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环哥儿落在周姨娘的名下,已经改了族谱。」尤氏忙说道,现在她也明白,老太太真的不知道了。
欧萌萌怔了一下,抿着嘴,摇摇头,「也罢,环哥儿没了拖累,周姨娘也有了依靠。把周姨娘送到几位姨奶奶的庄子里,大家做个伴。也能松快点。」
「是!」尤氏明白,虽说名义上给了周姨娘一个孩子,但是不能让她兴风作浪。二房不能传出宠妾灭妻的名声。纵是把贾环给周姨娘,老太太也不能让那周姨娘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
此时贾赦在学里也忙得不可开交,王熙凤和秦可卿生产,京城贾家总该派人去看。贾赦对儿子都没什么感觉,对孙子就更没什么感觉了。但毕竟是贾珍的第一个孙子,想想也不管学里了,反正最后一科,也没什么可怕的。接了信,就往西北赶了。
贾政觉得吧,我没考上秀才,但我儿子考上了,我不能太得意,所以,叫来了女婿,你去帮忙。然后就悠然的自己看书去了,表现出自己把这些事看得很淡的名士风度。
张镇也是真的开心,一是他很喜欢贾赦,二是,贾珚是正经的小舅子,和亲亲老婆一母同胞,名次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廪生了,果然是贾家的麒麟儿。所以过来帮忙,也帮得心甘情愿。
之前贾家贴了告示,说了,八月考完之后,九月会招一批新生,名额只有十七名。非贾氏族人,年束脩五百两,学制六年,第六年,加五百两为实践课所用。但没写包过秀才,不能给了他们希望,以为进来了,就是进了保险箱。
大家也是会算的,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家小孩子,在贾家学堂想一年成才那是不可能了。要六年。而且不是京城统一收费,十两,二十两,而是五百两。这个,纵是郊外的老圣人,宫里的新帝都觉得贾家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不过贾赦一点也不在意外头的嘲讽,还让学里那些小破孩子们设计以后六年的课程。
一般来说,自己淋过雨,也不太希望自己同学有伞。让苦读一年,快要上岸的给学弟们设计五年期的课程,他们能设计得难度超标。
所以每天除了自己念书,他们觉得最有盼头就是设计课程了。当然,设计完了,贾赦很满意。顺便跟他们说,那个,你们万一秀才考不上,就得留下再念五年。
十一个学子面色如土,从那日起,每日就真的是头悬梁,锥刺股了。连贾珚每日都是勤学苦练,贾环,贾兰看着都十分感动,觉得二哥哥(二叔叔)真的是太刻苦了,于是每日也会跟着一块苦读,然后等他们知道之后等他们五年的课程,贾环和贾兰半个月都不想搭理贾珚。当然,这是后话。
贾珚他们能考得这么好,与贾赦那句话不无关系。现在十一人全员上岸,贾赦就稳坐钓鱼台了,面前至少五六十份的帖子,所以京城的有钱人还是多,三千五百两,买个秀才,果然便宜啊!
「大伯,真的一家也不回?」张镇看看那些帖子。
「之前老太太已经想到了,说让我们等等,过了一百人,就告示,会有考试,择优录取。」贾赦靠着,得意洋洋。
「老太太真仍神人也。」张镇点头,笑了笑。一边看着帖子,一边记了名录,想想迟疑了一下,「大伯,老太太与璮儿没事吧?」
贾赦睁开了眼。这里是学里,大家都忙去了,就张镇在这儿帮他录名册,现在说贾璮什么意思?
「瑗儿有点担心璮儿。」张镇轻叹了一声。
那日贾瑗回门,回去的路上,就唉声叹气。张镇成亲这几日,除了对自己亲妈各种无奈外,对着贾瑗就是各种满意了。真的觉得自己娶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媳妇儿。看到媳妇唉声叹气,就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他自是不信,媳妇儿在娘家会有什么不
满的,京中像贾家这么疼女儿的,还不多。
「怎么了?」张镇忙看向了妻子,他今天真的挺开心的。怎么贾瑗上车就叹气了。
「我今天去见我太太了。」贾瑗叹息了一声。
「真是,真是,你该叫我的,还没给岳母磕过头呢!」张镇忙拍手,虽说被关了,也是亲娘,总不能装不知道啊。他们成亲时,岳母也是没出来,上头就坐了贾政一人。老太太和贾赦坐在边上。现在想想,王氏连婚礼都没参加,贾家这是多怕她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和老太太说了。」贾瑗也无奈,她其实回来时就在想这个,去不去磕头?真的去不去都是麻烦。
「老太太不许?不会啊,老太太那么大度,豁达。纵是不喜欢岳母,也不会拦你去见啊?再说了,你见不见岳母,与她又没什么关系。也不会影响,你对她的感情。」张镇忙安慰道。
他其实挺了解老太太的,一家人,就老太太地位高,一家子,因为有老太太在,才能保持这国公府的体面。真的老太太死了,贾家除了族学还有啥?现在原本就传,族学也老太太的主意,弄不好,老太太死了,族学都得垮了。
他是接地气的,家中供求关系他是拎得清的,老太太在意一个已经名声尽毁的儿媳?这时自是会把姿态放得高高的,由着贾瑗去碰钉子才是。王氏但凡说一句老太太不好,贾瑗能扭头就走。
「为妻也这么想,所以才大大方方的和老太太说了。只是璮儿还小,误会了祖母,现在祖母只怕伤心了。那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冲动了,顶撞祖母,祖母纵是不在意,但影响璮儿的前途啊!她这性子,只怕父亲、大伯都不会喜欢,将来,怎么会给她选好人家?」贾瑗忙拉着张镇的手,一脸的痛苦。
「你也说了,璮儿还小,才七、八岁吧?祖母怎么会为难她。再说,原本他们都依附祖母而生,她会慢慢哄回祖母的。」张镇心里一凉,但不敢火上添油,忙笑了笑,「你没说岳母?」
「我没进屋,在外头给母亲磕了一个头,说我回门了,你很好,婆家很好,请母亲莫念。」贾瑗靠着张镇,幽幽的说道。
「为什么?」张镇倒是奇怪了,都去见了,为何不进门。这么见,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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