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大清开花弹
安庆府城。
随着江南总督隆科多进驻，这里却是比历史上早一百多年建立起了江南大营，全省重兵聚于此地。
原来的巡抚衙门，现在已是隆科多的官邸，安徽巡抚李成龙直接被架空。
不用说，按圣祖康熙的习惯，这位巡抚自然也是汉八旗的。
直到他的下一任，才开始变为起用汉人，到整个雍正十三年，安徽巡抚都是汉人，不再用八旗，直至乾隆登基才又改回去。
雍正确实有两把刷子。
来至官邸。
“卑职参见隆大人！”
戴坤于下方对着隆科多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他现在身兼皖南团练使的职务，既算官也不算，所以便自称卑职。
“池州丢了？”隆科多问道。
戴坤不敢隐瞒，直言道：“卑职走时，池州城还在，但以卑职所见，除非伪明止兵，否则池州城断无幸免可能，无非时间早晚问题。”
戴坤这时还不知道，就在他前脚刚渡江跑到安庆，后脚池州城就失陷了。
谁让池州府非要玩骚操作，把三万练军派出去跟明军打野战，结果才半天就被团灭了。
待到杨恭率兵杀来，整个池州城连一千守军都凑不齐，如何还能抵挡第一军的兵锋。
大战前后连半天都不到，甚至大战都没打起来，池州城就麻溜投降了。
毕竟，里头能跑的权贵都跑了，连池州知府也不负众望的晕死过去，谁还来组织守城。
横穿江南的长江防线，彻底被明军掌控，剩下只需扼守几个关键渡口，明军就可以从容南下收拾皖南余部以，还有被三面合围的江西省了。
“整个皖南还有多少州府没被伪明拿下？”隆科多又问。
戴坤回答道：“池州、广德情况不明，但以卑职对伪明的了解，应是凶多吉少，徽州府或许还可依仗山野之地与伪明继续周旋……”
隆科多听罢，眉毛微皱，这是整个长江以南都差不多全部失陷了。
剩下一些目前未曾失陷的，实际也就是个时间问题，除非隆科多现在就发兵渡江南下，但这是不可能的。
隆科多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可知你到底是怎么输的？伪明到底来了多少军队？”
戴坤明白隆科多想问什么，略微思索片刻说道：“伪明此战似乎是奔着吞并，至少也是整个皖南地区的打算，据卑职观察，伪明此番出征兵力绝对不低于五万，并且，俱是真贼。”
五万，是戴坤根据敬亭山一战推算的数字，那一战明军前后夹击，算上战损，部队绝对超过了四万人马。
而伪明出战，绝不可能不留留守兵力，这四省五入下来，起码超过五万人马。
嘶！
五万真贼大军，这一听就让隆科多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不算完，戴坤继续说道：“而且伪明不仅兵力众多，还全员着甲。纵使临战出现伤亡，其阵型也能始终保持紧凑，正是因此，卑职的军队才难以抵挡，直至溃败。”
“如此精兵，卑职甚至以为卑职那天打的不是什么反贼，而是我大清的八旗劲旅……”
这里说的八旗劲旅，却非是指被明军挨个打掉的那些地方八旗，而是北方的直隶八旗、蒙古八旗、盛京八旗等等。
这些八旗军要么长年戍边，要么就是干脆挑选的那些草原善战敢战之兵，其精锐程度，自然不是朱怡炅前面打的那些战力孱弱的南兵可比。
评价如此之高，着实是让隆科多有些意外，也让隆科多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看来他先前收到池州信报时没有派兵渡江增援是对的，就以他手下这些还未训练齐备的新军，怕是一渡江就得被江对岸的伪明反贼给吃掉。
这伪明果真已到了势大难治的程度了！
隆科多沉吟片刻，随即开口说道：“本督已知，此事便先到这里吧！汝且自下去领罚。”
“是，谢隆大人开恩。”戴坤连忙拜下，心头也终于松口气。
他这战败丢城失地的罪责就算是过去了，在场众将官员见此，也是心中莫名。
丢城失地，杀头抄家的大罪，只是内部责罚一下就过去了。
这位京里来的隆大人，果真是权势熏天啊！
看来，今后得牢牢抱住这条大腿，那前程也不用愁了。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其实隆科多之所以敢这么做，全在于雍正登基后的圣旨终于在前两天送到安庆这里了。
