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 之九
作者:郝连春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209

‘你不是樱井樱桃。’

这句话已经是第几个人用这般肯定的语气质问我了?只是每听到一次我都会有瞬间被撕开假相的错觉。

我从三人对持的局面中缓缓转头。

迹部景吾神色严峻,那双灰紫色的凤眸更是瞬也不瞬,仿佛正用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找出哪怕是极微小的破绽来证实他的结论。

“你是谁?别想找借口敷衍过去。”迹部景吾慢慢地眯眼,修长的指尖掠过额间流海按住眉间,双眸透过手指缝隙盯住我,目光阴鸷“本大爷早就觉得不对劲。”

“除了容貌相似之外,你和那女人没有丝毫共同点。”迹部景吾一贯倨傲的神色有着极深的防备与憎恶,“即使扮得再象,也无法真正成为另外一个人。”

客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忍足侑士挑了挑眉毫不掩饰他的惊愕,而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则同时脸色大变。

沉默良久,迹部景吾紧抿嘴角,语气冷厉无比,“她在哪里?”

“哈~”我从停滞的思维中清醒过来,嘴角慢慢咧开一丝弧度;震惊到瞬间失去反应之后内心最深处狂涌上来的是甜美到会令人痛苦的酸涩。

这是唯一的一次,迹部景吾面对樱井樱桃这张脸时,他没有将她作为憎恨施予的对象。

亲爱的,你真相了!可惜,你问得太迟了呢~~

哈哈哈~~~颠狂的笑声冲破封锁回荡在空气中,呐~樱桃,如果你还在的话此时此刻会不会觉得欣慰呢?

你到最后都还在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再将你错认;即使在他心中只存在彼此的憎恨也罢,至少他眼底残余的影像里你没有被混淆。

笑着笑着,我抱着肚子滚进沙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樱桃!”向日岳人半跪在沙发边上冲着我伸出手,神色惊慌失措,“你没事吧?”

“没…”反手握住向日岳人略有些冰凉的手掌,我借力起身,“没事。”

我靠着软绵绵的沙发背上,努力平复着差点被呛到的气息,伸手抹了下被呛出来的眼泪,斜眼回给迹部景吾一个鄙夷的眼神,“迹部君最近压力过大了吧?”

“要知道过多幻想有时候也算是精神出现疾病的征兆。”我举起一只爪子,正色状,“讳疾避医可不行呢~”

“你这是在质疑本大爷的洞察力?”声音很轻柔,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迹部景吾狰狞如鬼的表情“不想坦白?也行,如果你承担成得起后果的话。”

双手环臂,以审问的姿态居高临下俯视。

“呐~不知名的小姐。”忍足侑士慢吞吞地站到迹部景吾背后,手中捏着他的眼镜慢条斯理擦拭一番后戴了回去,“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即使再完美的整容技术和心理建设在DNA与测谎仪器前都将无所遁行。”

“嗯~~~这我相信。”我点点头,“真是遗憾我没什么好坦白的,我是樱井樱桃。”即使身体被剖成一块块血肉也改变不了事实。

“迹部君认为我在嘲笑你的洞察力,可我却认为是迹部君先质疑了自己。”

“嘛~算了,我无意再与二位争论什么。”我抿抿嘴角,眯眼,“想证实某位的无稽猜想,我随时恭候医疗机构的检查。”

与对待向日岳人不同,对于迹部景吾猜到我并非他所熟知樱井婴桃这件事,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死不松口承认;即使做再多的检查我也变不成另外一个身份。

之所以对向日岳人坦白,除了他是第一个将我和前任区分开的人之外,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点感动;连我自己都日渐模糊的时候是向日岳人清楚的指出真相。

我是樱井樱桃可同时也不是她,可以背负罪孽却不必抹杀自己的存在。

我想如果那天不是向日岳人以近乎轻蔑的口吻指出我的虚伪,或许我现在已经被那些那片泥泞不堪暗无天日的记忆残片吞噬吞没,进而疯狂了吧?

到最后连自己也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

心思百转千回,我保持着平淡空白的表情与迹部景吾对视,然后清楚的看到对方的目光从尖锐的审视渐渐化为不确定。

“既然如此,想来你不会反对即刻起程前往医院吧?”忍足侑士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可以马上安排几项常规检查。”

他伸到我面前的手掌带着邀请的姿势,手指纤细修长,从骨骼生长来看,掌控生死的柳叶刀似乎很适合在那其间翻转。

“忍足君真是性急呢~也好。”我哧笑一声,伸出手,“意料之外的发展造成的结果比事先安排好的真实许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没那么容易消失,即使事后我乖乖的按着你们的安排检查,也始终会有人怀疑报告的真实性,所以这样措手不及的发展反倒有益取信于人。

至少我没机会从过程中动任何手脚,对吧?

