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镇走了,接着说,你们猜,峤山那件事,真是的骆将军做的?”
“不可能!”一个士兵直接说道,“我依旧就是骆将军手下的兵,骆将军为人最是正直,还亲自掏腰包给我们买吃的。”
“话不能这么说,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死了那么多人,骆将军就是要负责!”
“谁说不是,那可是五万人啊,你们想想,如果是咱们死了,咱们的家人又如何生活?!”
“可……”站在骆庭山一方的士兵还要说什么,突然被人捂着嘴,“有人来了,走走走,找个隐蔽的地方咱们再说!”
脚步声远去。
藏在帐篷后的徐总镇脸色并不好看。
现在他才是老大,一个个对骆庭山倒是衷心。
衷心又如何,反正现在骆家就如秋后的蚂蚱,活不了多久了。
他早就暗暗打听过了,峤山那件事确实不简单,但这也说明了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骆家。
如此一来,徐家的位置,依然安稳。
想到此,徐总镇脸色稍缓,只要还能留在蓟城,那边一切安好。
“徐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转身,是魏才。
徐总镇冷哼一声:“本官在哪里,还需要和你禀报吗?”
魏才是蓟城军营的都尉,官职仅次于徐总镇,以前也是骆家军的人。
自从徐总镇来后,就一直看魏才不顺眼,还慢慢收拢他手中的权力,将人边缘化。
现在魏才虽说担任是都尉的官职,但手下亲信早就被打散。
“下官只是想提醒大人,操课时间早就到来,士兵们都等了两刻钟,如果大人再不去,恐怕有碍声名!”
徐总镇冷嗤:“用得着你说,本官是总镇还是他们是总镇,连等都不想等,还来当兵做什么?不如趁早滚回家种地!”
言罢,甩袖直接离开。
魏才深呼吸,粗糙的手臂握紧手中刀剑,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天有眼,就让骆将军回来吧!
这样的争吵不止发生在蓟城,还在南夏各个大大的城镇。
凡是有军队驻扎的地方,没有人不知道骆家军的威力。
而骆庭山就是所有军人的偶像和指明灯。
只能说,大多数士兵还是眼明心亮的,就算没有见过骆庭山本人,但仔细想想,五万大军无一生还,何等惨烈?
再深入思考,就会觉得其中有蹊跷。
而身为掌管南夏兵马的徐大将军,对此感触是最深的。
“爹,你是担心官职不保?”徐彦看父亲眉头紧皱,不由问道。
徐大将军瞪了儿子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其实,儿子觉得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咱们与骆家无冤无仇,就算骆家恢复往日荣耀,也不会影响到咱们!”
徐大将军斥道:“你懂什么。骆庭山经此一遭,还能如往常那般不在意军权地位?到手的东西被人拿回去,别人如何看我徐家?!”
徐彦叹气:“所以你,您有时候就是太在意权势地位,现在徐家已如烈火烹油,必须要退一步!”
徐大将军起身:“行了,你不用说了,为父还有要事!”
徐彦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眉头也紧紧皱起。
华飨楼着火的场景不期然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那群黑衣人送来的证据,还有梁桓玉的无故失踪……
以前不明白,但现在他好像摸到门道了,骆家一直掩藏在暗中。
现在露面,那就说明人家已经不再惧怕。
越往深处想,徐彦心情便愈发沉重。
……
大皇子府。
徐大将军来到大皇子卧房,看着依然躺在床上的人,他担心上前:“今日感觉如何?”
大皇子挥手,刚要说话,胸腔中传来一阵不适,咳嗽断断续续,仿佛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
徐大将军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将旁边的温水递到他口边。
不适过后,大皇子终于喊道:“外祖。”
徐大将军点头:“今日上门看看你,怎么情况愈发严重了!”
大皇子惨笑:“我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别胡说!”徐大将军不赞同,“我已经打探出华神医的踪迹,咱们总有办法的。”
大皇子表情一怔,怀疑道:“真找到了?没有骗我?”
徐大将军点头:“外祖不会拿此事开玩笑,你放心,就算绑也会将人绑来!”
大皇子一直消沉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喜悦,堵在心中的那口郁气也逐渐散去。
“谢谢外祖。您今日上门,只是想说这件事吗?”
徐大将军拍拍他肩膀:“骆家的消息你应该听说了吧。”
大皇子微微点头:“没想到,骆庭山真的还活着,咱们的计划也要重新调整。”
徐大将军哈哈笑道:“那倒未必。”
大皇子:?
一个时辰后,大皇子疲惫睡去。
徐大将军从大皇子府离开。
……
翌日,朝堂。
建成帝看着底下不吭声的官员们,冷声道:“诸位爱卿都哑巴了?”
“陛下息怒!”所有人立即跪下,磕头不起。
建成帝表情不愉:“息怒?!朕看你们胆子是愈发大了,连这种小事都无人请缨,要你们何用?!”
大发一顿脾气后,建成帝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不会主动站出来了。
如果骆庭山死了,那骆家也没什么威胁。
可他还活着。
能统领南夏数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从必死的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尤其是骆家还遭遇朝廷如此对待,谁奉旨去关城,铁定倒霉!
尤其是,万一带不回来,还会被陛下责罚。
两头不讨好的事情,在场的都是人精,没人会自找麻烦。
“梁爱卿!”建成帝目光定在梁宗文身上,“你意下如何?”
梁宗文身子一个发抖,苍天,陛下不会这么残忍吧。
他们家和骆家可是结过死仇的!
“下官……”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竟然在大朝堂会上生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