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行顶着一个巴掌印回去了。
鲁首长看见之后眼珠子一瞪,丝毫不管他脸色有多难看,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霍砚行紧抿着唇,嘴巴外印着一圈不太明显的红晕,脸上还有五道红痕连到嘴部,让他黑漆漆的面色添了几分滑稽。
那痕迹小巧,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
能让他放松警惕近身还被动手打到的,除了程徽月就没别人了。
鲁首长笑了好半天,脸上的皱纹都深了深,“你小子木不楞登的,平时都蹦不出几句话,到底说什么了,竟然让月月都给你下了一层封印?”
霍砚行回想起自己脑子抽风说的那番话,脸色顿时紧绷,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回自己屋里。
鲁首长意外地看着他格外沉重的背影,和宋旭道:“你知道他们俩人怎么了吗?”
“...不知道。”
他又不在现场。
鲁首长睨了一眼满脸写着无知的宋旭,啧了一声,“也是,我问你干啥,你都没这经验。”
宋旭:“...”
那天过后,霍砚行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哄了整整五天,程徽月才愿意搭理一下他。
他刚开始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小知青明明有时候那么色,最喜欢对他动手动脚,但是自己一旦主动一点,她就害羞、生气,往后大退一步。
但逐渐的,他就摸索出了她的心理活动。
大概就是嘴上习惯过过瘾,但真要越线上膛,她实际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
回过味儿来之后,霍砚行便放弃了主动,每次都装作忍耐又慌张的样子,憋得满头大汗。
而这,常常会让程徽月恶趣味发作,越发肆无忌惮地逗他。
这个时候,他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一无所知的程徽月满足于欺负霍砚行的快乐中。
藏起真实面目的霍砚行则掩饰着心里的享受,循循善诱,给她无尽的纵容。
这场无声的心理战里,双方表示,都很满意。
年关将近,京都的梅长芸和程兴国写信到上岭村,问程徽月什么时候回去。
跟谭国栋了解之后,程徽月把时间告诉了他们,随即也兴冲冲地开始准备过年回去要带的东西。
不过霍砚行就没这么高兴了。
她回京探亲,也就意味着两人又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格外厌烦自己黑五类的成分。
如果他们家没出事...算了,要是没有下放这一遭,他也遇不到小知青。
话是这么讲,但霍砚行心情依旧不是很美妙。
拉着程徽月让她保证回去之后几天写一封信过来才稍稍缓和了神情。
知青回乡探亲,鲁首长也必须回城了。
他在上岭村待了半年,身体在周大夫的调养下逐渐好转,加上有程徽月偷偷给的灵泉水,鲁首长的肝脏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了。
只要以后控制酒量,定期复查,凭他硬朗的身子骨,活到九十九没问题。
宋旭将鲁首长的近况隔一段时间就要写信汇报给京都的鲁士民和鲁爱国。
听到鲁首长身体好转,他们心中松了一口气,也十分庆幸当时霍砚行要带走鲁首长的时候他们没有阻拦。
他们俩人在家里的时候,对这个犟脾气的病人说了多少劝他治疗的话,一点用都没有。
谁知道这一个小小的上岭村竟然有这样医术高超的大夫,半年时间就让鲁首长几乎痊愈了呢?
看着宋旭在信中提到的鲁首长在村里生活的日常,鲁家父子两人都有些惭愧。
他们忙于工作,又不爱听鲁首长那些当兵训练的言论,平时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生怕被他拉着去训练。
人家在家里一个人待久了当然不乐意。
鲁士民和鲁爱国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提前把工作赶完,再也不加班了,
两人都去上岭村把人接回来。
在霍家院子喂鸡的鲁首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儿子孙子接回城,十分惬意地撒着麦麸和菜叶。
就在日子一天天接近探亲假的时候,村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几个公安到了村上,直接找到了地里的周依依。
他们对比着眼前人和证人描述的样貌,眉目严肃:“你就是周依依?”
