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喻唯一胃口不是很好,吃了几块鲫鱼肉,几口蔬菜面,就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
她起身离开餐厅。
沿着走廊往前走,见孙嫂刚送完茶水从客厅出来,想必是林夏和温暖到了。喻唯一加快了些步伐,离近了便看见坐在厅内沙发上的两人。
温暖性格内向。
细看也能看出她垂放在膝盖上,微微攥紧的手指。
林夏是个直肠子,喜怒全部表现在脸上。御园厅内高定的欧式沙发价格昂贵,材质上乘柔软,此刻她坐在那仿佛底下有针,扎得她坐不安稳。
脸上就差直接写着两个字:“心虚。”
这边。
盛世站在喻唯一身后,他搂着她的腰。说话时磁性的嗓音盘旋在她头顶,“许良说宋家小姐请了几十个身型跟你差不多的女人。”
“莫西故说林小姐打探莫氏旗下今日停靠榕城海港口的运货游轮,傅承御说温小姐联系了她以前在北欧国家暂住的农场主。”
逃跑的条件准备周全。
只差主人公了。
听着盛世的话,喻唯一美眸轻轻睁了睁。她仰头望向他,在男人温软眸光的注视下,喻唯一回想起中午医院的场景。
她做了体检。
医生看完体检单据,恭喜她怀孕了。
一向冷静理智的喻唯一,那一刻大脑宕机空白。她先是将医生的话重复默念几十遍,随后脑子里又不停重复盛世不育的事。
两件事盘旋交织在一块儿。
她心神不宁。
所以在林夏问她这孩子是不是盛世的那刻,她茫然地定住了。此时此刻她才想起来,当时她回答的是:“好像,不是。”
孩子好像不是盛世的。
喻唯一:“……”
见喻唯一怔神发呆,盛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先进去,别让你的好姐妹多等。”
他刻意咬重了‘好姐妹’三个字。
确实是好姐妹。
得知喻唯一‘出轨怀孕’,第一时间不是看八卦,也不是追问缘由,而是毫不犹豫站在姐妹这边,直接行动派开始帮忙逃跑。
站在盛世的角度,她们的行为不道德。
社会上许多人也会说她们三观不正。
可是,在真姐妹面前,她们考虑的永远只是好友的平安和健康。
“……”
进了客厅。
喻唯一一边走一边看着沙发上的温暖和林夏,她明显注意到,这两人目光触及到盛世的那刻,本能闪躲了视线。
怕是真的怕。
做也是真的敢做。
盛世带着喻唯一在沙发处坐下,他瞥了眼神经紧绷的林夏,道:“林小姐,停靠在a港码头的游轮可以开走了。多耽误一小时,莫氏船业多损失几十万块钱。”
被点名。
林夏蓦地坐直了身子。“……”
喻唯一偏头嗔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伸手轻拍了他两下,示意让他闭上嘴。她转回头,与对面两人笑道:“阿世开玩笑的。”
恰好这时孙嫂从门外路过。
林夏拿起桌上的茶,起身就追着妇人去:“孙嫂,我的茶凉了,麻烦您帮我换一杯。”
见这,温暖也立马学样跟了上去。
两人慌忙走后,喻唯一转过身子温柔推搡了一下盛世,“你吓唬她们俩做什么?”
“她们拐带你。”
“没走成呀。”
“计划没完成,但她们有这个胆子。”盛世思量着,“万一以后哪天我们吵架了,她们俩把你藏起来?未雨绸缪,现在先打个招呼。”
喻唯一注视着他。
将他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逐一装进眼睛里。她盯着他好几秒钟,道:“我们会吵架吗?”
盛世:“我不会和你吵。”
喻唯一:“你的意思是,我会无理取闹跟你吵?”
盛世顿住:“……”
他握住她的手,低头与她说:“据这几年观察,莫西故和林小姐吵架的次数不少,以防万一我提前做准备。我的观点就是,骂我可以,离家出走不行。”
喻唯一被他逗笑了,“我骂过你吗?”
“没有。”盛世肯定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没有,或许以后会有。盛叔总说孙嫂到了更年期,每天张口闭口骂他。”
“我询问了赵医生,他说每一位女性到了那一段年龄都会经历更年期。”
“……”
喻唯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的意思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会像现在这么温柔,可能会变得暴躁,像孙嫂那样天天唠叨(骂)盛管家。
她可能还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他不敢对她采取强制性措施,所以只能切除掉她的姐妹团对她提供的帮助。这样,他就能在她离家的过程中,寸步不离跟在她后面。
她走到哪,他跟到哪。
“……”
喻唯一很早以前就知道,盛世的心理归儿童文学那一类。
想得多。
有点小幼稚。
还总能自己说服自己。
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叫做:“未完成事件概念。”
意思就是:人在童年时期越是缺少什么,长大后就越会去补全。
盛世儿时遭受虐待,高强的压力和对代尊的仇恨,导致他比同龄人的性格要阴翳暴躁。现在有了喻唯一,他自然是把童年没有过的幼稚和孩子气都用在妻子身上。
他在精神层面很依赖她。
把她当成全部的情感寄托港湾,怕她离开,担心她会消失。所以他会将每一天当成她们俩最后一天来度过,全心全意对她好。
可惜的是盛世不是心理师。
他并不知道,他本身也是唯一的精神慰藉。
两个因伤害而变得破碎的人,用彼此填补上心里的空缺。从此变得密不可分,谁都离不开谁。
“……”
喻唯一反握住他的大手,带着他抚向自己还未显怀的平坦小腹。她眉眼微扬与他笑着,语调娇俏:“老公,宝宝说他想吃车厘子。”
半分钟后。
盛世离开客厅去洗车厘子了。
待男人身影走远,站在门边的两人才进来。林夏挨着喻唯一坐,神情紧张:“真让盛总做冤大头认下这个孩子?”
温暖坐在对面,“盛总似乎很乐意,也不生气。”
林夏:“盛总只会对外人生气,唯一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半个字。本来我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至少让你把孩子打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接受了。”
“他真的……我哭死。”林夏皱脸,扭过身子看向喻唯一,“要不还是把孩子打掉吧,跟盛总怀一个!这么好的男人给他戴绿帽子不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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