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邵然之后就笑不出来了,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的项雨汐可不是轻易就能叫醒的。
到了机场,耳边是广播播报某航号航班开始登机。叶邵然看着平躺在出租车后座上沉睡的项雨汐,实在是不知道这女人睡起来这么让人绝望。
项雨汐耍赖的技术自然无人能招架,想当初一个晨跑把楚陶反累个半死,这一次倒霉的换成了叶邵然童鞋。
司机大叔笑得格外开心,叶邵然也不知道他看着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畅快。
“小伙子,”大叔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扛着女朋友跑吧,不然来不及上飞机了。”
叶邵然眉头一紧,又徒劳的托着项雨汐的手臂往车外拉,结果死睡的丫头上半身都要掉到车轱辘下却依然在酣畅的昏睡中。
“有啥不好意思的,”大叔也感同身受的着急起来:“哎呀,我都替你着急。”
出租车周围围了不多不少的看热闹的人,叶邵然看着半趴在车外的项雨汐,似乎嘴角的口水都带着嘲讽和得意。
一路半架着项雨汐,叶邵然接受了机场各色人物的注目礼。过安检的时候,幸亏睡着的某人中途睁了睁眼嘟囔句‘一起的,困死了’,不然叶邵然就只能在保安室里坐等某女醒来为自己洗刷冤情了。
人在囧途,等到叶家的管事带着出入机场的通行证仰望载着叶邵然的飞机时,有些自得的对着还没见过叶家少爷风采的新人道‘少爷就在这架飞机上,你们会一眼就认出来的。’
然后形形色色的人走下飞机,带着艳羡和好奇的目光看着特权阶级的轿车和站成一排的黑西装。黑西装们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旅客,等着自家少爷的隆重登场。
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黑西装们看着空荡荡的机舱门,心下忐忑,是自己眼神不好的原因?怎么没一眼就认出来少爷呢?
管事脸色很难看,看着空荡荡的机舱门,心下忐忑,是自己记忆力不好的原因?怎么少爷不是这趟航班?
叶邵然从来没有放弃过叫醒项雨汐的信念,从空姐甜美的用中英文播报‘飞机开始下降’时开始。所以,等到机舱空了,空姐笑容都开始僵硬。项雨汐终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满足的哈欠。然后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睁着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道:“到了?”
叶邵然一瞬间感觉世界如此美妙,跟着项雨汐后面,终于在机长就要忍不住赶人的时候,离开了这班苦难的飞行之旅。
叶家管事正想着要不要拼着挨骂,再去确认一下少爷的航班时,黑西装们一阵骚动,管事抬起头百感交集。
风度翩翩、气场沉稳、自信又大气的是站在机舱口的那个女人。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自家少爷却顶着一头凌乱鸡窝,抱着就要被塞满的东西爆开的行李包,一脸的沧桑与颓废,活脱脱一个小跟班。
项雨汐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似乎家乡的空气都要自由许多。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夸张的接机阵容,项雨汐嗤笑道:“被接的人萎靡不振,车和保镖倒是挺精神的嘛。”
叶邵然白了项雨汐一眼,深感女人的恐怖,继‘咬人事件’之后,心灵上终于划下了第二道不可弥补的创伤。
什么‘睡美人’?你知道睡着的美人有多恐怖吗?
