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婆端着茶杯的手指一软,茶杯倾斜,水渍滴落在衣服上。
幸好祝明卿手快,及时扶稳了。
“我……”徐阿婆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双手紧紧揪着衣服:“你……是谁?”
祝明卿很直接,将自己和周世子认识的事情说了出来:“如果想活命,周世子就是你唯一的路。徐阿婆,时间不等人。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没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说话一直温温柔柔的,声音也很坚定,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尤其对于徐阿婆这种操劳半生隐姓埋名还被追杀的人,急切地想求一方保护,她眼神恳切:“你能……保护我?”
祝明卿微笑,承诺道:“只要阿婆您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会带你安全离开府城。”
徐阿婆神情忐忑,但心中总归是有顾忌,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祝明卿起身:“很晚了,您先休息,明日周世子也会过来,他和徐侧妃的关系,阿婆应该是知晓的。”
等祝明卿离开后,徐阿婆紧张兮兮做回床边。
一丝凉风透过窗缝钻了进来。
徐阿婆一个微颤,立刻关紧门窗,生怕又有人突然出现,勒死自己。
一晚上她睡得很不安慰,而天亮后,周世子听到手下人的禀报,说徐阿婆一整晚没有回来,心中就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备车,去城西!”
话音一落,又一个侍卫拿着一封信进来。
周世子打开一看,脸色微变,然后立即起身。
闯过王府廊道向外走时,恰好遇到了早起的徐侧妃,对方一身艳丽秀裙,妆容明媚,看上去气色很好。
“世子一大早,是准备出门?”徐侧妃神态雍容,高高在上。
周世子神色淡淡:“见过徐侧妃。本世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徐侧妃忍不住开口:“本妃劝世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周世子侧头,眼神淡漠:“徐侧妃有这说教的功夫,还是好好管教周邡吧!我听说,前些日子周邡又输了一千两银子,父王命令不许任何人拿钱,徐侧妃应该不会违逆父王命令吧?”
说完,他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然后直接离开!
被戳到肺管子,徐侧妃气得牙痒痒,一千两不多,但架不住败家儿子数十次的一千两啊!
……
周世子一路上隐藏行踪,来到祝明卿居住的院子。
看着不远处正吃早膳的徐阿婆,他脸色很难看:“确定是怀亲王府的人?”
祝明卿将画像递过去:“没记错的话,我在徐侧妃身边见过!”
打开一看,周世子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错不了!”
这声音正好吓到了正在吃饭的徐阿婆,她抬头一看是周世子,起身就要跪下。
周世子快速走过来,连忙将人扶起:“阿婆快坐下。”
徐阿婆摇着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是民妇不知世子的好心,差点丢了性命,实在愚蠢!”
周世子之前被赶出院子,心中确实存了怒气,但此时见到战战兢兢的徐阿婆,心里那口气也散了。
“阿婆现在相信本世子了吗?”
徐阿婆连连点头:“是民妇见识短浅,世子可千万别和民妇一般见识。”
周世子摇头:“不会,徐阿婆尽管放心。”
徐阿婆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祝明卿身上:“还有这位夫人,昨晚过于害怕,都未来得及感谢夫人救命之恩,请受民妇一拜!”
祝明卿叹气:“阿婆,咱们就别讲这些了,周世子已经来了,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们!”
徐阿婆擦擦眼泪,顺势坐在了一旁:“周世子,祝夫人,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民妇知晓,都会一一告诉二位的。”
周世子和祝明卿对视一眼,二人也纷纷坐在对面。
前者问道:“阿婆先讲讲你和徐府的事情吧。”
徐阿婆自幼被卖入徐府,三十岁那年成婚后又回府看护徐侧妃长大,后来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徐侧妃情窦初开,确实喜欢上一个来自江南的金姓男子,但后来被徐家拆散。
金姓男子后来死于一场意外,但徐阿婆却瞧见了徐府杀人的经过。
本来若只是杀一个普通人,对于家大业大的徐府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但关键的是,当时死的不止金姓男子一人,他当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交友广泛,恰好和当时最受宠的四皇子交好。
而四皇子,也死于这场意外。
虽然不知徐家如何操作,但确实安然无恙隐瞒了下来。
四皇子对外的说法也是被清云教杀害,自此清云教教众被杀的杀,逃的逃,总之已经彻底隐姓埋名。
周世子心中震惊,竟然还牵扯到四皇子的死因,怪不得徐侧妃想杀人灭口。
“那你这些年是如何逃掉的?”祝明卿问出关键问题!
徐阿婆脸色愤怒:“我丈夫和儿子都被徐府害死了,我是因为参加好姐妹孙儿的百日宴,才逃过一劫,之后就再各地逃窜,后来才在府城安定下来。”
祝明卿挑眉:“专门挑有徐侧妃的府城居住?”
徐阿婆抿唇深呼吸,鼓起勇气:“不瞒你们二位,老婆子我是想报仇,奈何有心无力。之前以为你们不可靠,可如今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还能不能有为丈夫儿子报仇。”
话落,她砰的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对着周世子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哭泣道:“求求世子大人,可怜老婆子孤身一人,为我儿和夫君做主啊!”
周世子:“你先起来,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徐阿婆连连点头:“我有,当时我在现场捡到一块玉佩,我在四皇子身上见过。”
“其他呢?”
只凭一块玉佩,可做不了什么,还有可能被人诬陷是他们杀害的三皇子。
徐阿婆想了想,为难到底:“当时小姐命我去给金公子送信,可我还没露面,他们就遭遇了不测,我当时害怕也不敢上前,后来只找到了这块玉佩。不过……我记得其中一个人的长相,可我不会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