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禅为何能有这么个绰号?
身为镇北王麾下第一大将的他,又为何能获封国公之职?
只因他实在太过功勋卓著!
一身罡气巅峰的武道修为,却能硬撼天人!
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于他而言,当真是如同探囊取物,如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哪怕是镇北王,也不敢妄言能百分百胜过他。
真要强,只怕也就强在兵法韬略上。
在带兵冲杀,以及个人武力上,整个镇北军中,怕是也只有镇北王能与其不分伯仲。
其余人等,皆尽不如。
如果说镇北王是大乾所有少年统帅的偶像,那杨露禅,无疑便是大乾所有莽夫的偶像。
emmm,准确一点说,应该是莽头武夫的偶像。
一杆太极枪在手,这位甚至连北燕皇宫都敢去闯上一闯。
不说全身而退,但至少能杀个人仰马翻。
按理来说,此等悍将,又以镇北王马首是瞻。
仁宣帝怎么也不应该招他的妹妹为妃才对。
可这,才是仁宣帝的聪明之处!
军中武将,尤其是镇北军的高层将领,都是彼此扶持,从小兵小卒中杀出来的。
能彼此扶持走到今天,可以说彼此之间,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
仁宣帝娶了杨露禅的妹妹,镇北王这个做兄长的,若要造反,岂不是让杨露禅左右为难?
当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镇北王若当真要反,自然也能狠下心来,什么也不顾。
只不过有这层关系在,多少要有几分顾忌。
毕竟杨露禅在镇北军中,乃是一等一的老资历。
同样很受拥戴。
而杨贵妃,身为杨露禅唯一的亲妹妹,嫁给仁宣帝之后,自然是身份煊赫。
就连生下大皇子的皇后娘娘,因为她的到来,也颇受冷遇。
相比之下,杨贵妃则是饱受恩宠。
因为其代表的不仅仅是自身,更有镇北军中杨露禅一系的势力。
在生下二皇子项龙渊后,这份恩宠就进一步加深。
所以她才能在净心苑中开辟出这么多的花院,名贵至极的三种极品茶叶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甚至有些时候,在这后宫之中,她的话比皇后娘娘的还要管用些。
门外传来阵阵喧嚣,杨璐欣放下茶杯,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
面容上涌现出些许欣喜之色。
敢在净心苑中这般大声喧哗的,除了她那个儿子,又能有谁。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身戎甲的项龙渊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人还没到,雄浑爽朗的声音便已传来:“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了。”
杨璐欣闻言,嘴角微扬,道:“你呀,一天到晚,也没个正形。”
“看看你这嗓子,把这满堂宫女吓得。”
“孩儿投身军伍,跟随镇北王叔厮杀,身上难免沾染些粗犷之气,还请母后见谅。”项龙渊摸了摸头,模样竟颇有些憨厚。
等项龙渊完全走进生蕙院,进入杨璐欣视线后,其脸上便已露出肉眼可见的欣喜之色。
“你这孩子,分别数年之久,明明已经回了乾都,却也不知早些来看望母后。”
分明是责怪抱怨的话语,语气中却带着难以隐藏的欣喜。
“母后说的这是哪里话,回乾都之后,父皇不是让我第一时间去见他嘛。”
“谁承想,我嘴巴笨,说错了话,遭了一月的禁足。”
“这刚能出来,可就来看望母后了,谁承想母后也不念我的好。”
“好好好,我儿有这份心便好。”杨露禅话语中连最后一丝的抱怨也没了。
她虽是人人敬仰的贵妃,这大乾后宫的半个主人。
但说到底,也是身不由己之人。
兄长杨露禅虽武功卓绝,一身悍勇,更是天下少有。
可跟随的毕竟是镇北王,她嫁给仁宣帝,表面上风光,其实跟那位安阳郡主也没什么两样,都是留在乾都做质子的罢了。
这后宫的水,深得紧。
别看她现在独得恩宠,可若要是沧澜郡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第一个就得遭殃。
兄长远在边疆,鞭长莫及。
她唯一能依靠的,也就这个儿子了。
对他自然是极宽容的,又哪里会当真生气,不过是逗趣几句,好让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更重些罢了。
“我儿此次去北疆,可曾见到你舅舅了?他可还好?”
“母后放心,舅舅身体好得很。一顿能吃数斤牛肉,勇武方面,更叫儿臣望尘莫及。”
“见我来了,甚是开心,还亲自披挂上阵,带我诛杀了不少燕狗。”
杨露禅听闻此言,非但没有开心,眉宇间反而透露出些许忧虑。
她比谁都清楚自家这个兄长,年轻时候确实悍勇无敌,一杆长枪在手,非天人不可敌。
可现在,年纪毕竟大了。
身上又有早些年征战落下的暗伤,贸然上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该如何是好?
“兄长可有带什么话给我?”
“舅舅说,让母后安心,镇北王叔很体谅他,知道他的难处。”
“只要…”话到此处,项龙渊语调本能地慢了下来,直到停止,随后目光转向四周宫女。
杨璐欣顿时意会:“你们都下去吧。”
片刻后,一众宫女皆尽退下。整个生蕙院中,只剩母子二人。
项龙渊这才开口,继续道:“只要父皇不做得太过分,不动安阳,镇北王叔自然不会妄动。”
“说到底,王叔心里也是念着大乾,念着父皇的。”
“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年以来,父皇像是变了个人,对王叔的戒备与日俱增。”
“王叔能忍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了。”
“安阳是他的底线,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护好咯。”
杨璐欣闻言,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好似心中大石头落地般长呼一口气。
这则消息对她至关重要,代表她今后可以不必像以前那般如履薄冰,满心忧虑。
“那就好,那就好。”
“我儿此次来寻,是为了何事,只管开口便是,毕竟当母亲的,哪有不为儿子考虑的道理。”
知子莫若母,项龙渊虽说孝顺,但热衷于武道,又投身军伍,平日里繁忙得紧。
这次禁足一结束就来找她,除了尽尽孝心之外,应当还有些别的事。
项龙渊闻言,顿时露出苦笑:“确实有一事要母亲帮忙。”
“母后可知奉车子侯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