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全面禁绝
嘉乐等一众多明我会传教士严格来说是遭了无妄之灾。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多明我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御营侍卫依令将嘉乐等人押了下去,那两名鸿胪寺通译官仍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朱怡炅没有迁怒,挥手打发二人退下,随后便回去写圣旨。
阿芙蓉很早就已流入中国。
《大明会典》记载,暹罗、爪哇、孟加拉国王定期向中国派出朝贡使团,贡品中就有鸦片。
只不过《大明会典》把它叫做“乌香”(并不能完全确定,但如果不是,也无法解释鸦片怎么突然就在中国大量出现)。
暹罗每次给皇帝进贡200斤,皇后100斤,其他两个国家进贡的数量史无明文。
但是这个数量并不能满足皇室的需要,皇帝还要派出太监到处寻觅采购鸦片,而当时的鸦片价格与同等重量的黄金同价。
朱怡炅迅速写下圣旨:
第一,除了官府登记造册的医馆药铺,今后任何人或商铺不得销售罂粟粟(北宋《开宝本草》命名,后一个“粟”当蒴果解)及相关制品。即便是已经登记造册的医馆药铺,售卖此物也要严格登记报备,否则一律抄家。
第二,民间一律严禁种植和贩卖罂粟粟,凡是种植贩卖者,必须立刻停止,并限期予以销毁。拒绝执行者一律抄没家财,全家连坐流放,子孙后代永不得赦。
第三,凡吸食、服食阿芙蓉、福寿膏、鸦片成瘾者,勒令限期戒除。若有在职官员,则一律罢官免职,由副手暂时兼任,副手也吸食的,那就继续罢,直至小吏。
这三条禁令是朱怡炅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鸦片泛滥的后果作为后世人的朱怡炅自然明白。
但鸦片药物也不可能真的禁除,哪怕到了后世阿片类药物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品。
更何况是没有麻醉药、抗生素的古代,鸦片能迅速泛滥全世界,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药用,勿喷)。
且,只是微量,的确是能够入药的。
但是,绝对不可放任民间自由贩卖与种植。种植贩卖权必须掌握在官方手中,还要设立军队看护种植园,医馆药铺也得由官方监管严控。
而对于吸鸦片的官员,只要能限期戒除,朱怡炅还是可以让他们继续做官。
这倒不是朱怡炅仁慈,纯粹是这时代已经是康雍年间,天晓得阿芙蓉的扩散范围有多广。
而且,这时候的官员百姓,其实大多并不知道阿芙蓉的危害性,更多只是将阿芙蓉当成一种奢侈品。
这也是为啥清朝对于阿芙蓉是吸食,而不是欧洲阿拉伯地区普遍的服食。因为这样要更为上流,也更有面子。
不知者无罪嘛,而且法不责众。
朱怡炅下达的这封圣旨并未通晓内阁商议,严格来说只能算中旨。
但作为开国皇帝,还是马上皇帝,哪怕朱怡炅只随口说一句,那也无人敢忤逆他的权威。
不通晓内阁,也是朱怡炅实在不想去扯皮什么的。
毕竟这时代阿芙蓉在这些人眼里,就只是一味奇药而已,只不过吸多了容易上瘾,就跟酒瘾一样。
朱皇帝的圣旨很快下达至内阁、各大部院,几位阁老以及各部院主官们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执行下去。
南京城。
作为京师,这里首当其冲。
伴随中枢命令的下达,南京各大官衙的差役、胥吏们全部出动。
大明的胥吏虽也限制数量,但却是有俸禄和编制的。胥吏的后代也被准许正常参与科举考试,累功能够升迁,甚至获得官身也不是不行。
官差挨家挨户严查,有皇帝圣旨在,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
短短两天时间,南京城里就抓获上千或吸食、或服食阿芙蓉成瘾者。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京师里的官员显贵,甚至就连首辅王礼的儿子也牵扯其中。
万幸,这时代的阿芙蓉还属于高端奢侈品,加上清廷一直以来的禁令。虽不严格,却也还是让阿芙蓉在市面上价比黄金。
很多百姓别说是吸了,甚至连啥是阿芙蓉都不晓得。
阿芙蓉的价格下滑还是在于欧洲商人不断走私内卷。
同样,清廷禁鸦却是以征鸦片税为禁,能禁的了才有鬼了。
“卿是来给儿子求情的?”朱怡炅手里批着奏本,头也没抬。
王礼连忙拱手:“微臣不敢!”
