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直接把一诺抱进了黑云苑。阿兰见少堡主湿漉漉地走进院子吓了一跳,“少…堡主!”
“还愣着干嘛!去拿止血药!”昭云大声喝道,阿兰没见过少堡主脸上有如此急躁的表情,吓得她飞快跑去拿药,而昭云踢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卧房,把一诺放到床上。
一诺双眼紧闭,双手交叉在胸前,手脚都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几撮头发贴在她的脸上,看上去凌乱不堪。
昭云试图脱掉一诺的外衣,可是他的手刚刚碰到一诺的身体,一诺就像受惊的小动物,缩得更紧了,还慢慢地向床里挪去。
昭云看了一眼一诺,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在嘴边就是无法开口,他又试着拉了一下她的褂子,一诺推开他的手,眉心的皱纹更深了一层。
“你想冻死嘛?!”昭云突然火大,他受不了一诺的抗拒,“不管你是想冻死还是流血流死,都不能死在我的房子里!”昭云一只腿跪在床边,弯下腰,伸出大手,掰开一诺的双手,一诺死命地抗拒,可是她的力气怎么抵得过昭云,昭云摸到一诺的腰间,解开腰带,然后生气地“哗”得扯开她的衣襟,一诺吓得睁开双眼,盯住昭云。
他的脸上挂着水珠,高挺的鼻梁因为生气发出呼呼地出气声,厚厚的嘴唇微张,白洁的牙齿因为生气紧紧咬住,为什么会看得如此清楚?一诺吓得把眼睛睁得更大,昭云的脸,就在离自己不到半尺的地方!
昭云只是想用力脱掉着满是血的碍眼衣服,可是当他对上一诺那惊慌的眼睛,不由得停下来。
他的身体几乎压住一诺,他的一只手按住一诺乱动的手,另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一诺贴身的白色衣物。他目光的正下方,就是一诺那张又累又惊慌的小脸,一双黑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出的气拂过他的嘴角,昭云感到一阵麻酥,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一诺看到了昭云突起的喉结上下起伏,忽得,她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脸上,脸颊包括脑袋都烧热起来。
昭云看到了一诺脸上的变化,有一刻他想松了手,想逃离。可是一诺的脸上不光只是红晕,还有一道让人刺痛的伤口,昭云盯着那还在往出渗血的伤口,一团团的怒火席卷而来,他面前的陈一诺为什么没有一刻是完好的?为什么她总是带着伤痕出现在他面前?是想让他内疚吗?还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昭云越想越无法自制,突然,他用力得撕扯一诺的衣服,一诺吓得叫了出来,“你要…干什么?!”
昭云不说话,他看到一诺脸上的伤因为害怕而开始颤抖,他的脑袋“嗡”得一声,他开始胡乱撕拉一诺。
一诺扭动着身体,面前的昭云好可怕,他绷住的五官都是骇人的冰冷,只有那双眼睛中燃烧着沸腾的火焰,他手上的力道足可以在她身上留下红红的印记,一诺好疼,看着自己的反抗毫无作用,身上的衣服变得散乱,胸前能感受到空气的清凉,而耳边传来一阵阵衣服被撕烂的尖锐声音,一诺心中的惊慌和委屈突然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泪水,夺眶而出。
昭云不看一诺的脸,他扯下她的外褂,不知该怎么解开白色衣裙,直接就撕开来,他就像个野兽在撕扯着自己的猎物,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不过他不想看到那些伤,好像撕掉带血的衣服,那些伤口也能消失一样。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阿兰气喘得跑了进来。
“啊!”阿兰看到床上的二人,吓得捂住了嘴,少堡主这是要干什么!!
因为阿兰的突然出现,昭云似乎止住了他的疯狂,他深呼吸几下,看着仓皇狼狈的一诺,突然看见一诺脸上挂满了无声的泪水,心狠狠地揪起来,那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到她白皙的脖子,昭云看到一诺那压抑着哭泣的喉咙,他这才感觉到压住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是一种毫无保护下裸的害怕。
昭云讨厌这种心境,他已经无法感受他和她之外的一切,他讨厌陈一诺带给他的情绪,他讨厌自己因为她而失去理智,因为她,他变得像个禽兽,因为她,他成为一个混蛋,她的泪水像是在控诉,像是对他的审判,他受够了这一切,他不要在陷下去。
“哗”他放开一诺,从床上离开,“给她上药!”昭云头也不回地叫阿兰,阿兰快步走过来,她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一诺,颤抖地伸手要脱掉她那破损的衣服,一诺吓得护住自己不让人触碰,阿兰愣住不知该怎么办!
