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怎么回事?我就是上飞机前吃了太多清补凉,突然肚子痛,想上厕所,他们怎么搞得桑言铭好像快要嘎了一样?】
顾兮枝一脸莫名其妙地往外面跑。
留下一帮更加莫名其妙的其他人。
“她这是发现自己治不好他,接受不了这现实就跑了?”
桑家旁系的人将遗嘱捡起来,满脸问号。
方绵之旁边一个西医方面出名的专家跟方绵之认识了三十多年,两人熟得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他们这会站得离病床要远一些。
再加上桑言铭大多数时候都疼得脑袋迷迷糊糊的,不一定能听清楚他们说的话。
专家满脸担忧地问方绵之:“你找来的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太年轻了,别到时没把人给治好,她自己就先搞出心里毛病了啊。”
“你找她过来的时候都怎么跟她说的?你该不会是告诉她,说她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希望了吧?我告诉你啊,你这样真的是害了她了。
她这压力得大成什么样,才会这样一言不发地跑出去。”
顾江临长得太过年轻了,平时又因为不喜欢接受采访,他的名字虽然在医学界响当当,可他的人没多少人能认出来。
就被一帮专家给当成顾兮枝的跟班,被挤到边缘去。
很不巧地,他就被挤到方绵之他们旁边。
听着方绵之跟身边人的对话,他面无表情地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小姑娘年纪还小,脸皮薄,刚又被这么多人看着,应该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暴饮暴食肚子不舒服了,才一言不发地就跑出去。
他也没说出来,打断了大家的猜测,跟方绵之说道:“把他的病历给我看看吧。”
“对,这个是顾江临,顾江临你听说过吧?可以把片子给他看看,还有跟他说说桑言铭的情况。”
方绵之其实觉得顾兮枝应该不是这样扛不住压力的人。
他跟着顾兮枝学医学了几个月,知道她这人平时有多摆烂,有多佛系,压力这种东西根本都近不了她的身。
只是他也解释不通顾兮枝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连忙跟着顾江临一块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原来你就是顾江临,正好,你过来,我跟你说说桑言铭的具体情况,自从桑言铭生病以来,我就是他的主治医生,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他的情况……”
方绵之身边的专家恰好就是桑言铭的主治医生,他学的西医,是他们医院的肿瘤外科主任,早就听说过顾江临的名字。
激动地拉着顾江临就去一旁讨论病情。
十五分钟之后,顾江临跟主治医生已经讨论得差不多。
而顾兮枝也回来了。
跟刚才出去的时候皱着眉头不同,她现在回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顾江临和主治医生讨论的结果不是很乐观。
桑言铭已经是肝癌晚期,身上易出血,手术不耐受,没法通过手术去切除,只能保守地选择靶向治疗。
但是现在靶向治疗对于他而言显然已经不管用。
病房里面的大部分人刚得知顾江临的身份时才升起一点点希望。
有过希望之后,再次迎来失望,他们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地沮丧。
顾兮枝一进来,就看到大家比她刚刚出去的时候还要垂头丧气。
【不是,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桑言铭不是还活着的吗?他们怎么都这个表情?】
她走到顾江临身边。
看向他身旁的主治医生,他的眉头死死地皱在一块。
说起来这个表情她挺熟悉的。
她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出口:“那个,爷爷,难道你跟我刚刚一样,也是肚子不舒服,想要去上个厕所解决下人生大事吗?”
“如果是的话,你就赶紧去吧,我刚经历过,知道这玩意儿憋着有多难受,你瞧瞧我现在像不像重生了?”中信小说
以为小姑娘脸皮薄,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刚刚这么着急是要上厕所的顾江临:“……”
他好像想多了。
她刚刚之所以没说出来,可能只是时间太紧急没空说而已。
其他人???
主治医生:“不是,你刚刚这么着急跑出去,不是因为你发现他没救了?”
顾兮枝一脸莫名:“不是啊,我都还没给他把好脉,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救啊。”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呢。】
【唉,他们要不都别当医生了,反正技术好像也不是很好,我看他们都去写小说吧,挺合适的。】
顾江临同情地扫了一眼众人。
他们还挺幸运,听不到小姑娘的心声。
否则可能会被气吐血。
顾兮枝走过去再次给桑言铭把脉。
病房里的人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主治医生跟桑家旁系的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桑家旁系的人是又害怕又紧张。
他们现在最怕顾兮枝会突然来一句:“这病我能治。”
顾兮枝把脉把了好久。
她脸上的神色严肃变得起来。
把完脉之后,她抬起头。
神色看着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方绵之连忙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棘手?”
顾兮枝点点头。
病房内的一众医生又耸拉着肩膀。
他们觉得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他们的心情仿佛坐了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
她无精打采地指了指桑家旁系的几个人,还有几个眼神怪异的人。
“先让他们出去,他们在这里,影响我的心情,我更加没有把握了。”
主治医生马上安排人来赶人。
那几个人听到顾兮枝跟方绵之的对话,再看看顾兮枝的神情,都不用他们赶,他们也想离开。
几人走的时候,往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中带头的人还露出一丝冷笑。
等他们一离开,方绵之再次开口问她:“那是不能治吗?”
如果真是这个结果,他其实也不意外,肝癌晚期,本来就只能等死。
把顾兮枝喊过来,也只是想做最后的一点努力而已。
顾兮枝摇头。
“不是,能治,就是……”
她又苦着脸。
听到她说能治,所有人都猛地看向她。
又听到后面的转折,给桑言铭治病的医生们一颗心再一次悬起来。
方绵之疑惑:“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