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远遥扮成了一个靠卖苦力为生的黝黑少年,粗糙的皮肤、暴晒后的肤色、扑面而来的朴实和怯懦。
“阿妹乖,”止远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进了城哥哥就可以去做工,等拿了工钱就给阿妹买吃的。”
项雨汐好笑的抿了抿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哦。”
“站住”
两个人刚好走到城门口,项雨汐一手抱着破破烂烂的布包,另一只手挽着止远遥。不得不说两个人本就是演技派的高手,再加上这样的装扮和高超的易容术,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哪儿来的?”守卫一脸横肉凶相,不耐烦道。
“大人,”止远遥弯着腰,一脸的恭谨谦卑,还带着一些敬畏:“我们从普南城来,想进城找点营生填饱肚子。”
守卫睨了长相让人升不起任何想法的项雨汐,又扫了一眼两个人一穷二白的穷酸样子,也知道实在是没什么油水可以捞。守卫一翻白眼,公事公办的懒洋洋道:
“由何炼妖?怎么感觉不到你们身上的妖气?”
“大人明鉴,”止远遥诚惶诚恐道:“我和妹妹都是普通的妖众,只不过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一点妖力,力气比普通人大一些而已。妖气岂能是我们能够拥有的?”
说完,止远遥还格外垂涎的样子,摇头惋惜。
“父母或者家族呢?”守卫眯着眼睛在阳关照耀下格外温吞。
“呃……”止远遥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项雨汐。
“犹豫什么?”守卫连忙精神起来:“说是不是那对兄弟的同党?”
“大人饶命大人息怒”止远遥惶恐道:“这事儿实在不好说啊。”
没等守卫开始破口大骂,止远遥已经俯身过去,打算和人家咬耳朵。守卫先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嫌弃的怒看着,这会儿却是忍下来仔细听止远遥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理由。
止远遥声音小,嘀嘀咕咕的恨不得把字含在嘴里不吐出来。可惜,项雨汐如今耳朵实在太好用,不听白不听。
“我母亲是由人入道,父亲由魔入道,您见笑了。”
守卫惊异的瞟了两人一眼,打量两番后挥手道:“进去吧进去吧,晦气”
止远遥一脸的尴尬,忙拉着项雨汐进了城。
“比我想象的容易。”项雨汐进了城,东张西望的充分诠释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们本就是打算引君入瓮的,”止远遥悄声道:“盘查也只是走走样子而已。”
“我们现在去哪儿?”
“哥哥我还是攒下些零钱的,”止远遥一脸的臭屁:“咱们先租个地方住下,然后我去问问有没有找苦力的。”
“饿了。”项雨汐无比自然的扯了扯止远遥的衣摆。
“我这儿还有半个馒头,你先吃点吧。”止远遥无语的从怀里掏出半个又硬又冷的馒头,项雨汐拿在手里,实在觉得这东西似乎砸人更合适。
“算了,哥你留着自己吃吧。”项雨汐又塞了回去。
两个人几乎绕着偌大的城市走了两圈,才找到一家适合他们如今这种身份租住的房子。
“这是我们家废弃的草棚,虽然环境的确不怎么样,但是你们出的这个价钱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看你们可怜的份儿上,交不起房租,我先让你们住着,等你们找到工作预支了工钱,明天或者后天就给我送过来。”
主人家是个大婶,头上的羊犄角还没进化完全,看样子也是修炼得模棱两可的人物。好在大婶虽然嘴毒态度刁,但是人还是不错,至少有的商量,匀了个草棚给项雨汐和止远遥两个人住。
“谢谢谢谢,”止远遥连忙和项雨汐致谢:“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谢谢羊婶。”
大婶顶着偌大的犄角离开后,项雨汐看着眼前几根木棍支撑着的一个四面漏风漏雨的草席,好吧,姑且称之为暂住的家。
“体验生活,吃苦耐劳好品质。”项雨汐无奈的嘟囔一句,嫌弃的走进草棚里,把对方的稻草铺开。
“幸亏是个草棚,这要是个牛棚猪棚的,我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岂不是太可怜了。”
“好了,”止远遥靠在歪歪扭扭的柱子上:“我出去找点活儿干,不然被你嫌弃的草棚都要住不起了。”
“晚上行动?”项雨汐突然压低声音。
“嗯,等我回来。”止远遥道:“刚刚转了那么久,你一会儿没事儿计划一下晚上的行动路线,哪几个地方可疑,我们今晚去探探。”
“明白,你去吧。”项雨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累您贩卖廉价劳动力了抱歉哦。”
止远遥嗤笑一声,摆摆手离开草棚。
草棚在羊婶家后院,倒是个很隐蔽不容易发觉得地方。项雨汐坐在草堆上,皱着眉头思索着朱葛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怎么样,妖道这群人指望着那他来做诱饵,不会动刑为难他的吧。
