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队办公室
沈听南被霍砚行颠了一路,脸色差得吓人。
那厮专门带着他往坑坑洼洼里带,脑浆都快给他摇匀了。
他在办公室里缓了好一阵,才把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心里不免对这个男人观感更差。
哼,区区小手段,以为他就怕了他吗?
虽然这么想很俗,但至少在家庭背景和工作资历上他是赢了他的。
沈听南在二大队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儿,跟谭国栋说好留在上岭村采风几天,被他安排在了知青男宿舍住下。
因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所以沈听南的行李装备很齐全,衣服和洗漱的用品都有,只是借了谭国栋家的一床薄被。
谭国栋把人送到知青宿舍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下工了。
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甘市人民报社的沈听南沈记者,这几天在村里采风,先在咱们知青点住着,大家互相关照一下,有啥事儿找我就行。”
沈听南面色恢复了红润,重新端起那副清隽明朗的笑容。
“这几日打扰大家了,你们也不用特意关照我,咱们按平常心来就可以。”
知青院里的人或明或暗地打量着沈听南,心中对他记者的身份都有些好奇。
甘市人民晚报的记者欸,这通常都是离他们很远的人物,这咋跑到村里来采风了?还住在知青院
一群人中,好几个女知青脸都红了。
该说不说,这位沈记者长得可真俊呐,他一来,连知青院里之前公认最周正的陈俊元都得靠边站。
而且人家还是甘市人民晚报的记者,工作可以说非常好。
看他身上的衣服,手表,相机啥的,家里的条件指定也不差,多标准的结婚对象啊!
她们偷偷瞄着沈听南,各家心思都有些浮动。
梁菲也不例外。
她家住京都,生活水平也不低,一眼就看出沈听南穿的衣服是市面上很贵的西服衬衣,手表也是瑞士产的名牌,相机她是不太懂,不过这个型号店里不常见,想必也是进口的。
这种配置,家里至少也得是个中产阶级。
她被沈听南温和的笑颜晃了一眼,心口微微一动。
这样的男人,倒也配得上她。
陈俊元虽然长得白净周正,但比起沈听南还是差了一些,身高似乎也没他高。
再说人家还有人民报社的工作,学历肯定不低。
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在市里也是抢手的。
这么比较起来,似乎他更像自己命中注定的伴侣
不然好好一个甘市记者,凭啥没事儿跑到村子里采风,还刚好住在知青院,离她这么近?
肯定是自己遇到了什么事,下乡来疗愈心情了。
然后再偶然遇上自己,从此被她迷上,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好好观察一下的,长相和家里条件再好,人品不行那她也是不接受的。
梁菲心中再次幻想起小说里主角的浪漫邂逅的故事。
她扫了周围偷瞥的女知青一样,嗤笑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还敢惦记沈记者,真不怕臊得慌。
这整个知青院里,也就只有她的身份,可堪和他匹配好吗?
沈听南拎着行礼到了自己的床位收拾起来,对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视若无睹。
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这些眼神他都见过太多次了,已经麻木了。
他全没放在心上,反正在这里采风只是一个借口。
趁机多了解一下程知青才是正事儿。
他过来之前已经和谭国栋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了,程徽月先前是住在知青点的,后来才和另一个女知青合资出钱建了新房,现在跟队里的村医是邻居。
他想,又是邻居?
要是自己也搬过去住得近点,岂不是更方便?
那个姓霍的跟程知青住得那么近,形势对他很不利啊。
可惜她旁边没有别的农户,不然沈听南说什么也要把自己塞过去。
他失了先机,便想着从周围人入手,收拾完东西就走到知青院里,四周环顾一下,发现只有一个女知青是空闲的。
没有迟疑,沈听南走了过去。
“你好,这位同志,该怎么称呼你?”
梁菲惊了一下,在他凤眸的注视下脸蛋染上薄红,“哦...我,我叫梁菲。”
“梁同志,我能问你一些知青点的事儿么?”
“当然,你问吧。”她感受着其余人悄悄投过来的视线,隐隐有些自得,唇角得意地扬了扬。
果然,这个男人是有眼光的。
否则这么多人,他为啥偏偏挑中了她?
沈听南斟酌着措辞,问道:“刚才我听谭队长说,咱们知青点今年新来了几个新知青,但有一个自己搬出去建了新房,叫程徽月,你能跟我讲讲她的事儿么?”
“...”梁菲表情瞬间僵住了。
什么?
跟他讲讲乡巴佬的事儿?
这男人怎么回事,她都站在她面前了,提那个乡巴佬做什么?
“她啊...”她勉强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她不就那样儿么,刚下乡就闹出不少事儿,警察都找了她好几回,谁知道她做了什么,自从她搬出去,咱们知青点可算清净下来了。”
梁菲似是而非地说了些让人误会的话,而后又像是说错话一般捂了捂嘴,“...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跟你说这些不好的事儿的。”
“只是,乡...程知青的那些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还是别问她了,我说着都觉得晦气。”
“知青点人这么多呢,你可以再问问别人呀!”
梁菲咬着下唇,杏眼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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