“侑士!”

我伸到半空的手被向日岳人拦截下来,力道大到令我隐隐作痛。

向日岳人紧攥着我的手将我从沙发上扯起来,随即护到身后,“她.是.樱.井.樱.桃!”一字一句,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说道“我发誓。”

喂!向日岳人你没事乱说什么?!我反手用力回握想要制止他接下来可能的口不择言,“向日岳人!”没听过‘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么!?

特别是誓言这种东西,信口开河的话哪天报应到了身上哭都来不及!蠢材!

“岳人!”忍足侑士被档在视线之外表情无从得知,只是他的声音明显带着不可思议“她可能是别的什么陌生人伪装的,或许带着阴谋。”

向日岳人的身体僵了下,却毫不退让,“她什么目的也没有!是侑士误会了!”

MD!我痛苦扶额,话说你们两个真的真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么么么~~怎么对话内容越来越狗血?!

“呐~”边上沉默许久到几乎化为背景的日吉若瞬间乱入,“忍足学长。”

争执中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同时安静下来,双双把视线汇集到日吉若身上,当然还有我和迹部景吾以及纷争白热化之后就静静站到边上即使不说话也同样具有压迫感的桦地。

“如果忍足前辈安排的只是血液和指纹检测,我手上有现成的报告。”日吉若以一种置身事外的姿势站在边上,嘴角挂着几丝讥诮,“不必再多此一举。”

“报告的数据是在她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弄到手的。”

那双暗金色的眸子冷冷的在我身上绕了一圈之后,日吉若表情带着微妙的遗憾,“她确实是樱井樱桃,如假包换。”

“什么?!”忍足侑士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古怪。

日吉若抿抿嘴角,转过来的目光焦点却是放到向日岳人身上,“我不得不说,其实向日学长比任何人都敏锐。”

“那份报告被分析出明显带着双重人格病症,没想到居然是向日学长最先察觉她的异常;呐~做为她名义上的亲人之一,部长应该好好检讨自己才对。”

客厅顿时冷风过境,日吉若的语出惊人使得他的同伴们个个表情瞬间凝固。

我黑下脸来,内心做斯巴达状;你才双重人格!你全家双重人格!捂脸,好吧好吧~~日吉若你赢了!

双重人格就双重人格吧~反正,这也算是‘鬼上身’的某种科学解释。

悲愤望天。

“诶诶?可是…”忍足侑士从惊愕中回神,表情还有些恍惚,看上去刺激不小“这样也没办法完全解释。”

“侑士你想问什么?!”向日岳人满脸不耐烦。

“忍足学长,对于脆弱的病人,请拿出你医生预备役的包容来。”日吉若凉凉的嘲讽,“关于身体报告我明天可以把原件交给你。”

话说…无力,我黑线得铺天盖地;喂喂喂!日吉若,当着‘脆弱病人’的面直言对方病情的你,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忍足侑士似乎被打击得不轻,表情很消沉。

我抽了抽嘴角,对上向日岳人安抚的目光和日吉若扫过来晦暗莫明的视线时,回以艰难的微笑;你们两个的回护,说实话真是…

不过没关系吗?你们的举动几乎算是站到同伴的对立面,只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向日岳人立刻有所察觉的收紧掌心。

眉眼间线条瞬间变得柔软,微微弯起的水晶蓝眸子蕴着一层暖暖的波光,衬着被我暗地里吐槽许多次的古怪流海,他的神情此时已可称之为温柔。

即使一言不发也能明显感觉到从他手心传来的炙热,仿佛在保证着什么。

好吧好吧~我叹口气,既然如此就顺着他和日吉若两人的维护去做吧~即使被指桑骂槐成神经病我也认了。

于是把心里组织好的所有冷嘲热讽全部删除,我无奈地抬头,直直看向迹部景吾。

所有一切的结束,突破口在他身上。

只要他不追究就可以天下太平了吧?

不否认其实我是无所谓所有假相被撕裂,大不了远走高飞。

只是当手心传来的温热如同看不见的制箍般缚住狂乱的思绪时,我想我可能还有些留恋现在的身份…

暂时,什么也不想改变呢~

“迹部…”我顿了顿生生的把‘哥哥‘这个称呼嚼碎了咽回去,小心翼翼地瞄了迹部景吾一眼,低头,“嗯~~其实,我自己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些。”

啊啊~还有谁比我悲催,居然红口白牙诅咒自己脑子被门板夹过?!

