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只专注厨房的那些事情，忙活半天端上来了几盘菜。
都是顾知珩爱吃的。
苏堇其实也不知道顾知珩爱吃什么，只是，她之前给他做菜做了那些年，每顿饭里哪个菜品空盘他就都记下了，时间久了，自然也摸出来他的口味。
顾知珩脱了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
当菜上全，苏堇也拉了一个椅子过来，俩人面对面而坐，顾知珩若有所思，气氛陡然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干嘛把孩子支走。”顾知珩还是敏感地察觉倒了苏堇的刻意，“我又不会吃了他们。”
他漫不经心地夹了一块排骨，低头吃了一口。
浓郁鲜香的排骨，却无端吃出了一种涩味。
“没啊，就是觉得，孩子看见我们俩这样，会有点不好吧。”
“哪不好？叙叙旧而已。”
苏堇没说话，坐在那低头吃。
随后就是冗长的沉默……
顾知珩突然问了一句：“有酒吗？”
苏堇额角抽搐着，“请你吃饭是客套，你别给我要求上了。”
顾知珩起身，走到茶几前，直接拿出一瓶红酒:“没事，我自己带了。”
苏堇：“……”
晃神间，顾知珩就已经拿了两个高脚杯过来，给自己和苏堇倒上。
这自然的模样，就好像这是他家。
“苏堇，玩个游戏。”顾知珩掏出一枚硬币，说道，“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如果说不出来，就喝酒。”
“我只答应你给你做菜，你要玩游戏，那是另外的价钱。”
顾知珩乐了：“看你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我就想借着游戏把旧给叙了。怎么，你不敢，还是在心虚？”
苏堇吞了吞口水。
只要别问什么孩子父亲到底是谁这类的鬼话，其实就都无所谓。
“玩不玩？”
“玩。”
顾知珩挑眉：“怎么就答应玩了。”
“我感觉，我不说点什么，你不会死心。”
话落，男人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
好在，他沉得住气。
先是抛了硬币，手掌按住：“猜吧。”
“正面。”
“错了。”顾知珩摊开手掌，“是反的。”
苏堇眉头皱了一下，认命道：“你问吧。”
“五年前你和秦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直接要把苏堇问窒息。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不知道？秦毅怎么跟你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顾知珩眸色凄冷，“我想听细节。”
苏堇噎了一下：“你就这么好奇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绿的，包括怎么被绿的？你受虐狂吗？”
“不行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一个被绿的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苏堇嘴角抽搐，感觉顾知珩好像病得不清。
但是，她又无法撒谎。
她跟秦毅，清清白白，上哪去编一段故事出来？这不是为难她？
“我认输，我喝酒。”苏堇拿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这果断的样子，叫顾知珩眼神再次浑浊，晦暗不明。
真就是，有这么难说么？还是……那是只属于她跟秦毅之间的秘密，她不能说？
这一杯喝完，顾知珩给苏堇再次倒上。
下一个，轮到苏堇了。
女人拿起那枚硬币，将她弹起来。
在空中翻了好几个翻，落在手背上。
顾知珩不假思索：“正的。”
苏堇把手拿开，果然是正的。
她嘴角又抽搐了一下，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背。
“问吧。”苏堇叹气。她有点后悔跟顾知珩玩这个破游戏了。
“你和秦毅在f国，为什么不领证。”
苏堇脑子又是一片空白。她有点恼了：“咱俩吃饭为什么不能问咱俩的事？你老揪着秦毅干嘛？”
“干嘛？你俩合起伙绿了我，我问问经过，找找我自己的失败原因不行么？总不能，被你绿了一次之后下次又被别的女人绿。”
好好好，还特么有理有据是吧。
苏堇说不过他。
但是，不领证的原因，她这又该怎么说？
她说，自己跟秦毅，只是类似兄妹一样的感情？
这不是鬼扯么？鬼才信啊。
谁家兄妹一样的感情还给人家绿了？
苏堇想破脑袋也觉得自己圆不回来。
妈的，喝。
她又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一次，顾知珩的脸色已然没有刚进门的时候那么好看。
两次的问题都选择回避，无法不叫他心里升起怀疑。
这次，又轮到顾知珩了。
很遗憾，苏堇又猜错。
第三个问题……
顾知珩想问一个，她能老老实实回答不去回避的问题。
原来想问的事情，也全都被噎了回去，他重新想了一个。
问道：“你曾经，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苏堇有点醉醺醺的：“啥？”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启齿。
但是顾知珩，就很想知道答案。
曾经，她的眼里全都是他。
满得根本装不下别人。连他都意外，怎么会有这样痴痴傻傻又任劳任怨的女人。
直到他们离婚之后，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才回过头发现自己曾经对她一点都不好。
她是多爱自己，才能那样忍了三年。
“就是因为喜欢你啊……你问我为什么，我也讲不明白。”苏堇红着小脸，吐字都有点不清楚，脸蛋枕着胳膊，静静地回想，回想他们曾经的一切……
她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呢。
好像是他亲自找到她的时候，他眸光深邃，严肃又认真地说，会给她一个家。
她想要的家的样子，他会给。
然后，就爱上了？
苏堇也想不明白，有点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脑袋：“顾知珩，你不要老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我不想喝酒，可是我真的回答不上来。”
顾知珩苦涩地一笑。
“算了，喝酒。”苏堇懒得思考，拿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
顾知珩把她手里的酒杯给拿过来，俯身吻住了她。
红酒，和唇舌交织。
苦涩，辛辣，随后是一阵阵浓郁的回甘占据口腔。
苏堇被吻得头晕，抬起泛红的脸颊，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
“这一杯，我陪你喝。”
苏堇推他。
发现根本就推不开，男人宽大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她被动地被他拽着胳膊，被他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