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拿起镯子。
翡翠冰凉柔和的触感从她指尖蔓延,镯子不重也不轻,她放在掌心握了握。
“我上楼换衣服。”
“……”脑袋覆上重量,温暖微怔,转过头只看见男人走远的背影。
他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衫和西裤。这一眼望过去,男人二八分的身材,宽厚的背脊,窄瘦有力的腰,其余都是腿。
温暖定定地注视他许久。
她抬起手盖住自己的头顶,发丝上仿佛还留有傅承御手掌的余温。刚刚他说完话走的时候,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他摸她头?
再次回想到他掌心的温热传递到她发丝头皮的触感,温暖不自觉蜷了蜷手指。
恰逢这时林助理进了门。
见她在客厅撸猫,林助理走上前打了声招呼:“太太。”
温暖回过神,礼貌微笑朝对方点头。
“太太,您今天出门遇上了卢太太是吗?”
“恩。”
“先生最近都会留在首都,不出差工作。”林助理补充道:“卢森脑子有问题,他一年前找先生处理他和卢太太离婚的案子,如今卢太太答应了,他却不肯了。”
“还一直费尽心思想让先生放弃卢太太的离婚诉求,先生没答应,他就剑走偏锋试图绑架您来让先生服软。”
“圣菲洲那边的工作还没结束,先生担心您就提前回了首都。谁知在回来的高速路上,接到卢森的信息,他说您在他手上,让先生立马赶去茶馆。”
“……”
越听,温暖眉心蹙得越紧。
联系她昨日收到的文件,应该就是卢森寄来的,只是她没信对方的话前往文件所写的地点。
林助理又说:“好在是一场乌龙,卢森并没有这个胆子绑架您。不过,他这虚晃的招式还真唬到了先生,接到卢森消息的那刻,先生立马让我下高速走国道回来。”
“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感觉现在手里还握着方向盘。先生还调遣了许多人,生怕卢森伤害您。”
“事后想来,这实在太荒谬了。随便一想就漏洞百出的谎言,先生却真被卢森骗了。只能说,先生是担心过盛,乱了阵脚。”
闻言,温暖拿着翡翠镯子的手微微收紧。
她下意识抬头。
朝傅承御上楼离开的方向望了几眼。
他很奇怪。
从他带着她去品牌店试穿礼服那晚开始,他就莫名的奇怪。奇怪到温暖有些不适应,甚至慌忙逃跑。“……”
她思考过他的动机。
想了很多次都没有想明白。
此刻,温暖犹如绳索打结的大脑,里面某根线忽然清明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女人盯着无人的二楼楼梯口好半天,而后移开视线,转眸看向半步外的林助理,脱口而出:“他是不是喜欢我?”www.góπъ.oяg
林助理怔了一下,笑出了声,惊诧道:“太太,我以为您知道的。”
他以为只有先生不懂。
没想到太太也不懂。
林助理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镯子,解释说:“昨天晚上先生本来要去参加局会,听说圣菲洲拍卖行展出了多年前温家的旧物,先生便中途离了席。”
“到拍卖行的时候,这只镯子已经被人拍走了。先生找到了买家,花了好些功夫才把镯子拿到手。”
“可他说……”
“先生肯定不会让您知道他费了心思才拿到镯子。”林助理打断她的话,笑道:“先生上次出差,带了个礼物给您,您似乎不太喜欢,他虽然没说什么,但都记在心里。”
上次。
温暖想了想。
好像是她还住在北园林,他们俩还没办订婚宴的时候。
有次傅承御去洋房,拿了个小玩意儿,是个水晶打造的摆件。他进门半个字没说,把东西摆在桌上,然后就让她选礼服样式。
被迫接受这桩婚姻,气都气死了。
当时看见他那张脸都烦,怎么可能留意到他一声不吭放到桌上的小物件?
“太太,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温暖回过神,点了头,“恩,你路上注意安全。”
林助理离开了客厅。
落地窗开着,偶有暖风吹进来,拂起女人鬓角的碎发。
她低头摸摸猫儿头,芝宝亲昵地用脑袋蹭蹭她的手掌心,软绵绵地“喵喵”叫唤几声。
这一天温暖有些晃神。
中午吃了饭,她离开餐厅上楼睡觉。一直到傍晚才被用人叫下来,晚餐是傅承御做的,她下楼的时候男人还在厨房里。
他炖了牛肉菌菇汤。
很香。
做了两份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法式牛排,她的那份没加黑胡椒等调料。茴香和香蒜点缀,还有两颗圣女果。
用餐过程中,温暖没说话。
厅里就只有刀叉碰撞瓷盘发出的轻微声音。
她偶尔抬眸望向对面的人,见他穿着家居服略显慵懒,少了平日里的疏离冷漠,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烟火气。
他盛了一碗汤,递放到她手边的桌上。
下一秒。
两人无声对视,温暖的眸光跌进男人深邃的眼睛里。即使他戴着眼镜,有镜片的遮挡,温暖还是被他的黑眸吸了一下。
她立马错开视线,低头喝了几大口浓汤。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温暖尽可能地去忽视这道视线。可是存在感太强了,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
等了三五秒钟,温暖缓缓抬起眸子,迎上他的视线。她抿了抿唇,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
空气寂静。
傅承御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地将视线移开。
这顿饭吃得并不算好,温暖觉得不好。她总觉得傅承御在看她,目光时不时往她身上落,以至于她食不知味,拿刀叉的动作都不自然。
于是,温暖没吃多少就放下了叉子。
她离开了餐厅。
走的时候撞上了管家,傅叔说了几句有关水电的事情,她空耳没注意听,脚下抹油往二楼去了。
傅叔原地停留了几秒钟。
他将视线从温暖离开的方向收回来,随后看向坐在餐椅上的傅承御:“太太好像心神不宁,我刚刚说今晚要对别墅的电路进行检查维修,会停水电半小时,也不知道太太是否听见了。”
温暖显然没听见。
八点半。
她打开浴缸水龙头放热水,脱了衣服踏进去,眼前忽然一黑,水声也戛然而止。
她顿了半秒钟。
按照记忆里房间的布局,她摸黑从浴缸里出来,试探地伸手从柜中拿了条浴巾裹上,随后慢慢挪步往外走。
“咔哒——”
开门的声响。
温暖从浴室外的台阶下来,她以为是管家,“傅叔,怎么忽然停电了?水也停了。”
“喵呜——”
芝宝一声尖叫。
它的尾巴被温暖踩中了。
女人吓了一跳的同时立马后退,事发突然,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瓷砖有些滑,脚下不稳。
温暖踉跄了几步,黑暗中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
身体受力往前跌去。
脸撞上了他的胸膛。
温暖抬头,眼睛里看见房间备用照明灯光的同时,也看见了傅承御的脸。她愣了数秒钟,而后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攥紧胸前的浴巾。
傅承御轻咳了声,偏过头:“没看见。”
温暖手指愈发攥紧,目光也紧盯在他这张斯文的脸上。在灯光亮起那刻,她分明看见他下垂了眸光,往她身前扫了一眼。
就是那种。
出于男人的本能,下意识低头看。
温暖抿着唇没说什么,睨了他一眼,而后大步走去了卧室。
听着女人脚步声逐渐消失,傅承御才抬眸望向她离开的方向。镜片背后,男人眸色深了一度,垂在身侧的手指指腹无意识摩挲了几下。
他看见了。
雪白且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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