。
陈留王的想法跟羽焰天差不多,是以,他也不问,只是迈步向前。
待到了大厅前,血蛙突然转过身来,要说话了。
陈留王心里暗喜,就等血蛙那句“我帮你把反贼捉来了”,自己再一挥手,兵丁就会把朱发给押下监狱里了。
哪知血蛙却是问道:“听说你以前曾捉过天龙寺十二金刚之一的铜头金刚,我也修炼了蛤蟆铁头功,我倒想跟他比拚比拚,看是我的蛤蟆铁头功利害还是他的铜头功利害。不知你肯不肯让我见见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使陈留王毫无防备,愕然良久,才道:“哪有此事,只是世人讹传而已,大师不必相信。”
血蛙道:“既然是谣言那就算了,至于他……”
血蛙边说边指了指朱发。
血蛙的话还没说完,陈留王就打断血蛙的话接茬道:“多谢大师帮了我这个忙,要不然,本王还得周费许多人工才能捉住这反贼。来人,把他压下去。”
血蛙道:“慢着。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陈留王睁大了眼睛,问道:“大师还有更高深的意思在里面?”
血蛙道:“没有,只是有不同的意思而已。”
陈留王道:“大师请说。”
血蛙道:“我用钢丝索绑住他,并不是捉来献给你的。我宝贝孙女想要他做仆人,而我又发觉他的基根不错,想收他为徒,而那小子却是回执不答允,还冒出想溜的坏主意,是以我绑住他,让他走不了。”
陈留王本来嘴角还挂着几丝笑意,随着血蛙的话深入,陈留王的脸上的笑意一丝丝褪去,变得十分难看,不过,如六月的天气,他很快又堆上了笑意道:“哈哈,本王正在想大师为何会带着他,我想啊,那肯定是大师要收他徒了。不过,我只是想开大师一个玩笑,等大师在问我是否在意带一个反贼到王府的时候,我就说要押他下去,让大师也吃一惊。”
血蛙也呱呱笑道:“好,我正是怕你要生气,只是问你一声,如果你觉得不想见他,那你就不要看他就行了,是不是?”
家臣们的脸色可是只有土色,没人色了。
陈留王却还是挤出了笑容,道:“既然大师以后有意要栽培他,我怎么敢对他不满呢。来者都是客。我绝对欢迎。”
羽焰天道:“血蛙前辈,你说他根基好,我却是看不出来。”
血蛙不屑道:“那只能说明你能力太低。”
羽焰天差点吐出血来,只是咬紧了牙关才没骂出三字经来,忍了须臾,道:“既然血蛙前辈那么肯定,而我又觉得不是。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陈留王道:“不得无礼,大师的眼光就是独到,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血蛙却道:“好,你要怎么个赌法?下什么注?”
羽焰天拿出两枚天元灵石道:“这两枚天元灵石是上品,我一直带在身上,还未用来修炼。它里面的灵气极丰,足可以使一个修炼者凭借它而修炼再上一个层次,它值金上万两。我的赌法是:如果他接得了我的三招,我就把这两枚天元灵石输给血蛙前辈。”
血蛙道:“如果他不能接你三招呢?”
羽焰天道:“那也不用血蛙前辈押任何物品,如何?我只是想证实一下那小子的根基是否真的如血蛙前辈所说那般好。”
血蛙点头道:“好,好,好。”
陈留王瞥了一眼羽焰天,他已经明白了羽焰天的意思,于是,又对羽焰天使了个眼色,要羽焰天痛下杀手。
羽焰天道:“前辈果然爽快,那一言不为定!食言者猪狗不如。”
血蛙道:“好。囡囡,松开那小子的钢丝索。”
小魔女道:“爷爷,还是不要比了吧。”
羽焰天连忙对血蛙道:“前辈,我们可是一言为定的,你不会反悔吧。”
血蛙道:“当然不会。解开他。”
小魔女不情愿地解开了朱发身上的钢丝索。
朱发活动了一下筋骨,皮肤都给钢丝索勒出血痕来了。
小魔女盯着朱发道:“你真的敢和他比么?”
朱发道:“那有什么不敢的?”
朱发听到羽焰天的言语就知道羽焰天要对自己不利了,不过,自己此刻在俎上,轮不到自己说话,要逃又逃不了,只好顺天意,看结果如何了。
陈留王也呵呵道:“我敢说肯定是大师赢了。羽焰天,你的两枚天元灵石必定要输给大师了。”
羽焰天道:“即使我输了,我也心甘情愿。”
陈留王道:“那我就做一个公正人。好,开始。”
羽焰天瞪着朱发。
朱发也瞪着羽焰天。
朱发心想道:“这个人实力要比我高,看他的样子,必定是要出狠招致我于死地了。我只有祝基后期的修为,而他应该到了辟谷中期的修为,我还得修炼胎息期与旋照期才能与他有得一搏。决不能让他先下手,我只有夺得先机,要挨过三招亦不难。”想毕,朱发立刻用冰箭攻击对方。
羽焰天早已经知道朱发的招数了,见冰箭疾射而来,大手一挥,一层黑气如浆糊一样把冰箭都黏住了。
朱发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的冰箭被对方轻易收拾了。而此时又还没修炼成功“红芒电刀”,虽然体内有一股魔性的能量,却也用不上。
羽焰天两臂一张,身上的羽衣暴闪出一阵黑光,直卷向朱发。
“第一招:黑羽暴焰!”
如星星般密集的黑点横推而来,朱发连忙给自己造了一件冰铠。因为,那闪光的黑点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只有硬拼了。
篷篷篷——!
朱发身上的冰铠碎裂了,朱发也被那巨大的能量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下,一口口鲜血吐了出来。
陈留王得意地笑着。
血蛙也是得意地笑着。
陈留王是笑自己的企图得逞了。
血蛙是笑自己的两枚天元灵石快要到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