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糖抿着唇角,微微蹙眉:“谁会帮他呢?”
难道是赵兰英找人帮李骏跑出来的?
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单纯想恶心一下夏初糖一家?
另外,从李骏的言语间,夏初糖推断他并不是很清楚李惠家里的情况。
这一点,从他不相信李惠嫁给“当官”的人,就能看出来。
如果是赵兰英或者杨萍帮忙,不可能不说清楚李惠现在的婚姻状况。
程德海从后视镜看了眼一脸纠结的女孩子,笑道:“夏小姐,你再看看路面上的积雪。”
积雪?夏初糖转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路。
她这才注意到,雪上面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最近三天,这边可没有下雪呢。”程德海再次提点。
也就是说,李骏来西海已经好几天了,或者……他是飞出来的?
想到后面的猜测,夏初糖不由自嘲了下。
李骏背后的人,还不至于有能力调动飞机啊。
夏初糖一家就是日子过得好了些而已,本质上还是实实在在的小老百姓。
谁会兴师动众的用飞机,把李骏弄出来恶心他们?
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零。
“程德海,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宋旭也按照这个逻辑推断了一番,嗤笑:“西海这地方谁能动用飞机?”
“那个男人价值没那么大。”
“少爷,也许是我多虑了。”程德海淡淡应了一声。
程德海也只是发现这条路没有车印,所以做了一些推测,并没有证据能佐证他的这些想法。
为了不影响夏初糖的心情,程德海没有坚持自己的言论。
车子在路上行驶的极慢,到了凌晨才抵达姑娘村。
原本想着天亮再去找村长。
可没想到,村大队的房子灯火通明。
“多让村长?”
夏初糖一进村委大门,就看到坐在一堆篝火边上,穿着羊皮袄子,手里拿着响锣的村长。
马上要到正月十五,村里正在加班加点排练社火表演。
“你是……你是谁来着……”
多让只觉得眼前小姑娘面熟,名字在嘴边想不起来。
“我是夏初糖。年前端午节的时候,我和陆城渊大夫来过。”夏初糖故意把陆城渊的名字扯出来。
陆城渊的名字在这里好使。
多让一拍大腿,站起来:“对对!你是李骏的外甥女!丫头,你怎么来了?”
说罢,多让注意到小姑娘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
三个男人各个穿着精神,不是皮衣就是毛呢大衣,一看就贵气。
“你们先练着!”
多让把手里的响锣放下,冲着院子里的几个爷们喊了一声。
转头客气招呼几人:“咱们进屋说。”
到了屋子里,程德海将两瓶酒和两条烟放在办公桌上。
夏初糖笑着说道:“多让村长,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准备啥,这大过年的带了点烟酒,你别嫌弃。”
伸手不打笑脸人,多让看到桌上的阿诗玛香烟和特曲酒,脸上笑容更加亲切。
给几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炉子上熬的黑茶,笑呵呵问道:“糖糖丫头,你怎么大半夜来了?是有啥急事儿?”夏初糖不想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多让村长,我和陆大夫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安顿好了小花。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小花的事,不是你们同意的吗?”
多让听完夏初糖的来意,脸上一惊。
从裤腰上扯下一串钥匙,多让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叠信。
“你看看,这是村里收到的信。”
多让拿出了十几封信,分别是以“陆城渊”“李惠”的名义写来的。
大概意思就是,小花交给李骏来管教,他们不会再插手。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多让劝说过二人。
但是陆城渊的回信非常冷漠,大意就是他是外人,不适合管别人的家事。
而李惠的回信则是说明自己再婚,不想管娘家哥哥的事情。
“村长,你难道没有跟陆大夫核实一下嘛?”
夏初糖拧着眉心看完这些信,生气问道:“这都是伪造的信件。”
她可以肯定,母亲和陆城渊不会写这样的信。
而且,这些信的日期是在章敏敏出事后。
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有人就已经盯上了李骏这边。
这么算起来,筹谋了几个月,现在才把李骏叫去西海恶心人,背后的人算得上很有耐心了。
多让一脸委屈:“我肯定打了电话啊。但是年底的时候,我们这里连下了几场暴雪,电话断了。”
“后来电话修好,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陆大夫。他说他的意思都写在信上了。”
夏初糖:“……”
“那小花怎么又要嫁人了?”
夏初糖压下心里一个又一个的疑问,问道:“您为什么不拦着?”
多让更是觉得冤枉:“糖糖丫头,这我可拦不住。小花的肚子里有了娃娃。你说我怎么拦着?”
夏初糖:“!!!”
“孩子是谁的?”
夏初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攥住,闷的她呼吸都困难。
多让还是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管咋问小花,她就是不说。”
“村长,她的岁数在那放着。这是犯法!”
夏初糖攥拳,尽量让自己情绪没失控:“你难道不应该报警吗?”
“警察来了。但是小花不说孩子父亲是谁,而且坚持要嫁人,还差点跳河!”
多让叹了一口气,“人家姑娘自己愿意嫁人,又寻死觅活,我们能怎么办呢?”
“小花现在在哪里
夏初糖没办法再听下去,她觉得要是再问下去,她要心梗了。
干脆当面问问小花自己,看看她是不是有苦衷。
“她现在住在婆家,在前面的西隆布村子边上。”
多让拿出地图,指了指:“就是在这一片,具体在哪里,也不好说。”
夏初糖蹙眉问道:“怎么还没固定的地方?”
“小花新找的婆家是牧民,没有固定的住处。”多让解释道。
90年代草原上的条件还很艰苦,游牧民没有自己的房子,大多住在帐篷里。
“那我们去找她。”夏初糖咬牙看向程德海。
“夏小姐,等天亮我们出发。”
程德海知道前面的路,非常难走,“现在就不要去了,路上太危险。”
多让也立刻点头:“是,那边都没有通路,现在黑漆漆的容易翻车。你们在大队住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