项雨汐思来想去,倒是越来越担心起朱葛来。一个普通人类虽然有点小势力,但是敢来妖道救人也莽撞了。这家伙痴情得要死,如果真的让他知道自己被用来做迫害琴阡陌一行的,恐怕……
这家伙…应该…没这么刚烈吧。
难说,爱情有时候会让人疯狂。
止远遥那边去了码头,那里在招收搬运工,看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帮着搬上搬下的,止远遥撇撇嘴,妖道似乎比魔族更加贫民化。
这里大多数都是父母生活在妖道、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妖道,本身没有修炼的功法,没有修炼的能力。换个说法,他们就是普通的人类,只不过要比人类力气大许多而已。
这些贩卖廉价劳动力的,都是妖道最底层的了,而在相对贫穷的妖道,储物戒指不是想买就买得到的。那些平民却身家富裕的,来来回回的商货和用品,还是依靠最原始的方法搬运。
止远遥展示了自己的‘力大无穷’,成功轻松的被录用,和老板商量着预支了工钱后,就开始枯燥乏味、千篇一律的工作。
“嘿我叫阿旺,”一个扛着把自己几乎埋起来的货物的男孩凑近道:“在这儿做了一年了,你新来的?”
止远遥现在很郁闷、很辛苦,一种明明很轻松却要装作吃力的感觉,让人很郁卒。
“我叫阿止,今天刚来”
两个人倒是凑了伴,一趟一趟的一起来来回回,有人聊天,再加上旁敲侧击的打听城里的事儿,这时间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你家里就自己一个人?”
下了工,阿旺邀请止远遥:“去我那儿喝一杯吧”
“不了,”止远遥道:“家里有人等我呢,我得赶紧回去。”
“嫂子?”阿旺心领神会的笑道:“没想到大哥是有家室的人了,哈哈,有人等是幸福啊那我就不和嫂子抢人了,大哥早点回去吧,明天见”
阿旺的嘴快,从头到尾止远遥也没来得及插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回到简陋的草棚,项雨汐已经半窝在草堆上睡着了。因为没有墙壁的缘故,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微微皱着眉头,好不可怜的样子。
止远遥突然明白了阿旺的意思,有人等果真是幸福,即使这场地不浪漫甚至简陋粗鄙。
项雨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身上披着一件大破布,仔细瞅了瞅才反应过来是止远遥那厮的衣服。
天已经大黑,草棚里凉飕飕的,四面透风不说,虫蚊蚁兽四处游荡,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响声。
“哥?”项雨汐朗声道。
声音回荡最终消失在夜色里,止远遥不在。项雨汐皱着眉头,已经半夜两点钟了,这家伙不会是看自己没醒,一个去了吧。
项雨汐坐回草堆上,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冒然出去,止远遥更容易危险,两个人更容易暴露。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项雨汐却是越来越心焦,若不是没听到城里有什么大动静,可能真的忍不住出去转转了。
“你醒了?”
正在院子里心急转悠的项雨汐忙回过头去,月光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止远遥蒙着面,声音异常的温柔。
“你去哪儿了?”虽然止远遥全身上下被捂得严严实实,还易了容,但项雨汐依然一眼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等我换一身行头再跟你说。”止远遥拉下蒙面,转身进了旁边一处杂物堆积成山的地方。
随后,项雨汐便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夜静如水,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惹人发慌,项雨汐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觉得自己怎么像是偷窥别人换衣服的变态色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项雨汐没话找话道。
“晚上九点多吧,”止远遥声音在杂物那一头,有点轻:“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我干脆就没叫你,自己去了。”
“怎么样?”项雨汐忙道:“没被发现吧”
“我很欣慰啊,”止远遥从后面走出来,换回了一身的粗布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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