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听,点零头:“走,去看看!”
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准备,知道村长一伙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招数出来。
两个人一路上急急匆匆,朝着那条路走去。
这条从云蒙山顶下来的路,起点在云梦山庄,途经桃树林、碧水潭,再经过望月村,一直通往山脚下,最后会接通通往罗渡镇和青云县的路。
当初为了不占用望月村的土地,这条路特意绕了一个远,占用了村外面的三荒地。
这地是县政府特批的,并不属于望岳村。
秦川心中纳闷,怎么也想不明白,刘大能会冒出什么样的坏水。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工地上。
一阵吵闹声响起,工地里围了很多人。
秦川赫然看见,刘大能带着十几个手下,竟然开来了两台挖掘机。
挖掘机一通开挖,已经挖坏了好长一截新修的路面。
一些铺路用的石材,也被挖掘机给撞毁了。
孟青牛的人也不是弱鸡,正在跟对方对峙,两个勇敢的,就站在挖掘机前面。
刘大能的人不敢闹出人命,就相互对骂起来。
“刘大能,你疯了!这是合法修的路!”
“刘大能你个王鞍,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你!”
“再不滚蛋,我们可要动手了!”
秦川赶紧走上前去,挥手制止了众人。
刘大能看到秦川来了,嘴角抽了抽:“瘸子!你来做什么?”,这家伙故意装傻。
秦川也不生气,云淡风轻的道:“你是不是忘了,云梦山庄是我父母建设的?这条路是政府批准的配套设施,这路……是我的!”
刘大能以前是个二赖子,后来跟着钱守富混,仗着有人撑腰,这货能耍赖,能撒泼,下手还特别狠,渐渐成了混混老大。
这货,算是村里出了名的滚刀肉。
刘大能抽了抽鼻子,哈哈奸笑起来:“这是你家的路吗?你告诉我,哪里还有路的样子?我可看到的,是一片藏!”
秦川左右看看,发现这条路再往前修,果然是一大片藏。
原来的路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想起来了,这条路被平整之后,长期没人使用,后来就有人在附近种地,渐渐给开发成了藏。
这可不是国家规划的耕地。
刘大能挥了挥手,一个赖赖唧唧的家伙走上前来,这货名叫刘鼻涕,常年闹鼻炎,一直鼻涕邋遢。
刘鼻涕瑟缩着脖子,显得畏畏缩缩,真的跟个鼻涕虫似的,看着特别恶心。
刘大能冷笑道:“看到没有,刘鼻涕是我远房弟弟,这地是他种的,你要在这修路,就会破坏我弟家的地,门都没有!”
孟青牛在一旁吼道:“我呸!刘鼻涕跟你有个屁亲戚关系?他就是姓刘而已!”
“切!我们往上算十八代,那就是亲戚!我得给我弟撑腰!”刘大能奸笑道。
这货果然是滚刀肉,竟然能想出这么恶心的招数。
秦川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刘大能道:“这可不是国家规划的藏,而是我家的道路,这样吧,刘鼻涕种了多少菜,我补偿他的,不仅补偿现在的,还补偿未来五年的,如何?”
一句话,刘鼻涕的眼睛亮了。
这位其实是个老实人,跟刘大能没有半点关系,还经常被他们欺负。
他整鼻涕邋遢,连媳妇都找不到,就知道下地干农活,其他的啥也不懂。
秦川并不讨厌刘鼻涕,就笑道:“刘五哥!我可不是空口许诺,现在就给你钱!”
刘鼻涕一听,眼泪险些下来。
村里所有人都叫他刘鼻涕,意思是流鼻涕,早就没人记得他的名字。
他家兄弟五个,自己是老,从体弱多病,赖赖巴巴,也没一个正经名字,就叫刘五。
整个村里,只有秦川叫他刘五哥。
秦川整被人叫秦瘸子,知道身体有恙的人,会多么反感这种外号。
他从来不叫人家外号。
刘鼻涕心中犹豫着,就想答应下来,却看到了刘大能恶狠狠的目光。
他给吓坏了,缩着脖子不敢话。
“秦瘸子,你可别吓唬我弟!他要是吓出个好歹,你得赔!”刘大能冷笑着。
双方的人再次喊叫起来,眼瞅着真的要大打出手。
“都住手!”
一声厉喝,震慑了众人。
大伙回头一看,发现是钱守富来了。
这位一脸威严,还带着几个村干部,还有十几个联防队员。
秦川心中暗叹,果然是有权好啊,钱守富有权,刘大能有人,两个人里应外合,就能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他皱着眉头,在暗暗思索着对策。
“闹什么闹?出什么事了?”钱守富官气十足,厉声喝问。
孟青牛几个还是有些怕村长的,全都低下了头。
刘大能来了精神,赶紧巴巴冲了上去:“村长啊,你可要给我鼻涕兄弟做主啊!秦川他们修路,要强占我兄弟的藏!”
钱守富他们早就串通好了,立刻转向了秦川:“秦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藏可是农民的命根子,你怎么能随便霸占呢?”
秦川知道他会来这一套,淡笑道:“这本来就是我家的路,也不属于望月村,是我父母开发出来的,有人占了种地,不能就变成他的吧?”
钱守富早就有所准备,呵呵笑道:“这路是你的,我承认!”
他知道,这事真的打官司,是打不赢的,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这块土地也不在望月村的管辖范围。
这货话锋一转:“可是这地荒了多年,可是巨大的浪费啊!村民们开发种地,可是利国利民的,这地人家种了十大几年,你怎么能霸占就霸占?”
我去!
秦川真想一脚踹他脸上。
刘鼻涕也就比自己大一两岁,也才二十多出头,他哪里可能种地十大几年?
难道三四岁的时候,就下地开荒了?
钱守富果然够阴毒,处处能把人往死里整。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众人却不这么想,谁也没那么多心思,就单纯的感觉,秦川这事不厚道了。
“瘸子,刘鼻涕老实巴交,你可不能欺负老实人啊!”
“就是啊!刘鼻涕就指望这点地生活呢,他父母的地都让几个哥哥分了,你不能饿死他吧?”
“唉,刘鼻涕好可怜啊!”
这一下,秦川被道德绑架了,指责他的人越来越多,大有群情激愤的趋势。
看着众人这样,秦川心中冷笑。
刘鼻涕跟自己一样,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可怜人,怎么他们饿肚子的时候,这些人都不话呢?
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劝别人善良,劝别人大度,轮到自己的时候,比谁都尖酸刻薄。
他突然冒出了灵感,看着刘鼻涕道:“这样吧,我补偿刘五哥一笔钱,再让他给我干活,给他开工资!”
他指了指孟青牛一伙。
孟青牛道:“鼻涕……不……老五,你傻啦,跟着川爷干,比种地挣得多啊!川爷家的地里,种出的都是金山银山哩!”
刘鼻涕心中早动摇了,嘴唇哆嗦着,想要点什么。
刘大能看出来,上前一把搂住他,用力摇晃了两下。
刘鼻涕害怕了,更是缩成了一团。
他可知道刘大能的恐怖,这位打起人来,往往都是下死手,被他欺负过的人,简直是太惨了。
有人被打断了腿,有人被打聋了耳朵……最后所有的事到了村长那里,全都被一通搅和,不了了之。
他怕!
刘大能这才道:“看到了吧,我兄弟也不是不同意,那就谈谈补偿款吧,五百万!”
一句话,全场震惊。
赔偿五百万,在村民看来,可是文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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