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
日向雏田红唇微抿，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是啊，本来是板上钉钉的太子，结果现在皇帝明着告诉你，你这个太子坐不稳了。
这换谁来，都开心不起来啊。
父女两大眼瞪着小眼，在场几乎所有的日向族人全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没过多久，雏田深吸一口气，微微张嘴。
来了！
他们要吵起来了！
无数人的心纷纷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盯着两人，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这种情况，在日向一族的历史上几乎也是头一遭。
“清巳不应该成为花火的老师，他本身就已经足够忙了，没有时间去教导其他人。”
雏田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然而在场的其他日向族人集体懵逼。
不是，大小姐，你在干什么啊？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花火小姐可以和你竞争继承人的事情吗？
然而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日向日足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雏田的回答了。
紧接着，他反问道：“你是日向清巳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能替他做决定？”
日向雏田愣了一下，想说话的下意识的堵在了嘴里。
但没过多久，已经显露出颓势的日向雏田并没有退却，反而态度愈发坚定起来。
“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向清巳他自己已经表达出了拒绝的意愿。”
“父亲大人，伱是族长，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的命令族人做你想做的事情！”
日向雏田的话铿锵有力，微微咬紧下唇，一双眸子面对日向日足审视的目光也丝毫不怯。
日足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但不过一瞬间，他便将这一丝欣慰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转而换上一副强硬无比的态度，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没错。”雏田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呵呵……”日向日足轻笑一声，态度似乎也有所松动。
雏田几乎很少见过日足的笑容。
难道说……父亲大人已经被我说服了吗？
她的内心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还不等她高兴起来，便听见日向日足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刺向她。
“但现在我是族长，我规矩就是日向一族的规矩。”
他的声音无比冷漠，不容置疑。
紧接着，他微微俯下身，紧紧的盯着雏田的眸子：“如果你不喜欢我的态度，那我等着你成为日向族长的那一天！”
说罢，日向日足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拂袖转身朝着府邸走去，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里。
场上的族人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们还有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先前那位族老站了出来，走到日向雏田和日向清巳两人面前。
“大小姐，族长大人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但他毕竟是族长，他要为日向一族而考虑。”
紧接着，他又转身看向日向清巳，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接着开口道。
“日向清巳，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大概在几个月前，火影大人的暗部和族长都来找过我，查看你的资料。”
“也许你的确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本事，但不管怎样，我只想说一件事。”
话至此处，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二人。
随后轻咳一声，将声音故意放大了许多，以保证身后的族人们也能听清。
“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自日足大人继任族长以来，就只使用过一次笼中鸟。”
“所以……他刚刚是在吓你。”
然而还不等日向清巳这個当事人发表意见，日向雏田却已忍不住的开口质问：“这么多年只使用过一次，根本就什么也代表不了。”
她越说越激动，在情绪的支配下，白眼已经悄然打开了。
日向雏田死死的看着这个族老，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父亲大人刚刚发动笼中鸟的对象是你，你敢赌他是在恐吓？还是真心？”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日向族地上空，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每一个日向族人的耳边。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宗家大小姐。
但雏田的愤怒并不是平白无故的。
曾经，她就因为这该死的笼中鸟而失去了宁次哥哥，倘若不是清巳的帮助，恐怕她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家人。
而现在，又是因为笼中鸟，她差点失去了日向清巳。
她恨笼中鸟！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把这个本该温暖的家变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每个人日向族人都听到了雏田对笼中鸟的恨意。
可，又有哪个日向族人不恨笼中鸟呢？
整个人日向族地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日向族老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大小姐，我能理解您的愤怒。”
“但说到底，今天这些事的根源还是在大小姐您身上啊。”
日向雏田顿时愣在原地，就连白眼也悄然解除了。
“为什么？”她问道。
日向族老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因为不管是确认二小姐的竞争资格，还是逼迫日向清巳去教导二小姐，亦或者……是做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但族长大人最终的目的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找一个能撑起日向一族的接班人。”
“换言之，只要大小姐足够强大，即便是族长大人也要为您的意志而让行。”
太阳渐渐西沉，族会也早已散场。
但日向族老的那句话仍然还在雏田的脑海中回荡。
她坐在河边，呆呆的望着波涛磷磷的水面，而日向清巳和日向宁次则是陪在她的身后。
就在这时，雏田突然喊道：“清巳。”
日向清巳点点头：“嗯，我在。”
雏田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不起。”
然而清巳却摇了摇头：“雏田，你没有必要说这种话。”