只这两天里上奏求情的官员便已多了去了。
毕竟这抓的可都是达官显贵,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南京城的各级牢房如今已经人满为患。
伪清虽然也禁鸦片,却只是在于鸦片要频繁沟通海外,且太过奢靡。
那些求情官员除亲属涉及阿芙蓉的,还有许多是纯粹不理解皇帝用意的。
罢官、抄家、流放,这未免太过了些。
明白这王礼为何而来,而且下面的官员也的确需要一个解释,朱怡炅开口喊道:“来人!”
“臣在。”轮值秘书官进门。
“陪王卿去牢中探视一番。”
“遵旨。”
牢狱,是三法司的管辖区。
王礼虽是大明首辅,却也没有肆意进出牢狱的权力。起码须得先走流程,比如提审、探视什么的。
因为皇帝的旨意,走流程倒是免了,两人坐着轿子很快抵达天牢。
抓的人实在太多了,寻常牢房已经塞满,只能往天牢这种重刑犯牢房里头塞。
王礼在狱卒引领下于天牢中穿行,目光不断在那些被关押的阿芙蓉成瘾者身上扫过。
不时有人探出手来,模样形同地狱恶鬼。
“求求你们,让我吸一口吧!就一口。”
“我受不了了,快……快给我……给我……”
“我爹是礼部右侍郎,放了我……快放了我……”
“……”
所有牢房无一例外,几如人间地狱。什么达官显贵,到了这里,这瘾一发作,个个神态癫狂,有的甚至已经难受到昏迷休克。
王礼看的心头发寒,原本对阿芙蓉的印象虽也不好,但却是因为儿子没事喜欢吸食,故而觉得此物让人耽于享乐、玩物丧志。
现在才发觉,这哪是什么玩物丧志,这分明就是害人的玩意儿。
王礼瞬间明白了皇帝叫他过来的用意,陛下果真是深谋远虑,及早下旨禁绝。否则,若是此害人毒物继续扩散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走了片刻,才到自己儿子所在牢房。
天牢还是照顾了一下的,牢房整体环境地段还算可以,并不太潮湿,而且里面也有准备被褥取暖。
这是肯定的,毕竟是首辅大人家的公子,只是阿芙蓉成瘾被抓了进来,首辅大人也未失势,谁敢慢怠。
王礼只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他认出了儿子,不过却是从穿的衣服认出来的,牢房里关押的成瘾者已经全都没了人样。
好在这些人都被绑起来,没法儿乱动,要不然这瘾一发作,没有阿芙蓉的他们必定会伤害自己,甚至忍受不了痛苦撞墙自尽都有可能。
这还只是清初的鸦片,纯度并没后世那么高,强行干戒还能戒除,只是对意志力会是巨大的考验。
真要换做后世……呵呵。
但也不排除会有一些体质较弱的,扛不住戒断反应生生把自己给戒死。
不过,这就与朱皇帝无关了。
而且,不死上几个倒霉鬼,如何能让世人重视?
王礼离开天牢后,后面陆续又有不少官员显贵前来探视。不仅仅是天牢,南京各个牢房都有人来往探顾。
看着牢里地狱般的景象,有些理解了,并深恶痛绝,也有些不理解,觉得皇帝太过不近人情。
不管理不理解,甚至背地里怨恨也没关系,朱怡炅不在乎,就这些人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明《太祖实录》卷67载朱元璋明确诏示,天下“胥吏”不准应试:“科举初设,凡文字词理平顺者,皆预选列,以文激劝。惟吏胥心术已坏,不许应试。”到了清代,则不仅不准胥吏本人参加科考,连同其子孙后代也不准参加科考。《清稗类钞·考试》记载了一则故事,说江西铅山某富翁,因为“起家胥吏”,其子参加县试,“格于向例”,被人反对,后来花了很多钱费尽心机才勉强进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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