雍正登基，对于隆科多而言本就是一等一的大好事，如今又第一时间加封自己太子太保的头衔，全然不提丢了南京之过，足可见雍正的态度是什样的。
既如此，隆科多自然也没了顾忌，可以放手施为了。
历史上的雍正也是如此，前期为了巩固权威，对这些拥立功臣都是大行封赏，年羹尧在西北举步维艰，一筹莫展，还各种闹事，还插手朝局，雍正都能顶住压力让他好好干，毫不追究。
这器量就已经胜出多数人了。
待到戴坤下去领罚，隆科多又肃声叮嘱道：“都下去吧！多多招募工匠打造兵甲，好好编练士卒，本督不管你们曾经贪污与否，但若是此时误了本督练军大计，那就休怪本督不讲情面了！”
“末将（下官）遵令！”众人连忙拱手应道。
时间到了晚些时候。
安庆府城外的一处作坊。
这处作坊明显是新建的，里外都被隆科多的嫡系八旗步军封锁，闲杂人等莫说进去了，便是靠近看看都不行。
对外的理由则是为八旗步军打造和更新兵甲之用，具体的也没人敢来查。
行至作坊深处，里头的工匠人数不算多，却也不少，有着好几十人。
“开始吧！让本督瞧瞧，这伪明的妖法到底是个什么路数？”隆科多开口说道，在他的身边，安徽巡抚李成龙亦是陪同在侧。
吴国印手捧一枚大约五六两重的铁弹，听到隆科多的命令，当即毫不犹豫将铁弹上长拖的引信点燃，然后朝着作坊后头的一片空地扔了出去，随即整个人反应迅速的朝后一扑。
“轰！”
黑色铁弹落点很近，一落地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溅起大片烟尘和沙土。
愣是泼洒了吴国印一身，但有烟无伤，倒是没受伤。
成功了！
隆科多按着吴国印的偶然发现，花费多日时间仿造的大清版糖药弹成功问世了。
当然，这种糖药弹还只是最粗浅的，就是朱皇帝当初最早在台弯时条件不足，将白砂糖与黑火药简单混在一起。
现在明军用的，可是先用锅子煮沸熬制高浓度糖浆，再辅以采购和自产的火硝，其中还要加入一些铁屑等物，进一步提升威力。
隆科多这边小作坊搞得混合型，根本不可与之相比。
但即使这样，威力也是相当不俗了。
“好好好，本督早便说过，这世上哪儿来的妖法，原来就这么简单，只是开花弹而已，再往火药里头加了些糖……”
隆科多亲眼见到爆炸威力，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说罢又扭头看向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吴国印，说道：“吴总兵，伱此番于我大清国朝立下大功，大清还有本督不会亏待于你，自今日起，你便是长江水师提督，本督也会即刻上奏朝廷，请求皇上为尔抬旗。”
抬旗？
这是要翻身做奴才了？
吴国印甚至顾不得拍脸上的黑灰，当即跪伏于地，感激涕零：“末将……不，奴才谢隆大人提携再造之恩！”
“呵呵……好了，你还没抬旗，不必着急如此。”隆科多微微一笑，哪能听不出这吴国印的心思，无非就是借着表忠心的机会，想看看能不能拜入他隆科多的旗下。
当他隆科多的旗下奴，不比随便抬个旗要好？
别说，就连同样是旗人的李成龙，也是莫名吃味。
毕竟，他可是靠着祖荫才是旗人，还是下五旗的旗人，而这吴国印虽然只是得了口头承诺，但承诺之人可是隆科多，有他保举，这抬旗就算还是汉军旗，少说也不会比他李成龙起点低吧！
隆科多顿了一下，又说道：“吴提督，你回去以后便先行重组长江水师，若是战船不足，便去征调民用商船，这征调之资，由府库支出。”
“还有李大人，左右无事，你便留在此处，操持这作坊，务必多多为我大清制造开花弹，但有一点，绝不得将此消息泄露出去，可晓得？”
李成龙听了，眼眸寒光一闪，这才明白为啥隆科多这次要带上自己这个被架空的巡抚过来。
因为他是旗人。
“下官（末将）遵令！”
李成龙、吴国印二人同时应声道。
吴国印可谓是欣喜若狂，这波靠着这玩意儿，不仅未被问罪，还直接一步到位，又是升官又是抬旗。
属实是赚麻了！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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