周围上工的知青和村民纷纷投来了视线,不断打量着她。
而周依依站在那里,脸色瞬间煞白,直接被吓懵了。
她心虚啊。
前两个月在双水镇成功卖出两块表之后,她被小贩忽悠着又去借贷的那里借了一干块,把他二十块表,全都买了回来。
本想趁着机会大赚一笔,谁知道这一批货卖出去十块之后,就越来越难卖了。
在之前小贩说的那个地方也卖不动。
周依依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好像电子表根本就没有小贩说的那么抢手,她几乎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拉到一个买表的客人。
但借了钱,利息还在算。
她买的电子表要是砸到手里,她根本就还不起那些利息!
于是她硬着头皮继续在巷子里扫荡者,不断地去敲门,被赶出来。
半晚上下来,嗓子都能磨干,还要被狗追
尤其惊险的是,她在那一片推销的时候,还差点撞见了通勤的公安!
这可把周依依冷汗都吓了出来,连忙躲了起来。
她不敢再到那个地方去倒卖,准备让小贩重新给她推荐一个好卖的片区。
可等她找人的时候,才发现,他联系不上了!
问过黑市的人后,她才知道,那个小贩都不是双水镇的人,只是临时在这边卖东西的!
前段时间跟他们吹了一波电子表被个傻子买光之后,就已经走了。
做这行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谁是从哪儿来的,也就没人了解他到底往哪儿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周依依刹那间才明白。
她被骗了!
电子表早就不好卖了!
他故意给她指的地方都是公安经常出没的家属片区,根本没有人敢去卖东西。
所以一开始她才会很快把表卖出去。
是她运气好,才到现在都没有被抓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依依后背冒出冷汗,都湿透了。
她惊恐地想到,她可能还不上那笔高利贷了
头脑空白的周依依拿着赚来的所有钱,想去把贷款还上,至少能少还点利息。
可是等她到了地方之后,那些人却告诉她,她还的钱只够利息,本金还有近一干块!
这怎么可能呢?
她给的可是整整六百多啊!
那些人把合同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利息就是这么高,是她自己按了指印接受的
“...”周依依快疯了!
她都认不得几个字,当时也是装作识字的模样胡乱地看了一遍,只听他们说利息不高,她就稀里糊涂地按了指印。
谁知道,短短一个多月,就滚了六百多块的利息!
“你们这是高利贷!是违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周依依无法接受地反驳着。
可借贷人翘起二郎腿,神色颇为不屑,“你都知道咱们是高利贷了,还敢按指印,怪得了谁?”
“再说了,这合同上清楚地写着,你是自愿借钱,就算告到公安局,你也跑不了!”
“我们借钱要利息天经地义,不过就是利息多了一点。”
“但你呢?没记错的话,你是在卖电子表吧?”
“这可是投机倒把,严重的,还得挨枪子儿!你要是不怕,就尽管去告!”
如此嚣张又理直气壮的态度把周依依气到差点晕厥。
但她还真不敢去告公安
闹到那里,说不定她的罪名还比这些人更重!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她在偷卖电子表?
周依依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落到套子里的。
但这一刻,惨痛的经历给了她一个人生中最大的教训。
临走前,那些人高马大的借贷人还威胁她,如果不定时把钱还回去,他们就要去公安局举报她。
周依依无可奈何,还回去的利息也拿不回来,顷刻间又一贫如洗。
为了尽早还钱,不进局子,她只能继续卖剩下的电子表。
高价不好卖,她就降低价格,四处搜寻可以推销的家庭,把不能去的地方全都去了个遍。
中间被公安还发现过几次,都被她忽悠过去了。
终于在前几天,她剩下的电子表也卖出去了。
周依依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准备把钱送到借贷人手里。
只是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这些钱还贷远远不够。
她的电子表已经卖光了,没有了继续赚钱的机会,要是把剩下的钱也交了出去,她不仅一无所有,还会背上几百块的债!
周依依几经犹豫,最后咬牙把钱私藏下来,再也没去镇上。
她就不信了,那合同上就只有自己的名字,他们上哪儿去找她?
再说了,要是他们告了她,不仅拿不到钱,还会把自己的借贷生意也搞黄,对双方都不好,他们肯定也只是吓唬她的而已!
周依依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安慰,在村里度过了提心吊胆的两周。
正当她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公安来了。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在镇上投机倒把,卖电子表,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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