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启:“对我,你就没有一丝信任吗?”
傅晓心弦一颤,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指节。
她说:“没有,”
语气凉薄又无情,心里却堵的厉害。
“我防备心极重,很难相信人,你....”
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像是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伤人的话,沈行舟低着头,背脊微弯,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
“别说了,我心里难受,”他颓败的低下头,声音里带着颤抖跟无力。
傅晓垂眸不语,指尖有些发抖。
忽然男人的呼吸越发的粗重,像是在尽力克制着什么。
她知道,他这种情况,是毒发了。
沈行舟感觉到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身子不由得发抖,他的背脊又弯了一些,抬眸看了她一眼,终究一句话没说,转身推开车门离开,背影孤寂又脆弱。
傅晓看着他走远,不自觉的扣着手指,突然有种懊悔的情绪。
这毒虽然一时半刻不致命,可
她下车追了上去,喊他:“沈行舟,”
沈行舟转过身,额间青筋突起,冷汗直流,一双眼睛黑沉的可怕。
毫无预兆,他忽然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抵在了墙上。
他直视她的眼神,说话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今晚,什么都别做,明日一切自有分晓,”
“毒你也下了,我现在命都是你的,信我,好不好。”
傅晓垂下眼眸,轻叹:“你不恨我?”
“恨?”
沈行舟手颤抖的厉害,忽然抬手握拳往墙上砸去,不可遏制的红了眼。
背着灯光,他下颔线也凝着一点汗意,眼眸微红,情愫刻骨热烈。
许久之后。
沈行舟才抵着傅晓的额头,轻声道:“我恨你是块木头,”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松开她,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傅晓好似看到了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汽车飞速驶离发出的声音惊醒了她。
想起他的那滴泪,傅晓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内心不断地催眠自己:她没错。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伤害了他又怎样,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推起路边的自行车转身往家的方向赶去。
“小小....”
忙完下班回家的傅炜伦看到自家小侄女,笑着叫了一声。
见她没回应,他皱眉上前走了几步,注意到她扶着自行车的手因为用力过度,突出泛白的骨节,心头怪异顿起,声音加重,又喊了一声:“小小...”
傅晓一怔,回头看到他,扯出一抹笑来,“三舅,你下班了,”
“嗯,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这时她已经收敛了情绪,摇头,“没做什么,就是随便转转,”
傅炜伦垂眸浅笑,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接过她手中的自行车,推着朝前走,“走吧,回家,”
既然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
边走边随意聊起别的话题,“小小,晚几天第一轮的考核,你出套卷子吧,”
傅晓抿了抿嘴唇,笑道:“可以啊,卷子出什么程度的?”
之前她也曾帮忙出过一些考核卷子,算是得心应手了。
“难点...”
“好,明白了,”这意思就是各个方面都要考核到。
另一边,沈行舟回到一处房子。
蹲在院子里的何言看到他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但看到他的脸色顿时又不敢说了。
此刻,男人薄唇抿直,清冷俊美的容颜阴郁冷沉,像是下一秒就要发疯。
他怯怯的开口:“舟哥...”
沈行舟眼睑微垂,掩于长睫下的一双眸子漆黑又淡漠,声音凉薄:“什么事?”
“那....那什么,有人来打听情况,”
他的视线扫向何言,何言连忙举起四根手指做发誓状,“我什么都没说...门都没让他们进,哥,再有人来怎么办?”
沈行舟眼神突然变得凌寒,满满的都是阴霾杀气,薄唇紧抿,“让他们去死...”
声音冷酷到了极致
看着回了房间的男人,何言缩了缩脖子,走到一旁默默蹲下,不敢再说话了。
舟哥这时候太吓人了。
房内。
沈行舟背靠在门后,红着眼眶,低着头,缓缓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那种诡异的痛楚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来回反复多次。
男人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湿,他缓缓站起身,来到隐秘的角落,打开电台,敲击一串文字,发送。
随后打开门来到院外。
夜,凉如水。
男人眼尾上挑,眸光浓稠深邃,让人很难辨出情绪。
他抬脚走出门口,开着那辆大车,趁着夜深,穿过一道道街道
傅晓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夜色。
心情莫名烦躁。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躁动,扑腾的要跳出来,撕扯她的理智。
让她想发疯!!
她拿银针在自己身上扎了一下,又拿出安神的香点燃。
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冷静。
可心绪依旧难平。
她咻的睁开了眼,咬牙切齿道:“沈行舟!!!”