可惜,叶邵然似乎忘记,沉睡了百年的睡美人最后是怎样轻易地醒过来的。
管事对着叶邵然微微躬身,欲接过那个看起来很有分量的行李。项雨汐没等叶邵然将行李递走,伸手先夺了过来。
“我回家了,”项雨汐将行李包背在肩上:“有事电话联系。”
叶邵然看项雨汐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白痴,管事也有些愕然的愣住。
“睡糊涂了吧你。”叶邵然道:“回我家。”
项雨汐斜着眼睛看着叶邵然,心下却在计算此话的可信度,结果想着自家老妈和叶狗血行为,终于颓废的一垂头:“走吧。”
项雨汐坐在车的后座上,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说句匪气点的话,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谁也不惧。
那个行为举止诡异的管事总是偷偷地通过后视镜瞟后座,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最后若不是叶邵然感受到身旁女人要发飙前的气场提醒了句,可能这个时候项雨汐已经开始不吐脏字儿的损人了。
叶家很大,可依然没有奢华到让项雨汐为之惊叹的程度。当客厅的男男女女看到淡然的项雨汐、微现疲惫的叶邵然时,除了叶妈和项妈冲上去外,大家也只是点头友好的示意。
“果然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叶妈趁机在项雨汐的脸上调戏了一把:“我的儿媳妇就是漂亮。”
“妈”
“叶妈”
项雨汐嗔道,叶邵然也有些窘迫。
“好啦好啦,让你项妈妈带雨汐休息一会儿。”叶妈对着叶邵然道:“你爷爷要你回来去书房见个客人。”
打发自己老妈出去,项雨汐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
虽然知道没有恶意,可是无时无刻不感受着暗处的探测,还要控制体内的真气流转以防止被人看出端倪,项雨汐还是有点疲惫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储物手镯,似乎透过它感受得到里面无名的寒气驱散了自己的烦躁。
搞了老半天,原来是叶家老爷子过寿,以儿时印象中那个传统刻板的老寿星形象,项雨汐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接机的阵容如此庞大了。叶家老爷子可是个骨子里一板一眼从不在意显露自己实力、财力和身份的人物,看样子明天下午开始的宴席被邀请的人物也不容小觑。项雨汐翻了个身,却觉得有些兴奋好奇。天道三大世家肯定要有人来的,搞不好神霄派还会有人来。看今天客厅里交谈的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真气就知道,这一场以天道为主体的聚会,自己一家是占了老妈和叶妈关系的光了。
来邀请项雨汐去小宴会厅吃饭的管事被搪塞过去,打发走了。项雨汐穿着舒服的小睡裙,蹲在椅子上上网,实在不想委屈自己穿得隆重端庄的去楼下面对那么多张陌生的脸。
手镯里还有点以前放进去的应急食物,这个时候也被拿出来当零食和晚餐卡蹦卡蹦吞了。
礼貌的三声敲门,项雨汐随口应道:“请进。”
叶邵然一脸黑线的看着蹲在椅子上、小睡裙伴着兴奋地阴笑忽上忽下的项雨汐,回手把门外好奇的目光隔绝。
项雨汐听着‘砰’的大力关门声,不满的回头看向叶邵然:“干嘛?”
“不去吃饭?”
“不去”项雨汐从椅子上走下来,靠在书桌上:“这不吃着呢嘛。”
叶邵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被拆封的各色零食:“晚上就吃这个?”
“怎么?有意见?”项雨汐抓过薯片,当着叶邵然的面挑衅一样的嚼得嘎嘣脆。
“你”叶邵然突然间狐疑道:“薯片从哪儿来的?”
项雨汐心道不好,咀嚼的动作一顿。
“这睡裙”叶邵然又上下打量着:“我记得带的是另外一件。”
项雨汐嘿嘿傻笑两声,怎么来的,又不是大变薯片变来的,当然来自无所不能的储物手镯了。可是,这种话哪能跟这家伙讲,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天道人的事儿早晚要暴露,可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死开”项雨汐恰到好处的憋红了脸:“你管我带哪件睡裙?耍流氓来的是吧”
嘴里嘟嘟囔囔的一直在喋喋不休,项雨汐没给叶邵然任何插嘴的机会,一路光着脚推着好心好意叫自己吃饭的家伙,直到把他关在门外。当然,惊鸿一瞥中,项雨汐自然看到了门外穿得孔雀一样的少男少女。
项雨汐的行为看似彪悍,实则心虚,暗道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果然还是嫩着的菜鸟。
没等松口气,敲门声又响起,项雨汐暗骂一句,一把拉开房门没等看清来人先张嘴损道:“叶少爷,劳烦您别为了小女子饿着您自己成吗?”
“看清楚人再说话”
项雨汐看着来者不善的一行花孔雀,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格外僵硬的笑容:“对不起,我以为是叶少爷。”
“叶少爷?”某女子捂着嘴角娇声笑道:“哪里来的土包子,以为在演灰姑娘吗?”
项雨汐低垂着头,一副不敢回嘴的娇弱样子,披散的长发却遮住了脸上阴险的笑意和饶有兴趣。三十六计第二十七计,假痴不癫。
叶邵然啊叶邵然,看样子你也是根招蜂引蝶的嫩草,左右姑娘我无聊得很,就陪你这些护草的花蝴蝶耍一耍。
“你好,我叫卫施然。”为首的女生一直恬适的笑意盈盈,这会儿还友好的伸出手来满脸和善:“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
项雨汐不禁打量了一下天道卫家的女人,一时间倒是对她有些好感。
“我,”项雨汐装柔弱装得格外起劲:“我是叶邵然的同学。”
“哈,”某女扬了扬头,冷笑一声:“现在这是怎么了?这种人也可以随便和我们出入宴会的吗?”
项雨汐抬起头,看着眼前好多张昂起来的头颅,一时间分不清个数的眩晕。
天呐,哪儿来这么多刻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