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周今晚从拍卖行离开回到棠苑之后,因为猎鹰队那边要一份机要的文件,所以特意在深夜时分赶过来这边拿。
一过来,就在书房待多了一小会,享受片刻的宁静。
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门铃便没有停歇地响了起来。
他所在的书房有一个屏幕可以清晰地将门口的监控情况调进来,这一调,让他整个人怔了一下,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呼吸急促。
他认为自己的行踪特别的隐秘,连高力高亮都不知道,这姜棠怎么会突然上来找他。
况且,还是在他说了那么多让她死心的话之后出现。
明明,在拍卖会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形同陌人,根本就不似中西医联合大赛之前每次见到他时的热情跳脱。
后面,他观察了许久,是姜棠的神智还有动作行为等等让他端倪出了异常。
那样子像极了喝醉酒之后的状态。
事实证明,他没有猜错,在无数个门铃催促之后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门缝里透进来的空气都夹杂着浓烈的酒精味。
姜棠喝醉了,还是喝的极其高度数的烈酒给灌醉的。
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甚至想要狠狠地怒斥她一顿。
没料到,门刚被他开到一半,他口中想要赶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时,便见姜棠上前一步用不知哪来的大力气将他的两扇大门用力撑开。
随后,整个人又上前几步靠向他的怀中。
双手紧紧拽住他西装的领子,一只手一边。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楚周搞到僵得不行,特别是他自己的一双大手臂,像是无处安放的翅膀一样。
下垂也不是,往后放也不是,往前放更加的不是。
只能用自己沙哑的嗓音,“姜棠,你喝醉了,放开我回你自己的家去。
不然我不介意叫沈从之或者物业的人上来。
放手,我都跟你说过了,我有...未...”婚妻。
话还没说完,姜棠就仰起头顶着一双溢着泪花的眸子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空有一身本领有什么意思。
我连一本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书都拿不回来。
我卖了房子,我累死累活接诊,我连藏了好些年的首饰都被我给偷偷拿去典当行卖光,我甚至还跟别人借了钱,却敌不过这个时代的资本家。
我那点小钱,跟他们比就是沧海中的一粒粟。
你觉得可笑吗?
那是我的书,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书。
我姜棠,堂堂一代国医,那书有一大半一笔一划是我自己写上去的,可即使是这样,也需要沦落到我用钱去将自己的书买到手的地步。
太可笑了。
你觉得可笑吗?
我不过是想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样让我可以纪念过去的东西
哈哈哈
你怎么没笑,你不觉得好笑吗?
也是,你眼瞎。”
楚周,“......”
他怎么就眼瞎了?
寻思着,姜棠的话又响起,“你真的眼瞎,我肤白貌美大长腿,要前有前要后有后,学富五车琴棋书画哪样不是信手拈来,谁娶了我都是祖坟冒青烟。
可你偏偏对我视而不见。
那就算了,老娘独自美丽。
你不要给老娘后悔就行。”
说到这,姜棠早已泪流满面。
没有再仰头看着楚周,而是低着头,用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
而楚周的衬衫也早已被她的泪水给打湿。
楚周听不太懂她讲的这些话里边,特别是上半部分的意思,什么师父什么国医,但是知道这本书对她来说绝对很重要。
喉结滚动,竟然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那些什么到嘴的未婚妻的话全部被他噎了下去。
不忍心再开口了。
那双无处安放的双手也自然而然地落下,缓缓抬起,在她穿着单薄的睡裙后背轻轻拍了拍,“你喝醉了,回去睡吧。
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便是了。
反正那东西......”
本来就是帮你拍的。
“回去吧。”楚周又柔声说了一句。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她不但没回应,还整个人贴了上来。
一检查,才知道她睡得深沉。
大概是凌晨两点十分吧,沈从之被物业的电话吵醒。
他在迷迷糊糊之中接听,对方是甜美的女声,“喂,沈先生,姜小姐喝醉酒到处走,我们把她送回你们家门口了,麻烦你开一下门。”
沈从之听到这话几乎是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顶着一个鸡窝头火速一般冲出房门外。
这一开,吓了他一跳,“我去,这是哪来的木乃伊,我表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被你们包成这样?”
带着姜棠回来的是滨江美墅物业管理处的两位女员工,他们受楚周的嘱托拿两条厚实点的毯子上52楼。
全程还不能泄露他的行迹。
楚周是大boss,员工自然是要听他的,就是这个厚实点的毯子,等她们两人上了楼才知道,毯子原来是用来包括穿得清凉的姜小姐用的。
她们是明白了,可这会儿沈从之看着就迷糊。
姜棠不仅被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睡着的一双眼睛还明显哭过。
“她这是,不是在家里头吗?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的我怎么没有察觉到。”
物业的人员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反正姜小姐穿得不多,这毯子是我们给裹上的。
沈先生您是大男人不方便,姜小姐就让我们送进房间吧,麻烦沈先生带下路。”
“哦,哦,哦好。”
沈从之对这两个物业的员工还是眼熟的,所以没有拒绝。
动作很麻溜,不过一会儿,姜棠就被安置得妥妥。
她这一醉真不轻,不然也不会被这么折腾都没醒过来。
这一睡,沈从之也随她,硬是到了第二天大中午,贺少芸的电话打进来提醒今晚她儿子贺哲飞宴会的事才猛地让姜棠从沉睡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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