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
星河住进了男朋友的公寓。
离开景点之前,贺知君非要拉他去一个摊位,不仅买了很多的花糕,还买下了阿婆的配方。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还不让他听。
什么意思啊?
贺知君这么喜欢吃花糕吗?
星河不解。
揪了揪小辫子,他将问题抛之脑后。
“你这个房间配色。”
天呐。
星河撑住额头。
纯白瓷砖,白的亮眼的墙面,清一色黑色物体。
连窗帘床单都是黑白。
贺知君看到星河的反应,十分沮丧。
他好像不喜欢家里。
星河不喜欢黑白色。
但是贺知君就是黑白色的。
四舍五入约等号。
伏星河不喜欢贺知君。
得出这个结论,贺.小落水狗垂下了头。
他红了眼眶,急急忙忙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花糕,塞到了星河的嘴里。
?
怎么又给我塞吃的?
星河嚼了嚼,舔干净嘴里的糕点碎屑。
“一起去商场换新的吧。”
星河不想委屈自己的眼睛。
“我们来装饰家里吧。”
亲亲贺知君的侧脸,星河开始在脑海中模拟搭配风格和配色。
真管用!
贺知君再次感叹阿婆花糕的魔力。
星河又亲亲我了。
亲亲我就是喜欢我。
伏星河喜欢贺知君。
贺知君满意地再次得出结论。
商场。
“买这个四件套吧,喜欢哪一种?”
星河挑了其中简洁大方的几款。
“这个水蓝色带点格纹,还不错。”
“或者姜黄色的这个?有点薄绒。”
“摸摸。”
星河拉住贺知君的手。
“我们买那个好不好?”
贺知君对眼前拜访的几款不感兴趣,不时地往角落瞄。
星河顺着贺知君的视线看去。
大红被套,金丝绣的鸳鸯和龙凤。
“这是人家结婚用的。”
“女孩子的嫁妆,明不明白?”
贺知君不知道什么叫嫁妆,也选择性忽略了女孩子几个字。
仍旧渴望地盯着看。
是结婚用的啊。
结婚真好,想和伏星河结婚。
“真想要?”
星河觉得好笑。
———想做我的新郎吗?
“那你得自己买哦,这个被褥。”
———自己准备好嫁妆哦。
贺知君才不懂里面的意思,得到了准许,就兴冲冲地挑了两套。
“一套在你的房间,一套在我的房间。”
贺知君牢记星河喜欢睡大床的爱好。
“我把主卧让给你,那张床最大。”
他一边付账,一边絮絮叨叨。
?
这个意思?
星河有点不详的预感,试探地问道。
“我们睡两个房间啊?”
贺知君还是傻乎乎。
“对啊,不然会挤到你的。”
贺知君非常想和星河睡一个被窝,但是星河不喜欢这样,那就算了吧。
他遗憾地想,只要在一个房子里,分屋也没什么的。
星河拒绝和贺知君交流。
他自顾自地挑选餐具和装饰品。
“这个,这个,那个,除了这几个。”
“其它都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付钱。”
贺知君开心地跟在身后,抢着递出卡。
“刷我的。”
星河对我们的家好上心啊。
我好喜欢他。
贺知君对替星河付钱这件事乐在其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星河又不和自己说话了,应该是渴了吧,这么久都没有喝水。
贺知君打了个小报告,自告奋勇去买了饮料。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睡到一个被窝里啊?”
星河有点绝望。
最后还是将两床喜庆的被褥都铺上了。
龙凤呈祥。
一张床只睡一个人。
公寓焕然一新。
蓝绿色调的小装饰柔和了黑白的冷硬,小碎花窗帘带着流苏坠。
星河挂了几幅自己的油画,又在房间各处摆上花瓶,装满了盛开的鲜花。
他满意地四处看看,“比之前全黑全白是不是好看多了?”
是家啊。
虽然只要星河离开视线,贺知君的世界又是一片黑白。
长久的色彩障碍也让贺知君分不清搭配的好坏。
即使是红配绿,黄配紫,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同。
但贺知君知道家是什么。
是两个人,心意相通,彼此依偎。
是在寒冷的冬日,缩在一个被窝里,帮对方捂热冰凉的手脚。
虽然星河不喜欢和别人挤,但也许下次,会有机会睡在一起吧?
贺知君悄悄瞄了瞄旁边的星河。
突然,门铃响了。
“是谁啊,我去开门。”
星河离门口较近,便抢先一步开了门。
素色旗袍,柔顺长发,有着明亮双眼的美丽女人冲到了星河的怀中。
“儿子!妈想你。”
“一周没见了,儿子,你好像变瘦了,一定是因为妈没在身边照顾你。”
女人紧紧地搂住星河的腰,脸埋在腰腹处。
“你和妈打电话说找到儿媳妇了,有照片吗?让妈看看。”
女人撒娇地抬起头,对上了星河的脸。
“真人可能比照片好看一点。您觉得呢?”
