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可不能给你。”
白小婉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往角落挪了点，假装听不到。
“……”顾晨轻咳一声，正色道：“我的意思是，白小婉学姐应该不用走了吧？”
“刚才那几个客人预订的花还要进货呢，没了小婉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郭萍一个月的笑容都没有今天晚上多。
最开始把白小婉招聘过来是带着点同情的意思，现在是真的被她勤勤恳恳的态度和做法打动，花店有了继续经营的可能，哪还会说什么辞退？
“小婉，等情人节买花的人要是能多一点，阿姨就给你涨工资！”
被郭萍拉出来的白小婉原本想拒绝的，她能被这里接受已经很满足了。
但看到郭萍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她想了好一会儿轻轻点头。
大学的住宿费现在还没交呢，而且要是能再多点钱，就可以在夏天多给妹妹买几根雪糕，再多攒攒还能再下次过年也让妈妈换一件更厚实的衣服。
白小婉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期盼和希冀，都被藏在她那双很少弯起来的眼眸中。
平常。
在饭店洗完盘子和碗都快到凌晨了，白小婉会在走回学校的路上顺便吃晚饭。
帮顾晨拍视频改变了她简单的生活轨迹，可以趁着现在好不容易多出来的时间喘口气。
走进花店的杂货间。
一个破旧但清洗得很干净的小书包就是白小婉的所有家当，书包拉链的拉头已经坏了，链牙好几处都有破损，她要很小心才不会把拉链卡住。
将包里的书拨到一边，白小婉在最里面拿出一个装着馒头的塑料袋，手边上的罐子装着家里带来的咸菜。
她抱着馒头小小咬了一口，早上买的，到现在已经变得又冷又硬。
“白小婉学姐，你躲在这里偷吃什么好吃的？要不要分享分享？”
顾晨的声音把白小婉吓得一激灵，她转过身时下意识将馒头藏在身后，当看到面前带着笑意的星眸时，她想了想又把手拿出来。
“我没有偷吃好吃的……”
解释时弱弱的话还没说完，她的馒头就被顾晨一把抢走了，“馒头？学姐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想吃这个？”
“顾晨同学，这个很硬，而且我还咬过……”白小婉以为顾晨误会了她的意思，刚想解释，他就已经把馒头塞进嘴里了。
被自己小小咬了一口的位置，他也没有嫌弃。
“就是这个味道，好久没吃了。”
看顾晨两口咬下去都快把馒头吃完了，白小婉咬紧下唇，这算是，电视里说的间接接吻吗……好像刚刚直接也接了一次！
妈妈说过，女孩子只能被自己的老公亲。
但刚刚好像是我不小心主动亲的他。
这应该……呃……肯定不算数吧！
白小婉想了一会才觉出脑海里摸不着边的心思。
安静地站在他边上看了一会，她走到一边拎起暖壶给顾晨倒了杯水。
“学姐，这个还有吗？”
“我只买了一个。”白小婉想了想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帮你带。”
“那我先谢谢学姐。”顾晨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了，这里有一份多买的晚餐，你帮我解决掉吧。”
看到被顺手放在桌上的两份便当，白小婉连忙道：“不用了顾晨同学，我已经吃过晚餐了。”
“这样啊，你晚餐吃的什么?”
她怯立在原地，呆呆的不太敢说，“……馒头。”
顾晨嘴角诡计得逞的弧度并没被察觉，他耸肩笑道：“那我不小心把你晚餐吃了，便当你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过意不去我就容易失眠，你也不想看我大晚上睡不着觉吧白小婉学姐？”
“……”
在犹豫中，打开的餐盒菜品丰盛，鸡腿和绿油油的青菜冒出诱人的热气。
白小婉咽了下口水轻轻往后退一步，连连摆手，“真的不用请我吃饭，我、我不饿的。”
这菜品太丰盛了，跟她都冷掉的馒头根本没得比。
而且……真的是给她的。
顾晨看她一眼，“我买了四份，郭阿姨也有，你要是不接受的话，让她看到估计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你才不敢吃。”
“顾晨同学没有欺负我。”
看白小婉摇头认真说话的模样，顾晨笑起来，当即把便当塞在她手上。
直接让她吃她肯定不会吃，要是说到会让郭阿姨误会顾晨，那就不一样了。
饭菜冒出的热气瞬间吊起白小婉的胃口。
其实已经很饿了，但她吃饭的时候动作很小，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下次再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所以啊，她每吃一勺就要回味好久……
顾晨脸上笑意更甚，还隐隐有些心疼。
注意到面前的目光，白小婉扒拉米饭的筷子顿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顾晨同学，这份盒饭的鸡腿，我可以带回去吗？”
“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晨的话她心里总会生出一种从小到大从没有过的感觉。
看她吃着吃着开始发呆，顾晨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下，“白小婉同学，我以后可以叫你小学姐吗？”
从未听过这个称呼的白小婉有点迟疑，“为什么要多加一个字？”
“比较顺口。”顾晨坦言。
“你的年龄应该比我小一岁。”白小婉回答时斟酌着用词，十八岁和十九岁也是要分清的。
“但你名字里有一个‘小’字…你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小。”顾晨侧目看她一眼道。
而且看上去还很好欺负，想让人把她抱在怀里rua一rua。
“……”
“那就这么定了，听到没小学姐？”
“……好吧。”白小婉抿着筷子尖，头微微低着，很温顺地承认了这个有点幼稚的称呼。
她小口扒饭，频率却挺快，餐盒很快一干二净，她拿出准备好的袋子把没动过的鸡腿装好，还特地放在书包最里面一层。
记得妹妹可喜欢吃这个了。
等缓过神来，白小婉才注意到顾晨自己的那份便当都没开始动过，“顾晨同学，你怎么现在还不吃饭？”
“刚刚吃馒头就吃饱了，不然麻烦小学姐帮我个忙，把这一份也解决掉吧。”
白小婉没有伸手拿，“你还是带回去吧，等明天早上热一下就好了。”
刚刚已经免费吃了这么好吃的饭菜，可不能再接受这样的好意。
“我不会热饭。”顾晨笑了一下，拎起便当走到垃圾桶旁边，“现在我吃不了，要是小学姐不帮我这个忙的话，那就只能扔掉了。”
可惜的语气再加上佯装要把便当扔进垃圾桶的动作，攻破了白小婉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