“日吉君说的是事实,不过我想你在意的应该不是这个。”自嘲的笑笑,相信凭迹部景吾和樱井樱桃的积怨,他会关心的大概是我是否在酝酿针对迹部集团的阴谋吧?

“有怀疑请随意调查,我可以保证你会一无所获。”因为根本就不存在阴谋。

我承认你家富可敌国,可那些权势对我半点用也没有;我想要的是平平稳稳的生活。

“象以前一样彼此视而不见不好么?”我名义上的‘哥哥’。

…………

我一字一句说着,到最后几乎算是恳求了。

迹部景吾一直静静的听着,灰紫色凤眸中神采跟着微微产生变化;等我说完他的情绪波动也瞬间平稳下来,表情高深莫测。

“可我如何相信你和日吉若的片面之词?”一针见血的疑问。

“今天在机场内,你和他之间明显交情匪浅。”

迹部景吾抬起的手掠过额间流海,眼神锐利得如同洞察一切。

“除了你的枉自菲薄,事实上你将所有秘密收藏得很好。”

“如此周密也算是双重人格引发的症状之之一?”他的语气异常讽刺,“啊嗯~别告诉本大爷这是樱井樱桃粗糙狂妄性格的镜像反射。”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相信。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耸拉下肩膀,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别说得好象自己很清楚似的,你了解我多少啊?‘哥哥’大人。”

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的你,真正了解她什么?除了知道她的颠狂任性之外,她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

“毫无利益关系的纷争,迹部君此举纯属多余。别说那是手足情深,我会吐的。”我意兴阑栅地挥挥手,“日吉君手中的报告如果真信不过,我可以提供DNA检测。”

“只是,那之前…”

我挑眉,阴森森的目光直直盯着迹部景吾,“从我家滚出去!”

……………

于是扫地出门,世界清静了————才怪!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两位脸色铁青却纹丝不动,双双把目光放到向日岳人和日吉若身上,敢情没办法从我手上讨到好去,就把怒火都回赠给自家部员/学弟是吧?!

日吉若和向日岳人也很有意思,他们两人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总之都是摆着一副毫不畏惧的痞懒模样:

日吉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站在最外围。

向日岳人则紧攥着我的手,一副谁来也不松手的姿态。

“我说啊~”我空着的手第N次扶额,被撩拨到忍无可忍的怒意终于爆棚,“向日岳人君和日吉若君…”

水晶蓝与暗金的眸子瞬间在我眼底交相辉映。

“你们俩位,该不会真的是想留在我家过夜?”我眯起眼,豁出去,“3P的话,房间里的床显得窄了点,不然…”

对着刹那间涨红到可能会爆血管的那两张脸,我龇牙,“在客厅打地铺好了。”

恍惚间,耳边传来惊天动地的雷霆万钧,之后是名为‘向日岳人’和‘日吉若’的两尊人形焦炭出炉。

“看起来两位似乎还没准备好。”我心满意足眯眼,“那么请慢走,等考虑好了再联系我;谢谢合作。”

立志要趁早,少年们。

嗯嗯嗯~~我过还是抽了吧?于是挠头,“明天还要上课呢~我这里就不送了。”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嗯嗯嗯~~相信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羞愤奔走的对吧?没看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面面相觑之后同时触电般跳起来。

两人一言不发却有志一同的转身,脚步急促朝着玄关走去,也不知是不是彼此达成什么默契总之两人还不忘拉上自己的拍挡/部员连和我告辞都来不及。

是你们逼我使出杀手鉴的,混蛋们!

等到客厅里恢复冷清,我环视了家里一周之后,心情几乎算是台风过境般糟糕。

餐厅,一堆的碗筷…客厅,地板…

唉~~~颓然转身,我决定先收拾餐桌上的狼籍;话说,只要把人打发走,嗯嗯嗯~~~剩下的随便啦~

迹部景吾想怎么折腾,我的老骨头还算硬朗尚且奉陪得起;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大不了大娘跑路到外国去好了。

天高云阔,总有我生存的地方。

……………

边想边收拾残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提着拖把使劲戳着自家地板时顺便看了客厅的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真是的!

我边摇头边把手中的拖把伸进沙发下面,务求把地板打扫得光可鉴人;暗色的拖把与地板的磨蹭间一道细微的金属光芒闪进眼角余光;我漫不经心弯下腰去…

MD!这下我可以确定自己真的是衰神附身了。

直起身,我勾着不知从哪个角落蹭出来的金属链子,如同勾着催命符——将日吉组几乎闹得天翻地覆的东西,居然!被!漏在我家地板上了!