真是条疯狗。
一天之计在于晨,晨光熹微之时,劳动人民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路上多的是来来往往步履匆匆奔波在上班路上的人。
邮局对面的路边,一辆军车特别显眼,路过之人有的好奇心重,趴在车窗上往里看,只看到后座上躺着一男子。
听到动静,男子从后座上坐起
看了一眼邮局方向,还没开门,他靠躺在后座上闭着眼,思绪空荡,浑身都被烟草气息围绕。
又等了好一会儿,邮局大门敞开,工作人员就位上班。
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把工作证递给邮局人员,“打电话...”
证件确认无误后,邮局工作人员笑着把证件递还回去,“同志,这边请,”
拿起拨通一个号码后,对面传来司宸的声音:“沈行舟?”
“嗯,”
司宸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电报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把东西上交到莱阳市委?”
沈行舟的眼眸变深,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从莱阳找到的,”
“哈...”司宸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行了,你已经决定了还假模假样的给我说一声做什么?反正你主意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这事一做,除了得几句表扬,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还要得罪一些人,”
沈行舟淡声道:“你帮我传一传,”
对面司宸现在真的是一脸懵,郁闷的开口:“你现在的操作我是一点都看不懂了,”
“你就当我沽名钓誉,”沈行舟捏了捏眉心,“帮我传了就行,”
司宸冷呵一声:“能收到消息的就那么几个,你小心点他们给你使绊子就行,”
挂断电话后,沈行舟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一帮利欲熏心的乌合之众罢了。
他有何惧
中午,艳阳高照。
办公室里。
傅炜伦和傅昱正在讨论着什么。
傅晓正坐在沙发上,趴在木桌上写想出来的考题。
傅绥则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连环画。
电话响起,傅炜伦接通后,听完王志峰所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开口:“知道了,补一份协查通告,再给他请个功...”
挂断电话后,他手指轻点桌面,思考好一会儿,傅昱问:“小叔,怎么了?”
傅炜伦手指顿住,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傅晓,轻笑道:“沈行舟在莱阳查案,查出了一批物资....”
傅晓握笔的手僵在原地,压下眸中翻涌的情绪。
傅昱微微蹙眉:“是没找到那些东西?”
“去接收一下吧,”傅炜伦不可置否,看向傅绥,“阿绥,你跟大哥一起去看看,”
傅绥站起身,“好,大哥走吧,”
两兄弟走出房间,傅晓悄悄抬眸往上看去,见傅炜伦又重新低头在写着什么。
她把钢笔盖阖上,轻咳一声,笑笑:“三舅,我跟着去看看哈,”
傅炜伦头也没抬的冲她挥挥手
傅晓往外走去。
门关上后,一声很轻的叹息在书房里回荡着。
傅晓追上两个哥哥后,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房子里。
上次去西北给她送东西的小孩,站在院子里,看到他们过来,把人迎到了地下室。
看到地下室满满当当的东西,傅晓有些沉默。
有粮食和烟酒,还有一箱金子,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若干。
一切都好像合情合理,虽没估量,但比王清石所贪那些对不上的东西,只多不少。
见傅昱的视线落在那些崭新的搬运痕迹上,何言忙上前解释:“这些东西都是舟哥在他们转移时截下来的,因为手里案子还没完,只好先把东西放在一边,昨天忙完了之后,我们才把这些东西搬运过来,”
傅昱蹙眉:“沈行舟他人呢?”
何言有些犹豫的开口:“舟哥病了...”
“严重吗?”
他沉默片刻,“还行,”
其实他也不知道,早上沈行舟吩咐他做事时脸色有些难看,他有些担心,想带他去看医生,可实在是不敢开口,他那眼神太吓人了。
呜呜呜呜
他害怕。
“他住哪?我去看看,”傅昱说道。
虽然不满他惦记自己妹妹,但毕竟算是自己朋友,这次又帮了这么大一个忙,理所当然该去看看。
傅晓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忙吧,我去看看,”
傅昱皱眉,有些不情愿。
她笑着瞥了一眼身后地下室的方向,“大哥,这些东西得赶紧整理,”
他咬牙道:“好,快去快回,我忙完了再去看他,”
傅晓点头,看向何言,问:“他住哪?”
何言说了地址后,她抬脚往外走,看着身后跟上来的傅绥,傅晓无奈一笑:“三哥,这么多东西,你得留在这儿保护一下,”
傅绥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的跟在她身后,挑眉:“这么多人呢,用不着我,我还是保护一下你吧,”
傅晓扫了身后一眼,幽幽道:“三哥,这些人可不是自己人啊,还是有隐患的,你放心吧,我只是去给他看看病,”
“再说,他又打不过我,”
傅绥脸色纠结了一瞬,也想到了这里不是安阳市,“那好吧,最多给你一个小时,快点回来,看看病的严重不,实在不行送医院去,”
傅晓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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