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丢路边。你自己走回去!”徐沧压着声音呵斥了一声。
李娟狠狠瞪了眼女孩,气呼呼不说话了。
她了解徐沧的性格,说一不二,他是真敢丢她下车。
夏初糖感激地看了眼这个男孩。
无论他是什么职业,他今天都救了她,让她免于危险。
而且还让她和母亲搭了车,真的帮了大忙。
要是让她们自己找车,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怕是到天黑也未必能搭到车子。
以后,徐沧就是她夏初糖的朋友。
至于他的职业,夏初糖现在自身难保,没有发言权。
等她生活改善了,一定会尽力帮他,起码让他改变被判无期的命运。
车子走了四十分钟,终于到了医院门口。
“妈。”夏初糖轻轻拍了拍母亲:“醒一醒。咱们到了。”
李惠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看到一车人都在等她,赶紧下车,“那个……谢谢你们。”
“用嘴巴谢多简单啊。”李娟忍了一路,憋不住回了句:“知道包车要多少钱么?”
李惠脸一红,她当然知道了,坐个小巴车从大乡村下来,都要五块钱。
像这样的“大发”面包车,没有二十块钱,人家司机铁定不让坐。
“那个……”李惠脸皮薄的很,被小姑娘怼了句,实在是没脸:“要不……你们等下,我回家拿钱?”
李惠想着先去找母亲借几块钱,少归少,也别让人家说她白蹭车。
“妈,你先去医院门诊等我。”
夏初糖示意母亲先离开,低声:“我朋友这个妹妹刀子嘴,你别放心上。”
“糖糖,你跟你朋友说,等咱们有钱了,一定还这趟车费。”
李惠是真没有钱,但凡她兜里有一块钱,她都会给那小姑娘。
“妈,您别管了。先去门诊等我。”夏初糖宽慰着,说道:“我等下去找你。”
“嗯。一定要谢谢你朋友……要不请他们改天来吃饭吧?”
“妈,你别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
好不容易劝走母亲,夏初糖返回面包车跟前。
“不好意思,我和我妈多说了两句。”
“没事。”
徐沧把布兜拿下来,问道:“要不,我帮你拿进去吧?”
不等夏初糖回答,李娟生气喊道:“哥,咱们还要带这个老家伙去老爹那儿呢!”
车子停在路边,万一招来了警察,那他们就倒霉了。
夏初糖接过男孩手里的布兜,又假装在兜里掏了下,从空间拿出一张五十元钞票:“徐沧,今天谢谢你帮忙。这钱是我和我妈妈的车费,你一定要收着。”
“你这是干嘛?”
徐沧皱眉头,“又想跟我划清界线?”
“不是。”
夏初糖真诚说道,“徐沧,你今天再三救我,还帮了我和我妈,我是真心感激,以后不管你怎么想,你在我这儿就是朋友。”
这番话听得徐沧心里舒服了些,刚想要拒绝,就见李娟手伸过来,拿了女孩手里的五十块钱。
“娟子!把钱还回去!”
“哥,咱们冒着多大风险带她们啊?收点车费怎么了?”“我叫你还回去!”
“我不还!凭什么白拉她们?她是你什么人啊?又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不要钱?”
眼看着兄妹俩吵起来,夏初糖赶紧开口岔开了话:“徐沧,那个老头你怎么处理?”
“教训他一顿,扔给警察。”
“好。那我先去看我妈了,改天见。”
夏初糖赶紧开溜了,再呆下去,那小姑娘的眼神要把她身上扎一个洞。
“哥!”
“娟子,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下次别和我出来!”
……
夏初糖先去窗口挂了号,然后才去找母亲。
“糖糖,没事了吧?”
看到女儿回来,李惠才算放心,起身:“咱们回去吧。”
夏初糖一听哭笑不得,“妈,我让你来医院是看病的啊,咱们去三楼找医生。”
找医生?李惠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没钱。
她兜比脸干净,一毛钱都拿不出来,拿什么看病?
“那些人走了,咱们就回你姥家吧。”李惠看出来刚才那车上的人,不像是正经人,“看病太贵,我回家缓缓就成。”
母亲以为来医院是避开徐沧那些人。
夏初糖晃了晃手里的病历本,“妈,我已经挂号了,你就跟我走吧。”
“啊——你哪来的钱啊。”李惠先是不解,又想到刚才车上的男孩子,更担心:“糖糖,你可别学坏了……我在家休息就成,不用花这个钱。”
李惠宁可病死,也不愿意花女儿用见不得人的办法拿来的钱。
“妈,这是上星期你留给我的零花钱啊。”
夏初糖知道母亲在想什么,编了个谎,“刚才那个男孩是我同学的哥哥,回头我请人家吃个饭,你别想太多了。”
“同学的哥哥啊……”李惠半信半疑,“那刚才车上还有个被绑着的老头……”
夏初糖当没听到,指着三楼指示牌:“妈,骨外科到了,你等下,我去找大夫!”
拍了片子,医生看完后,严肃道:“胳膊一处骨折,需要手术,另外还需要打螺钉固定……”
还没等医生说完,李惠就抢着问道:“大夫,这大概要花多少钱?”
医生估算了下:“全部费用算下来……大概5000块钱左右。”
“5000块!?”李惠听到了天价,一瞬间天旋地转,晕倒了。
夏初糖也急了,“妈!?妈妈!快点,你们快点救人啊!”
正在骨外科开会的陆城渊听到外面嘈杂,蹙眉:“怎么回事?”
“张大夫接了个病人,晕倒了。”同事看了眼回来,叹息:“看那女人浑身是伤,估计是被男人家暴了。”
陆城渊本没有在意,准备关好会议室门继续开会,可就那么巧听到一道焦急的声音:“我叫夏初糖,这是我妈妈。求求你们,先救人好么?我去借钱,我不会赖账的……”
夏初糖?不会那么巧,是那个女孩子吧?
“陆大夫?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陆城渊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让他担心焦虑。
快步走出会议室,一眼就看到走廊里女孩跪在地上哀求他的同事。
“夏初糖,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