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唯一点头应着。
两个小时后。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并肩往院子门口走去。
期间说了几句关于离婚官司的事。
唐民德态度坚决,他不同意离婚,且凭借唐氏企业在榕城的地位,唐总表了态,就不会有律师所敢接唐太太的案子。
沈湘让喻唯一想想办法。
她想在今年上半年,拿到离婚证,彻底离开榕城。
女人站在院门口,望着林肯车影走远。没等她收回视线,便听见后方男人熟悉的脚步声,不去看都知道是他。
肩膀落下重量。
唐民德给她披上外套,“湘湘,外面冷,小心感冒。”
林肯车驶出宅院。
还没开进街道中央,就被一辆黑色的古斯特截停在路边。
忽然刹车。
喻唯一重心不稳身体前倾,她本能扶住座椅。紧接着,车门从外边打开,余光中装入盛世高大的身影。
女人烟眉微拧。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转头看过去,清晰看到盛世的那刻,喻唯一黑色的瞳仁短促缩了一下。
没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外的盛世便弯腰把她捞了起来,抱出来,箭步往旁边的古斯特车子走,随后塞进副驾驶座。
动作一气呵成。
没有让她插话的空隙。
盛世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副驾驶车门,随后绕过车身进了驾驶座,驱动车子离开。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用力过大,隐隐看见他凸起的指骨。
车内气压很低。
喻唯一端正坐着,安安静静。盛世偏头看她,就看见她像个捏瓷娃娃似的杵在那,本来一肚子火气,此刻莫名消了一大半。
开口说话,嗓音也缓了一些:“小孩子都知道陌生人家不能随便进,你认识唐民德吗?就往他家里钻!”
“我……”
“他圈内出了名的好色!睡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大米还多,你有几个胆子往他家里跑?”
盛世很生气。
喻唯一抿唇闭紧嘴巴,乖乖挨骂。
等他骂完了,眼瞅着竖起来的毛顺了,喻唯一才温声解释:“我这几天接到一个新的心理疾病患者,是唐太太。下午跟她见了面,她约我去家里坐了会儿。”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盛世重新偏过头看她,喻唯一迎上他凌厉的视线,女孩甜笑着:“阿世,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在外出差,还操心我的事,我真过意不去。”
他看她,总是用看小孩子的眼神。
在盛世眼里,喻唯一就是一个单纯无害,孱弱病态,胆怯又弱小的傻子。
需要人去保护。
喻唯一仰头注视着他,“唐太太精神状态不好,她想跟唐总离婚,但是唐总不愿意。榕城没有律师接她的离婚案,我想帮帮她。”
“你有几斤重?帮她?”
“我有你呀。”
闻言,盛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
旋即掌心收紧。
他侧眸,对上女孩那双灵动澄亮的眼眸。仿佛在她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是她毕生的依靠。
盛世移开视线,“我不会帮你。”
“我只需要一个律师,一个能不畏惧唐总的律师。”
“没有。”
盛世第二次干脆利落地拒绝。
前方绿灯亮了。
他驱动车子,呼啸驶离十字路口。
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两人没再交流。喻唯一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失落,耷拉着脑袋,不久后就躺着睡着了。
半小时后古斯特抵达御园。
盛世停稳了车,下车走到副驾驶座前,拉开车门弯腰将喻唯一抱了起来。
借着院内的灯光,他低头看了看她的睡颜。
病秧子一个,还想着去帮别人。不过,这也说明她很善良,唐民德的妻子估计就是看她好说话,才特意找上她。
这个傻子。
别人999个心眼子,挖了坑,她眼睛都不眨地跳下去,还傻乎乎地要去帮忙。
数日后。
步入四月,榕城连日降雨。
阴雨绵绵,偶尔还刮几阵北风,体感温度不高。
喻唯一下了车,迈开步子朝远处的咖啡馆走去。细雨朦胧中冷风拂面,女人推门进了安静的室内,隔绝屋檐下水滴答声。
她抬眸望去,靠窗一隅的妇人迎上她的视线,无声打招呼。
喻唯一走了过去。
拉开椅子坐在沈湘对面,“不好意思唐太太,临近下班的时间点,高架桥上有点堵车,来迟了。”
“没事,我也才刚到。”
妇人莞尔。
将服务生刚端上来的牛乳茶递给她,“咖啡不太适合你,我换了杯牛乳。”
“谢谢。”喻唯一接着。
沈湘是个细腻的人,做人做事都很细致,善于为他人着想。
看出她身体不是很好,妇人会提前将茶饮换好。
这也难怪唐民德到处拈花惹草,却始终离不开妻子。谁不想要一个三百六十度面面俱到,事事做得周全,性格还温柔的保姆?
“唯一,我上次跟您商量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唐太太您放心。”喻唯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她,“这位律师享誉全球,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
沈湘双手接了过来。
妇人低头。
目光落在名片的个人信息上。
在看到‘傅承御’三个字时,沈湘暗淡的眼睛亮了亮,一瞬间的功夫仿佛有了光。她抬头,错愕道:“唯一你是说真的?傅律师肯受理我这桩离婚案吗?”
傅承御,律师界大亨。
代公馆聘请的专用律师,专为f国议员代枭(盛世的父亲)服务。此外,他也会接一些私人案子,看价钱说话,六位数起步,七位数是常态。
沈湘听说过他的名头,但是没抱幻想。
一是她没背景没人脉根本联系不到他,二是她出不起这种高价去请他。
喻唯一答:“是的唐太太,傅律师最近在榕城,您得案子资料他已经看过了。傅律师说您的离婚案还缺少部分关键证据,如果您能有唐总和其他女人具体的照片、视频或是录音,这场官司就很容易打赢。”
闻言,沈湘捏着名片的手紧了紧。
她回想了一番。
眉心蹙得更深了。
妇人看向对面的喻唯一,抿唇说:“我手上没有这些,我向他提了离婚后,他日日按时回家,不加班也不出差,公司秘书办的女员工都被辞退了,几乎没再接触过其他女人。”
“我试过调取维多利亚大酒店a层的监控,但是在我派人去取之前,监控已经被人销毁了,连副本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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