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气氛正浓。
北侧席位空气凝固,冷若冰霜。莫西故下颌线紧绷,只言不发。他忍着,脸上看不出表情,鬓角隐隐跳动凸起的青筋将内心情绪暴露无疑。
他如果英年早逝,一定是被林夏气死的。
两年时间,莫西故变化并不算大,至少在情绪隐藏方面没有任何长进。用盛总的话来说,莫西故是个长在温馨家庭里,含着金汤匙出生,过着锦衣玉食生活,没有心眼的大少爷。
林夏看出了他那股被激起来的怒火。
以防被烧,她先一步提裙摆起身,客套道:“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坐在沙发上的莫西故霍然起身,紧跟着去了。
前后间隔的时间不过数十秒。
看到这一幕,林长天悬着的心踏实了,这桩联姻十有八九稳了。来的路上他原本还担心林夏的性格会不讨喜,没想到她还挺行。
莫父:“这俩孩子怎么走了?”
宾客甲:“他们年轻人跟咱们有代沟,宴会厅人多闹腾,私下交流更能促进感情。”
林长天脸上挂着慈容:“多交流好,我家夏夏不爱说话,能跟莫少促进感情是她的福气。”
莫父摆了摆手,“林市长您抬爱了,林小姐能给西故接触的机会是西故的福气。”
圈子里最不缺恭维客套的场面话。
林长天笑着,又打算说句什么。没等他开口,坐在沙发上眺望某个方向的贺芳(莫西故的妈妈)忽然起了身,“我去盯着莫西故,免得他干出缺德事儿。”
“莫夫人您多虑了,莫少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
“他没有人品!”贺芳打断林长天的话,又说:“京圈里就没有放浪形骸在娱乐圈厮混的名门公子小姐,莫西故他是独一份。”
“才见面就把人女孩子约到没人的地方去,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贺芳说话直。
莫父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让她少说点,毕竟是公共场合,“西故有分寸的。”
贺芳扭头瞪着他,一副你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样子:“从过来到刚刚他们俩前后脚离开,中间五六分钟,莫西故眼珠子都要贴到林小姐身上了,那么饥渴,那么淫秽——”
说不下去了。
妇人拽回自己的衣袖,朝林夏莫西故二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席位上的气氛有些凝固。
林长天看了看脸色微妙的莫父,试图缓解尴尬:“莫夫人是国内高校教授,道德水准比一般人要高哈。其实没事的,年轻人要的就是这股年轻劲儿,莫老爷您……”
“林市长您不用给西故找借口,我也看出来了,他确实对林小姐有着不一般的想法。第一次见面西故的做法不佳,宴会后我会多加管教的。”
林长天:“……”
他都没觉得林夏被占便宜,莫氏夫妇倒是一个比一个怕林夏被占便宜。
这边。
走廊悠长静谧,来往的人少。
林夏进入长廊没走几步,胳膊就被人从后方握住了。她穿的是无袖的长裙礼服,男人有力宽厚的手掌握捏着她的肌肤,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纹路。
他这个人的皮相,包括那双手都生得挑不出毛病。
林夏不禁想起两年前,他们俩暧昧期半年,热恋半年,她很喜欢他的手。
大手牵小手。
她总会将手完全放进他的手掌,然后被他握住,十指相扣。
没等林夏回忆完,男人的嗓音从头顶上方落下来:“把你在宴会厅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语气强势。
握在她胳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林夏承认她在宴会厅说的那几句话是故意的,就是心里不爽,也不想让他太爽。她的话语显然打了男人的脸,戳了他的自尊心。
不过。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一报还一报,比起两年前他说过的话,她今晚这几句话的杀伤力根本不值一提。
林夏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后才转身抬头看他。她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从容道:“你已经生气了,我再说一遍火上浇油给自己找麻烦?我又不是傻子。”
莫西故语塞。
他停顿了好半天,被她气笑了:“林夏你好样的!”
“那还是比不过你。”
她说话时眉毛轻挑,红唇勾勒,加上今晚这条收腰凹出事业线的长裙,衬得她更加妖娆风情,莫西故的目光无意识就被她抓紧了。
他盯着她许久。
莫西故暗自妥协压下心里的闷气,缓和语气打算跟她好好说。他松开握在她胳膊上的手,道:“你以前怎么没说林长天是你父亲?”
林夏把胳膊收回来。
故意抬起手,在他眼皮子底下轻揉刚刚被他抓握过的地方。莫西故睨了她一眼,若不是在一起过,了解她的性格,他还真信她被他握伤了。
假的。
她在敲竹杠。
林夏揉着小臂,道:“你以前也没跟我说你知道纽约大酒店那晚的事啊。”
她在纽约做交换生那一年。
在酒店里跟一个瘸子发生了关系,而瘸子本人就是莫西故。回榕城后林夏并不知情,莫西故却心知肚明,早就弄清了那次的事。
他接近她。
住在她隔壁,养着那只吸引她注意的小猫,甚至主动追求她,都是因为纽约那次意外。
他是个瘸子,她强迫了他。
这让身为男人的莫西故丢了面子,自尊心严重受挫。
他想把面子找回来,从她这个当事人身上找回。
他用了一个简单又实用的方法,打蛇打七寸,报复女人的最佳方式就是用感情刀。让她动心动情,最后却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报复行动。
林夏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
两年前周六的一个雨夜,她去封控的酒店拍戏现场探班。她提着亲手做的爱心便当,兴高采烈地走到休息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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