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霍庭深正与袁枞,穆拓宇喝酒。
会所包间内烟雾缭绕。
穆拓宇站起来打开排风扇,对着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吞云吐雾的男人抱怨,“别抽了,熏死人了。”
兄弟三人许久不聚,袁枞和穆拓宇两人一进门就被迫吸他的二手烟。
“说说吧,又遇到什么事了?被小嫂子甩了?”
穆拓宇觉得商场上没有这狗东西解决不了的事,他这副样子定是与女人有关。那落寞的神情,不是被甩了还能有什么?
袁枞端起手边的酒轻抿一口,“兄弟放心,不就是找个人嘛,除非她别上网,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但凡她在网络上留下什么痕迹,我第一时间给你揪出来。”
袁枞跟两个富二代不同,他是创业发家,大学毕业时投身互联网,短短几年把公司做成互联网巨头,跻身世界500强。
一次商业聚会,和霍庭深、穆拓宇聊得投机,后来三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以为霍庭深在为找lolly发愁,找个人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一旦这个神秘的人在网上留下什么痕迹,定能给她人肉出来。
一支烟燃尽,霍庭深指尖轻捻把火掐灭。
酒也喝了,烟也吸了,他坐了一晚上终于开口,
“如果有人找人要玷污你们的老婆,你们会怎么办?”
穆拓宇一听这话火气就不小,“我他妈的怎么办,我不杀他全家算他运气好。”
袁枞跟着附议,“我现在没老婆,假设真有这么一回事,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霍庭深调整了个坐姿,再问,“假如那个坏人曾经救过你的命呢?”
穆拓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你脑子没问题吧?那人救过你的命是你欠她的,你老婆不欠她,这笔债怎么算都轮不到你老婆去还,你不会蠢到拿老婆去抵债吧?”
霍庭深被噎了一下,此时,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他掏出来查看信息,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逐渐变得深邃,如千年枯井般透着未知的可怕信息。
“走了。”
他蓦地站起来,西服外套挂在臂弯径直往包间外走。
穆拓宇和袁枞对视一下,觉得他莫名其妙,是他把人叫来,刚说两句话自己就要走。
“狗东西!”
穆拓宇骂了句,和袁枞继续喝酒。
霍庭深会所出来吩咐姜政,“去医院。”
病房内黑着灯,安静地可以听到她浅浅的呼吸。
霍庭深忍不住放轻了脚步,窗帘缝隙处透进几缕浅浅的月光,照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就着月光细细打量着这个女人,睡相乖得想让人掐她脸。
大手就要落在她脸上时,许之漾似乎感觉到异样翻了个身,伴着一声呓语。
她说梦话了。
“阿深……”
霍庭深正要抬步出去,脚步一顿。他听到她喊他阿深。
记不清多久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大概是从秦蓁蓁回来之后吧。这是第一次听到她做梦喊自己,而不是明轩哥。
他忍不住蹲下来,替他拉了拉被子。
“阿深,你放过我吧。”
这句话说得真挚,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耳朵。他忽觉心头空了一下,这个女人竟在睡梦中都想离开自己。
隔日,许之漾醒来看到腿边的西装外套惊了下,她四处打量没发现霍庭深的身影。
贾泽打来电话,她忙不迭去接,
“漾姐,出大事了。”
许之漾急切地问,“怎么了?”
“昨天要挟秦蓁蓁的那个男人不知被谁搞了,当晚被送到警察局断了三根肋骨,强奸罪,故意杀人罪,入室抢劫罪数罪并罚,估计得判死刑。
还有昨天你那场车祸翻了案,两名包庇罪犯的警察被查。好像有人要替您出气。”
许之漾一听就知道是谁干的,只是贾泽说了这一大堆,丝毫没有秦蓁蓁的半点消息,他处置了所有害她的人,偏偏放任那个幕后之人逍遥。
许之漾知道他肯定看到了那份视频,他做这些只为消除自己心里那点浅浅的愧疚而已。
秦蓁蓁在他心里是永远撼不动的位置,哪怕她恶事做尽,哪怕她要杀了他老婆。
许之漾嘴里苦涩,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家里的保姆刘阿姨。
“太太睡醒了,肚子饿了吧?喝点营养粥,我还煮了您最爱的虾仁云吞。”
刘阿姨提着保温桶进来。
“刘阿姨,你怎么来了?”
“先生昨晚叮嘱我做些清淡的吃食送过来,他说您出了车祸,幸亏是虚惊一场,没事就好。”
许之漾肚子正好空了,还是家里的饭更合胃口。
她小口吃的粥,听着刘阿姨在一旁磨叨。
“先生昨晚不知遇到什么事了,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一直听到他在书房打电话,应该一宿没睡。”
许之漾嗯了声,“他就那个脾气,你睡你的觉不用管他。”
刘阿姨咳了声,有点欲言又止。
许之漾抬头看她一眼,“刘阿姨,你有话直说。”
许之漾平时对待下人和善,从不为难家里这些佣人,过年过节给她放假不说,还会给发奖金。
刘阿姨是真心想让小两口好。
“太太,您还是搬回主卧吧。小两口吵架归吵架,时间久了会伤感情。”
许之漾重重地呼了口气,“我们两之间不是吵架这么简单。”
刘阿姨眼睛覆上一层惋惜。
“先生心里还有您的,他的表达方式容易让人误解。他这个人就是傲娇,您别听他嘴上说什么,看他做什么。”
许之漾想了想,他就没做过几件人事。
“刘阿姨,你还是别劝了。”
另一边,霍庭深书房待了一宿,快天亮时才靠着皮椅睡着。
姜政打来电话,“霍总,秦小姐回玉龙湾了。”
霍庭深揉了揉眉心,换了套衣服下楼。
到达玉龙湾时,霍庭深习惯性地把拇指放到指纹锁。
滴——开锁失败。
他忘秦蓁蓁删了他的指纹,还改了密码。
他带着怒气敲门。
秦蓁蓁换了身干净衣服,昨晚喝得太多,与霍思遥在酒店待了一宿,身上的衣服被撕破,她是穿着酒店的浴袍回来的。
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
此时,她也没什么好脾气,平时这么大早来敲门的只有一个人。
“这么早来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