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宫女们各司其职,走路也没脚步声,都怕惊扰了上面那位。
曹斯佩小心推开大门,发现陛下脸色很阴沉,想到接下来要禀报的事情,心里直打鼓。
“愣在那里做什么,滚出去!”开元帝眼神暴戾。
曹斯佩连忙跪下,小心翼翼道:“陛下,有谈大人的踪迹了。”
开元帝神色微怔:“谈光仪?”
曹斯佩跪着上前:“是啊,如今人正在宫门外,陛下可要召见?”
一刻钟后。
谈光仪一身狼狈出现在御书房,他恭敬行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不好,脸色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开元帝凝眉:“来人,给谈爱卿赐座。”
“下臣不敢当!”谈光仪咳嗽一声,声音发虚。
见状,开元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定是在骆家人身边受苦了,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能从骆家人手上逃出来,也是一种本事!
“曹斯佩,去请太医!”
谈光仪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伸手让太医把脉。
片刻,太医松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后将谈光仪身后的衣服掀开,新痕加旧伤,盘根错节,狰狞无比。
不得不说,为了取信于开元帝,谈光仪对自己也是心狠。
果然,开元帝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谈爱卿,你受苦了!”
谈光仪扯了扯嘴角:“能得陛下爱护,臣便不觉得苦!”
太医给谈光仪背部上了药,又留下一句“有碍寿术”,才带人下去开药。
谈光仪一直盯着地面的余光不禁上移,发现开元帝深沉的脸色,心里也打起了鼓。
难道还在怀疑自己?
“陛下,臣进来时发现您皱着眉头,可是遇到了何种难题?”
还是从自己擅长的地方慢慢来,总能重新获取对方信任。
开元帝脸上出现一抹冷意:“爱卿从幽州回来,不如和朕说一说,幽州冀州两地现在的情况?”
谈光仪恭敬道:“是!”
接下来,他一五一十将自己看到的场景描述出来。
都说幽州干旱,百姓动荡。
但实则生活却比冀州好多了。
因为有明家的糖厂,给不少百姓提供了工作机会。
官府也收留了很多难民。
一路走来,才发现,那两地百姓的生活,比豫州之流,要好上许多。
谈光仪当然知道说这些会让陛下生气,但这些消息也不是能隐瞒的。
还不如坦坦荡荡,起码事后陛下回想起来,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实诚人。
开元帝第一反应确实很恼火。
自己治下百姓,还不如骆家统治下的人生活优越,简直就是在否决他身为一国之君的存在。
“听你再三提起明家,不过就是一个商户,还能影响两州百姓生活?”开元帝冷声问道。
谈光仪声音卡顿,又道:“明家当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过对方好像确有一些邪门在身上,凡是经营的生意,就没有亏损的。”
开元帝不想再听他夸奖一个商户,同时心里也将明家记下,一旦有机会,定会抄了对方,以充盈国库。
“如今俞将军同骆家军僵持在豫州和冀州交界之地,骆家军手持利器,我军寸步难行。”开元帝试探道,“谈大人可有良计?”
谈光仪知道此事,回来路上就听百姓和过往的商人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南夏将亡,骆家取而代之。
“谈爱卿?”
开元帝再次唤道。
“陛下,臣确有一计谋,只是不知可行与否。”
谈光仪心里很快闪过一个想法,上前在陛下耳边低语几句。
……
冀州。
如今骆家军中,人人体质上升,一大半人都成了大力士。
没仗可打时,大家就在军中比试。
骆庭山还设置了奖赏,凡是在比武中连胜十场者,皆赏银十两。
大大提高了骆家军的活跃度。
同时每日还派军中将士出门巡逻,凡是百姓遇到难事,能帮则帮。
如果遇到山匪,那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
一时间,骆家军在冀州的受欢迎程度,直线上升。
这日,骆淮从军中回到骆家在冀州的落脚地。
“二公子,夫人和老爷请您过去。”下人恭敬道。
骆淮也没来得及收拾,便赶去了正厅,以为有急事,但看爹娘安然的姿态,心里升起疑惑。
“爹,娘!”他唤道。
骆庭山微微颔首,看着面前英武不凡的儿子,心里不是不骄傲的。
尤其是之前又零星同俞广平打了几场,骆淮带领的军队,虽有输但大多是胜利的。
“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他将刚收到的信件放在桌子上,“自己看看吧。”
骆淮疑惑拿起,垂眸看去,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我不答应!”
啪的一声将信件按在桌子上,骆淮语气严肃。
骆庭山不解:“为何?”
骆淮冷哼一声:“爹你可能不清楚,这王家就是墙头草,根本靠不住!”
说着就将流放之处,遇到梁桓玉和王家小姐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且他们还议过亲,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对外公布!当然,孩儿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梁桓玉失踪,王家所图落空,直接不认这门亲事!”
骆淮语气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