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他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急忙起身,却忽然闻到一阵略微熟悉的香气。
这香气让他恍然想起了那疯狂的一夜,呼吸不禁乱了几分。
他沉沉地看向身下的女人。
她双眸紧闭,脸颊绯红,两只手不安地揪着他胸口的衣襟。
她还穿着白天的粉色毛衣裙,因为睡姿,领口开了些,胸口美好的形状在他眼前展露无疑。
呼吸越来越急促,陆时衍眸色暗沉,身体竟腾起一股难言的燥热。
可她不是那晚的女人。
那晚的女人干净青涩美好,而她肮脏又恶心。
他别开视线,冷嗤:睡个觉还想着勾人。
想到这个女人不知检点,他嫌弃地拿开女人的手,漠然起身往外面走。
秦潇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她梦到陆时衍要掐死她,连睡梦里都是窒息的。
好不容易醒来,她却忽然发现身下的床铺不太一样。
当感觉到身下的床褥又暖又软时,她猛地跳起来。
见鬼了!
她怎么会跑到陆时衍的床上?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还好那个男人不在。
她急忙将床铺整理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这事,她吃早餐都是心虚的,不时地观察那个恶魔的脸色。
但见他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她稍稍松了口气,想来他昨晚并没有回房间。
正这么想着,那恶魔忽然喊住一个佣人:“去把我卧室里的床褥被子都换掉。”
秦潇刚吃进嘴里的包子顿时咽不下去了。
她看着陆时衍。
陆时衍冲她笑得温和:“我的床暖和么?”
秦潇不自觉抖了下,只感觉毛骨悚然。
她垂着头,当做没听见他的问话。
顾长风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双脚搁在办公桌沿上,整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陆时衍见不得:“你没事做么?成天往我这工地跑什么?”
“工地好啊,看着工人们辛苦劳作,也能体会到这个世间的烟火气不是。”
“有毛病!”陆时衍送他三个字。
这时,小杨忽然看着外面道:“咦,夫人怎么又来了?”
顾长风刚刚还懒洋洋,这会瞬间坐直身子,兴致勃勃地朝小杨看的方向望去。
半晌,他玩味地勾起唇角:“原来是她啊。”
陆时衍横了小杨一眼:“多嘴!”
顾长风瞅了瞅陆时衍,又瞧了瞧大门口的秦潇,一双桃花眼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秦潇毫无意外地又被工地拒绝了,而且她也没有碰到那位新老板。
心中沮丧,她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喊住她。
“我们领导说了,看你这么有诚意,就给你一个机会。”
秦潇心中一喜:“我可以进工地了?”
“不不不......你先去那边试一下,我们领导要看看你的表现,表现可以的话,你就可以进工地了。”
秦潇被人带到了一堆砖头砂石前。
她要做的,就是用陡车将这些砖头砂石运到不远处的施工现场。
她先把砖头一块一块地往陡车里搬,然后又用铁锹将砂石铲到另一辆陡车里。
两个陡车都装满了,她便推着陡车去到十几米远处的施工现场。
这是她进工地的一个机会,她做得很带劲。
项目部里,顾长风笑吟吟地盯着烈日下那抹干得起劲的身影。
“啧啧啧......你夫人身板看起来小小的,劲倒是不小,这都三个小时了,她还干得那么带劲,这股劲要是在床上,你怕是还吃不消哩。”
陆时衍阴冷地看向他:“你是有多可怜,无聊到戏耍一个垃圾。”
“垃圾?”顾长风不正经的眉眼带着一丝责备,“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夫人呢,瞧她腿长脸蛋长得也好,怎么就是垃圾呢,你不想要,有的是人要,瞧,她才来了多大一会,就有个帅小伙殷勤地帮她。”
陆时衍不着痕迹朝外面瞥了一眼,眸光沉了沉。
帮秦潇的是她曾经的学长许俊秋。
秦潇满心以为这次一定能进工地,于是她忍着浑身的不舒服坚持到了傍晚,却最后只换来了负责人的一句‘你不合适,走吧’。
瞬间,秦潇的力气像是抽走了一样,差点跌倒,幸好许俊秋扶住了她。
而这一幕也恰恰落入了陆时衍的眼中。
手中的笔无声转着,他收回视线,冲经理慢吞吞道:“以后这个女人来,直接赶走!”
“是是是,陆总。”
秦潇累了一天,再加上病没有好,她又是一阵晕晕乎乎,走路都困难。
身后传来车轱辘声,她本想往边上挪,双腿却忽然一软,身子直接跌坐在地上。
小杨眼疾脚快地踩刹车,心惊地看向陆时衍。
陆时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弓着腰冲他们道歉。
小杨小声问:“要捎上夫人吗?”
陆时衍收回视线,淡漠道:“开车。”
小杨啥也不敢多说,默默发动车子。
陆时衍盯着后视镜里,那个女人撑着膝盖难受喘气的模样,忽然又开口:“倒回去。”
小杨:
秦潇难受得要晕倒,那辆车却忽然又倒回来停在她身旁。
车窗摇下,她看见陆时衍冰冷的侧脸。
“上车。”男人冷冷吐字。
秦潇下意识地排斥:“不用,谢谢。”
“你晕死在外面,我奶奶还得怪我,你要死可以,但是别害我。”
秦潇努力地吸气。
这男人真刻薄。
她最终还是坐上了他的车,毕竟她也确实走不动了,而且这地方荒,也打不到车。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靠着椅背闭目眼神。
直到车子停下来,她才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捂着腹部:“怎么突然带我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