我的手一松,拖把砰一声撞在地上;日吉若你这混蛋啊啊啊~~~

转身,已逃命的速度窜回房间,火速找出手机拨回去,对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按掉日吉若的号码换成向日岳人的却得到同样的结果。

不死心重复拨打,始终无济于事;我拿着手机回到客厅,眼睛扫过墙上的时钟,心里粗粗计算了下他们几个人离开的时间之后,我突然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洗碗,收拾厨房用掉十五分钟,客厅的杯子,拖地板…保守估计半个小时,从我住的地方开始计算时间,日吉若他们现在应该在回各自住宅区的途中。

没道理两个人同时关机…

墙上的时针在一片寂静中发出滴嗒滴嗒的声响,混合着心跳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就在我恍恍惚惚有些心惊肉跳的时候,掌心紧握的手机发出的剧烈的振动,我回神定睛一看,是向日岳人发来的短讯:

[开门]

简洁明了。

…………

踩着一脚轻一脚重的步伐走到玄关处,先是对着门上的猫眼研究半天,我这才犹犹豫豫将门打开一条缝。

“还有事?”小小声,我就生怕惊动楼上楼下的住客。

想是门外的家伙同样不愿意被人发现行踪,楼道外几乎是昏暗一片;影影绰绰中,向日岳人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声音说道“你的提议,我们还是决定接受了。”

哈?!我抽了抽嘴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门就被推开。

向日岳人闪身进来,同时跟在他身后…呃~不,该说是和他并肩进来的,他所说的[我们]的另一位人选动作迅速地反手将门锁上。

诶诶诶!你们想干什么?!我被他们两人的动作惊了下,脚步后退到玄关的嵌入式鞋柜门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向日岳人如影随形般覆过来,一手捂住我的嘴,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3P~是你自己提议的。”

你被附身了!我错愕的目光越过向日岳人落到另一人身上,日吉若靠在门上,神色不明。

“向日学长。”象是好戏看够了,日吉若直起身,手摸到位于门边上的照明开关处,手尖用力往下一按。

眼前的光明瞬间被夺走,昏暗使得我的视野刹那间模糊一片,等到适应昏暗之后,隐约看见向日岳人的瞳眸靠得极近。

“呐~你一点都不害怕吗?”向日岳人松开他的手,似乎有些失望?

日吉若在昏暗中无声地逼近,向日岳人往边上让了让,于是情势变成等边三角;我靠着墙,他们两人并排杵在我面前。

“唉~~~”我叹气,“日吉君别闹了,你肩上的伤口再不处理会很危险。”

3P那么激烈的运动更是直接要了你的命,啊啊~我知道你一定很希望自己能够做鬼也风流,但是我却不希望在那么美好的运动中留下什么阴影。

昏暗中,我把目光移向另一边,“我闻到你身上也有血腥味,希望那是日吉君的。”

“哼!”日吉若冷哼了一声。

“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向日岳人似乎很愉快?的回答,“呐~樱桃,我和日吉今晚就呆在你这里了。”

你们都来了,我难道还能把人轰出去么?!

即使知道对方看不清楚我还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行踪没被发现吧?”被追杀的家伙如果暴露行踪可就糟了啊~别到时候连我一并被人宰了。

我伸手准确无误地扶住日吉若,将他往房间里带。

“诶~~~日吉家的人把追踪的车字引开了。”向日岳人帮我分走日吉若大半的重量,“急速惊魂呢~”他说得半点心有余悸也感觉不到。

“诶?剩下的人呢?迹部和忍足…”扶着日吉若身体的那只手上下摸索,然后在肩膀处手心晕染到一丝黏泞…我挑眉,松了口气。

死不了,还好还好!

日吉若僵了下,语气很恶劣,“我和部长他们本来就是分开走的,是向日学长硬要跟上我的车…樱井樱桃你掐够了没?!”

“我只是确认下日吉君的生命状态而已。”我满脸无辜的回答,指挥向日岳人帮忙把日吉若放到床上,又顺便指使他去开灯。

向日岳人乖乖地领命而去,打开卧室的灯之后他迅速跑到窗户那里拉起窗帘,将室内严严实实遮盖起来。

“要是你发生不测,我会很困扰的;不请自来的日吉君。”我走到衣橱那里,翻出某人留下来的布包,边不遗余力的用语言抽打身后给我带来无限烦恼的日吉若。

我知道对待伤员应该温柔体贴,这么横加抽打等下刺激过度他的伤口崩裂开来会井喷;但是…

我还是很不爽啊~~

走回床边,我居高临下瞪着明显脸色苍白的日吉若,“把衣服脱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