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伊洛克人

明军这边出兵，荷兰人也出兵了。

而且荷兰人出兵还要更早，因为荷兰人的地盘巴达维亚距离吕宋更远。

荷兰人此次出征自己只有一千陆军，但却带上了婆罗洲（加里曼丹岛，就是兰芳共和国的地方）等地的好几千土著大军。

别说婆罗洲有血兰花了，这是电影虚构的植物，哪有这种长生不老的药材，白日梦做多了。

渤泥帝国（文莱，没后世那么小）、苏禄苏丹国，这些国家都受到过西班牙人为主的欧洲殖民者的入侵。所以对于进攻西班牙人，将他们赶出菲律宾可谓是相当乐意。

荷兰人带着这些土著联军，比明军更先抵达菲律宾，然后开始疯狂进攻袭击宿务岛周边的商船。

宿务岛就是中米沙鄢地区的岛屿，也是西班牙除马尼拉以外，在菲律宾的第二处殖民地。

现任菲律宾总督是托里比奥·何塞·科西奥和坎波，大概四年前从西班牙到任，那位前任天主教总督早在康熙六十年就已经去世。

“总督阁下，该死的荷兰人带着文莱人和苏禄人，正在攻打我们西班牙的宿务岛。”副手前来紧急报告。

总督科西奥和坎波皱眉道：“这帮该死的荷兰人，竟然真的与中国人联手出兵了，他们这是在背离自己的信仰。”

副手连忙小声提醒：“总督阁下，这些荷兰人本就背离了教廷的信仰。”

科西奥和坎波沉默片刻，叹息道：“让宿务岛的人死守，实在守不住，就弃城吧！”

这命令要是下去，那十有八九是守不住了。

不过也没办法，现在的西班牙早已没了昔日的辉煌。国内大战才结束不到十年，国内满目疮痍，百废待兴。

就算远东殖民地出现问题，本土那边也不太可能给予支援。

其实，马尼拉这边老早就得到中国军队要来攻打吕宋的消息了，只不过那时候消息都是那些居住于吕宋的中国商贾通风报信。

这位西班牙总督并未在意，要说有海盗来进攻马尼拉，可能他还会相信。

毕竟，当年的大海盗林凤就干过，然后同样也被居住在吕宋的汉人商贾通风报信。

别问，问就是战争会影响到商人的利益。

任何时候都不缺汉奸，那位先前领兵跟明军干仗的张文焕，在云南总督任上就数次于公文中提及“汉奸”的字眼。

当发觉吕宋岛的汉人商贾，开始成片成片的逃亡，这时总督科西奥和坎波才惊觉出了问题。

科西奥和坎波急忙派遣了使节去往南京解释，随即又召集马尼拉军队和邦邦牙土著，准备迎战。

邦邦牙人的地盘就在吕宋中部平原，已经被西班牙人完全驯服。

而那些吕宋汉人，则是万幸逃过一劫。

科西奥和坎波不敢这时候还去屠杀汉人商贾，而且他也没有借口去收缴那些汉人们的武器，甚至让人家挪窝、加税什么的理由也没有。

因为当初那位通风报信的汉奸说的就是，吕宋当局要搞大屠杀，所以中国朝廷才要发兵讨伐。

这要是他有一点不对头，岂非当场坐实。

……

明军先锋大军率先进抵吕宋岛北部。

这里是伊洛克人的地盘，这些伊洛克人祖上属于马来移民，他们并不服于西班牙人的暴力统治。

早在大海盗林凤攻打马尼拉城时，这些伊洛克人就曾给予过帮助。后来荷兰人进攻马尼拉，也从中得到过助力。

明军先遣部队抵达北部山区，很快就有大批伊洛克人从村寨中跑出来。

“昆仑奴？”带头的军官名叫吴七，见到那些伊洛克人不禁有些惊讶。

因为这些土著里居然有皮肤全黑、身材矮小的人，与传说中的昆仑奴特别像。

这是吕宋岛北部山区才有的矮黑人。

放眼望去，不少地方甚至还有梯田水渠，完全不像那种印象里茹毛饮血的化外之民。

吴七惊叹道：“这些野人居然还会种地？”

随军充当向导的颜珰听罢，连忙解释道：“西班牙人在马尼拉并不种植粮食作物，整个马尼拉的粮食基本都靠这些伊洛克人……就是这里的土著种植，每年马尼拉的西班牙人都会强迫这里的土著低价卖给他们稻米、玉米、甘蔗等作物。若是不卖，西班牙人就会带着火枪队过来镇压，所以这些土著都特别痛恨西班牙人。”

当初那三个教廷使节，除了嘉乐留在南京以外，剩下两人多罗、颜珰都来做了征吕宋大军的随军向导。

其中的颜珰此前就是个愣头青，他能愣到什么程度呢？

多罗只是传达教皇命令，跟康熙协商，大不了就是谈不拢。这位颜珰倒好，他谈不拢就算了，还单方面去宣布禁令，甚至连康熙立的牌子都给撤了，不许信徒跪拜。

耶稣会怎么劝都不听，这才是为啥康熙那么愤怒的原因。

“原来如此。”吴七点头。

这时有土著首领上前，看了看吴七的长相，又看了看一旁的颜珰，脸上满是警惕。过了片刻才说道：“你们这些唐人从哪里来的？来我们这里想做什么？”

吴七一怔，说道：“你们会说汉话？”

那土著首领说道：“有时会有一些唐人过来找我们买粮食，给的价钱也比那些红头发的魔鬼更多。还教了我唐人的语言，在南边平原那里也有不少与你们一样的唐人。只不过那些唐人都给红毛魔鬼在一起，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这才正常，既然都能卖粮给西班牙人，自然也能卖给中国商人。而且要是语言不通，那还卖个勾八。

吴七点头，说道：“我们是从北边来的，与南边的红毛鬼不是一路人。而且我们这次来，还是来帮伱们一起来打南边的红毛鬼。把那些该死的红毛鬼都赶走，这样咱们就能一起做生意，不用再给那些红毛鬼卖粮了。”

说罢，又似想起来什么，对着身后说道：“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身后的明兵士卒们迅速抬上来两箱子，打开后分别是雪茄烟和丝绸。

吴七说道：“这是我们唐人的皇帝陛下，送于您的礼物。”

见到实打实的好处，这位土著首领终于露出笑容，伸手抚摸着那条丝绸：“伟大的唐人皇帝，神灵会保佑他的。”

虽然他完全不理解皇帝是啥意思，但估摸着跟首领差不多。

吴七又亲自把雪茄烟拿出来，给这位首领点上。

这位首领吸了雪茄烟，先是一阵咳嗽，随后彻底沉迷进去。

吴七这才趁机说道：“我们只是先遣部队，后面还会来更多大军，有更多的战船、火炮，但这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位土著首领捏着雪茄烟猛吸一大口，这才说道：“唐人皇帝慷慨，那些红毛魔鬼可恨，我们会派出部落里的勇士，帮助唐人皇帝的大军出战。”

成了！

吴七的确是先遣部队，专门带着颜珰这个向导过来提前串联北方土著的。

这个时代，欧洲殖民者打仗也会征召土著，朱怡炅不过有样学样。

而且这些吕宋北方土著不服于西班牙人，自然是能利用就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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