星河乖巧地抱着贺妈妈,低头笑了笑。
贺妈妈愣在星河的怀里,迅速回过神来,又把腰搂紧了几分,双眼亮亮的,踮着脚想凑近星河的脸。
星河顺从地低下头,托着贺妈妈,防止她摔倒。
两个人被同时拉开。
贺知君揽着星河的肩膀,警惕地把他挡在身后,盯着贺妈妈。
贺爸爸扯着贺妈妈的旗袍领子,笑容满面。
贺妈妈意犹未尽地挣扎向前,还在挥手。
“干什么扯我,老公,我还没摸够呢。”
“那个腰,贼细。”贺妈妈比划了一下。
“那你还想一直抱着我男朋友?”
贺知君难得反应过来,阻断了贺妈妈的视线。
“他是伏星河,是个画家。”
“我觉得他画的比你们好多了。”
贺知君带着点炫耀。
“妈妈,我喜欢他。”
贺妈妈还在左晃右摇的想突破贺知君的阻碍,探头探脑的想看星河。
星河也顺着贺妈妈的摇晃,从贺知君的身后探头打着招呼,还是乖乖巧巧的笑。
四个人中,两人在互动,一个在严肃出柜,一个试图挽回自己老婆的注意。
贺爸敷衍的嗯了几声,将贺妈妈禁锢在怀里,挡住她的眼睛。
“这就同意了?”贺知君不敢相信,回头看着星河。
星河眉眼弯弯地笑,露出了虎牙。
也是,有谁会不喜欢星河呢?
贺知君立刻接受了一切。
餐桌上。
贺妈妈殷勤地给星河夹菜。
“儿子,来,吃。”
“多吃点,你看你的腰细的。”
贺妈妈回味地品了品,又捧着脸盯着星河。
“妈,你叫星河什么?”
贺知君觉得自己听错了。
“儿子啊,怎么了?”
“你就知道骗妈,还给妈说找到儿媳妇了。”
“妈看你才是儿媳妇。”
贺妈妈洞察一切。
“儿媳妇,多给我儿子夹菜,你少吃点不要紧,不要饿到我儿子。”
贺妈妈理直气壮地指使贺知君。
恶婆婆.贺妈妈理解了电视剧里为什么婆媳关系总是不好。
“你看看你,笨乎乎,怎么倒个水都不会?”
“要给我儿子夹鱼肚子,你夹尾巴干什么?”
“你没看到我儿子不吃香菜吗?你都没挑干净。”
贺妈妈用筷子指着一点香菜沫,像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刻训斥贺知君。
晚餐就这么结束了。
真有意思,贺妈妈也算帮我出口气了。
星河开心地多吃了一碗饭。
晚饭后,贺妈把星河留在客厅,贺爸拉着贺知君去了主卧。
“你觉得我们知君怎么样?”
贺妈妈有点忐忑。
“儿子,虽然我们知君人傻了点,但是条件还是不错的。”
“本来给他起名知君,就是希望他能知君意。别像他爸,脑袋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
“他爸就是个笨蛋,连我做个新指甲都看不出来,上次伸手给他看,他爸第一反应居然是我没戴婚戒。”
星河觉得这个操作很熟悉。
卷袖子警告。
“他和他爸都这样。”
“可真要喜欢一个人了,会把你的需求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即使想要一起睡,却因为不想挤着星河而选择分床。
“他们有时候理解不了你在说什么。别因为这个生气,直接告诉他。”
“虽然直接告诉他了,他也会想错。”
贺妈妈有点无奈,又掩藏不住幸福。
“有件事我不知道知君有没有告诉你。”
贺妈妈欲言又止。
“我想你有权知道。”
星河当然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但贺妈妈能主动提起,也让星河多了几分敬重。
“知君看不见颜色。”
贺妈妈有点不忍心,低下了头。
“我们知君是个色盲。”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也是能理解的。”
贺知君的小狗特性是遗传了贺妈妈吗?
星河好像看到贺妈妈头上的耳朵耷拉下来。
“我知道。”
星河很平静,带着安抚。
我知道贺知君看不到颜色,但只要有我在。
赤橙黄绿青蓝紫,贺知君的世界将不再黑白。
“儿媳妇,你咋想的?”贺爸随贺妈习惯了,也跟着改了称呼。
“你要真喜欢人家,得对人家好。”
“瞅瞅这被罩。”
贺爸指了指大红金丝凤凰。
“人家都把彩礼带来了,肯定是认真的。”
“你那事,告诉人家了吗?”
贺爸提醒贺知君。
贺知君才惊觉,自己并没有告诉星河那个秘密。
“我怕。”贺知君嗫嚅了下嘴唇,求救的看着贺爸。
贺爸拍拍贺知君的肩膀。
“别怕,小夫妻嘛,能在床上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你主动点认错。”
贺爸经常道歉,已经有了经验。
“倒立顶搓衣板效果最好。”
贺知君不觉得哪里不对,感激地看着贺爸。
“谢谢爸。”
“加油,儿媳妇!我们家能不能再添一口人就看你了!”
贺爸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