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关沣见此瞬间有些不忍心起来,毕竟这林皎皎为了这次的传染病,也是尽心尽力,但如今竟是这般不被理解!
要说上次,不过是与病人起了冲突罢了,但此刻对方竟是直接动手了。
想到林皎皎那般急迫的救治那妇女,却还如此吃力不讨好,关沣心里也为她难受。
想着关沣便直拽着那樵夫的手,不想松开,因着心中气愤,隐隐手上也是加重了几分力道。
虽说是想要给樵夫一些颜色看看,但毕竟关沣也是关家的公子,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
偏的那樵夫,只是在见着林皎皎额头溢出鲜血的时候略微一惊,却也没有停手。
毕竟在樵夫看来,这林皎皎不管多可怜,自己那孙子的性命也是回不来了,他们家三代单传,儿子去世的早,如今这儿媳妇腹中胎儿,也是他们唯一的后代了。
但如今……
“简直是过分!”关沣只能咬牙切齿道。
林皎皎是医者,自然也知道自己额头上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如今见着那樵夫那般模样,倒也没多说只道:“我要医她了。”
淡淡的话,但此刻却是带着一种倔强在里面,让关沣一时间也是拒绝不了,只觉得这林皎皎是太过于“善良”了些。
若是一般人,被病人亲人这般质疑,怕是早就已经甩袖子不干了,但这林皎皎小小年纪医术超群便罢了,竟还这般的有定力,也是让人觉得不容易。
关沣此刻知晓她是以病人为重,便也拉着那樵夫下去了。
两人下去后,林皎皎这才继续为那病人诊治。
但偏偏是那樵夫,好不容易被拽出来后,却还是气愤无比,他们家这回可是被林皎皎害的断子绝孙了啊,可怜了自己的那儿子,唯一的骨肉都没能够保住。
樵夫愤愤不平的跑了,关沣方才被他气得够呛,加上也担心林皎皎的伤势,所以此刻也懒得管他。
却是没料想,那樵夫竟直接去县衙告状去了。
白慕辞得知事情起因经过后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林皎皎可是他们九江县的大恩人,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这般,岂不是……
“你如何确定是林大夫的药材出了问题呢?”白慕辞这般开口,那心中也是对这人有些不欢喜起来。
毕竟这次疫情的事儿来势汹汹,若不是林皎皎的话,怕是这整个九江县都毁了,更不要谈及自己的仕途,虽说自己没什么往上爬的野心,但也是希望能够将九江县治理的妥妥当当,若是真闹出什么来,自己也是良心难安啊。
樵夫一怒之下前来告状,也是想要县令好好惩治一下林皎皎,给自己那没能够出世的孙子报仇,但谁料想白慕辞竟是这种态度。
显然这是要袒护那林皎皎了,樵夫心中气愤,当即也觉着这白慕辞跟林皎皎是一伙的,但无奈对方是官员,自己也不敢胡说,当即便忍了下去,这事儿绝对没完!自己一定要让林皎皎付出代价!
要说另一边林皎皎好不容易才将那妇人的事儿处理妥当,瞅着她还在昏睡之中,便打算出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势。
虽说这伤势不算严重,但若是拖久了的话,怕也是会出问题的。
林皎皎刚将门打开便瞧见了一脸担忧的孙大夫,如今这孙大夫已经好了,本是想要来跟林皎皎道谢,不曾想对方将门一打开,便露出这样的模样来。
孙大夫先是一愣,随即担忧开口:“怎么回事?”
林皎皎倒是淡然:“被家属砸的。”
家属?
孙大夫下意识朝着里面扫一眼,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更是气愤不已。
自己这条命都是林皎皎救的,但此刻却只能眼睁睁见着林皎皎被欺负!
上次那些人气倒了曹太医,如今又对林皎皎动手,他们这般付出到底是为何啊?
若是个男子被这般也就罢了,但林皎皎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要是破了相该如何是好?
孙大夫下意识朝着林皎皎那伤口看去,只是那血迹已经干涸,倒也看不出那伤口的深浅来,但瞧着却是极其骇人的。
林皎皎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便自个儿开口:“倒是不严重。”说完便打算越过孙大夫出去。
孙大夫知晓她的伤势已经耽误了,此刻更是慌忙让开。
到了自个儿住的房间,林皎皎对着铜镜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用湿毛巾将伤口擦拭干净后,接着用酒精和碘伏上药,一层薄薄的纱布盖上。
刚将一切处理完,便听得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倒是将林皎皎吓了一跳,下意识朝着门口看一眼,便瞅着是秦卓。
虽然两个人是假成亲,但显然秦卓已经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所以当听说林皎皎被人所伤的时候,也是赶忙跑了回来。
只是现在林皎皎已经将额头上的伤口包扎好,自己也看不出什么严重来。
他神色凝重道:“你就不该救她!”
这秦卓虽然知道林皎皎医者仁心,所以心中敬重,但此刻见着林皎皎这般被人为难,甚至还受了伤,心里便再无底线了。
医者又怎么了?
医者也是人生父母养的,那些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林皎皎见着秦卓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怎么这一个个的表现的比自己还气愤了?
下意识朝着秦卓扫一眼,林皎皎不禁道:“……别说了。”
这越说自己心里月难受是咋回事?
其实当时自己额头受伤的时候,心中也是委屈无比的,后来更是掉了几滴眼泪,不过这一切无人看见罢了。
或许在这些人心中,自己是一名医者仁心的大夫,但自己可以是个小姑娘呢。
许多小姑娘被人闹腾几句或许就梨花带雨了,自己这可还受了伤!
虽说林皎皎是医者,但心中也是柔软脆弱的,远不如面上给众人表现的那般坚强。
秦卓隐约听出了林皎皎这话之中隐藏的情绪,当即也是立马开了口,只是那话到嘴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一时间倒是寂静的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