昭云推开阿兰,握住一诺的双肩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昭云摇晃着她,让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眼睛。
“你觉得自己还不够难堪嘛?”昭云想要和一诺了结,或者是和自己了结,“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让你的付出的代价更大一些!”
一诺满是泪光的眼睛吃惊地眨动,她的牙齿上下打颤,代价,难道这一切是…
“没错!”昭云已经读懂一诺的心思,“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昭云抬起手慢慢摸上一诺带伤的脸庞,突然他那曾经鬼魅的眼神又出现了,“这里…”手指划过一诺的脸庞,一诺感到一阵酥麻,脊梁瞬间僵直,“还有这里…”昭云的手指落到了一诺的肩头,轻轻地一戳,一诺吸了一口气。
“疼痛的感觉,你已经不再陌生!”昭云努力要回想起一诺曾经一切的错,只有这样,他对她的报复才能继续。
一诺不知所以地看着昭云,他说得代价就是伤痛吗?自从进了孟家堡之后她无时无刻都在体会,可是她还能坚持,还能承受。
昭云嘴角突然挑起一抹不屑的笑,他的手指顺着一诺的锁骨慢慢往下滑动,一诺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身体慢慢往后倾斜。昭云的一只手一把搂住一诺的腰,把她牢牢困住,一诺吓得睁大眼睛,这时昭云的手指停在了一诺的心口。
“这里的痛…不知你有没有?”一诺望了望昭云幽深的眼眸,脑子无法思考。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受了多少伤。我要的是你这里…”他点了一下手指,“这里…会痛!”
一诺无语,只要这样的昭云出现,她就浑身无力,想逃离但又被牢牢牵绊住。
“你也不在乎的,我知道!”昭云的眼中有道兴奋的光,“你那坚强的意志,让你自认为能撑过一切伤痛!”
“还有…”昭云继续道,“即使被叫做奴才,你依然能坦然处之。”
“可是,”昭云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寒光,“越是这样,你付出代价就会越大!”
一诺思索着昭云的情绪,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她付出的是什么?
“所以,陈一诺!”昭云嘴唇贴到了一诺的耳边,低沉而又用力地说:“你是我要的人,我带回来的人,迷惑住我的——下贱丫头!”
“昭云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把一个妓女带回孟家堡!……如果是客人,怎么会成为红招女;可如果不是妓女,那昭云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昭云哥哥带回来一个女人,若不是这陈一诺用美貌迷惑了昭云哥哥,她怎么能待在我们孟家堡!”
“没错,她是!……她是我孟昭云带回来的人。她是迷惑住了我,所以我不会再让她做什么红招女!我要把她留在身边!每时每刻!”
脑子里的声音就好像屋外的大雨倾泻而下,没有空隙让人喘息,不可置信的荒唐言论她根本就不想也不愿意放在心上,可是为什么他们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为什么天心能把猜测说得真切,而昭云会全盘接受,她——一刻间染上了洗也洗不掉的颜色,她的头好疼,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妓女,这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名称,如今就因为天心的撒泼,昭云的肯定,变成了她的身份,一诺突然想大笑,这里没有人是清醒的吗?妓女,下贱丫头,先是奴才到如今她成为了卖笑风尘的妓女,原来这才是孟昭云要的,不是她的忍耐也不是她的顺从,而是像一个可怜虫一样卑贱地哭泣!
一诺突然止住了泪水,她的心好痛,她看着眼前的昭云,那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好几次都让她忘了呼吸,她听见过自己的心因为他的靠近而大声跳动,也明白他对她的恨永远存在,她努力想维持好自己的心情,可是现在他在她面前,一诺却感到每一次呼吸,全身都会抽搐,她看着他好痛…好痛,痛到她不能呼吸,痛到她希望自己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