站在另一边的日向宁次笑了一声，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这一次，大小姐没有选择逃避。”
雏田摇摇头，伸出双手环抱住大腿，随后将脸埋进臂弯里。
不管清巳和宁次怎么安慰她，雏田还是没法原谅自己。
“如果…如果我能做的更好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噗呲。”清巳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如果我不姓日向，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宁次往前走了一步，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大小姐，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你没有必要将这一切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雏田。”清巳走到她的身旁，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背后响起。
“日向清巳。”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清巳下意识的回过头朝着后面看去。
而在看清来者是谁后，他便立刻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有些惊讶的喊道：“你是……佐助的哥哥？”
宇智波鼬停在距离日向清巳等人大约三米左右的地方，随后微微颔首，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十分抱歉，我的不请自来打扰到你们的谈话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日向清巳从里面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更听不出他来这里到底是有目的。
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特地来找他的。
这就让日向清巳更头疼了？
他只得见招拆招，拿客套话先拉扯一下。
于是清巳连连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没有没有，您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宇智波摇了摇头，开门见山的说道：“叫我鼬就好了，而我这次来……是有一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直到此时，日向清巳才注意到了宇智波鼬的装束。
他紧闭双眼，全身上下就穿着一套休闲装，短袖短裤，将双手双脚全都暴露在外面，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忍具。
虽然春天已经来了，但现在的气温可还没到能穿的这么清凉时候，即便是忍者，也不怎么抗冻的。
而宇智波鼬穿成这样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表现出他的诚意。
而且宇智波鼬会对日向清巳一个小孩拿出这么大的诚意，隐隐约约之间也暴露出来了许多信息。
比如，他的决心。
日向清巳想不出来该怎么拒绝他，于是只能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既然鼬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再拒绝多少就有些不太懂事了。”
宇智波鼬笑了笑，也没有在意日向清巳话里的刺，接着说道：“那我们走吧，找个适合聊天的僻静地方。”
说罢，他转身就走，并不怕日向清巳跑路。
紧接着，日向清巳小声的向雏田和宁次交代了两句，随后便快步跟上了宇智波鼬的步伐。
也许是出于双方信任度较低的原因，宇智波鼬并没有领着日向清巳去太远，太僻静的地方，而是来到了火影岩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却依然如履平地，即便没有眼睛，他的感知能力也不容小视。
只有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能熟练的掌握自己的技巧。
可……什么人才会专门去训练自己双目失明后的技巧啊。
火影岩上的确是个好地方，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人会到这上面来。
但为了保险，宇智波鼬还是说道：“日向清巳，麻烦你使用白眼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日向清巳微微一愣，随后按照鼬的意思将白眼打开，仔细看了看旁边。
随后他摇摇头，说道：“没有。”
宇智波鼬微微一笑，他面朝火影岩下，接着问道：“经历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现在的你……是怎么看待日向一族的？”
“你在监视我？”
日向清巳微微一愣，皱着眉说道：“不对，你是在监视日向一族？难道说……这是火影大人的命令吗？”
然而宇智波鼬却摇了摇头：“我关注的只有你。”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事实上，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
日向清巳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一个暗部忍者关注了这么久，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笑了一声：“你又说错了。”
“事实上，火影大人的命令和你无关，关注你，是出自我个人的意志。”
紧接着，宇智波鼬的神情有些严肃了起来：“不，日向清巳，你很特殊，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这句话直接吓了日向清巳一跳，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接着说道：“这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吧，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向分家而已。”
“我甚至都还只是个学生，连忍者都不是！”
宇智波鼬微微叹了一声，有些惋惜的说道：“我们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日向清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道：还是别了吧，咱俩不认识才是最好的情况。
“算了，还是回到刚才那个问题，经历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是怎么看待日向一族的？”
清巳呵呵一笑，接着说道：“用眼睛看。”
宇智波鼬微微一愣，他不相信清巳会说出这么浅显的话。
然而，看着宇智波鼬皱起眉头的模样，清巳补充道：“你不用过多解读我的话，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而出身又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命运的使然。”
宇智波鼬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命运？如果这句话是从日向宁次的口中说出来，也许还会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然而清巳却摇了摇头：“不，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是吗？”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么……经历了今天的一切后，你的答案就是认命吗？”
“宇智波鼬，你知道什么是成长吗？”清巳反问道。
宇智波鼬突然笑出声来，他笑的很开心：“所谓成长，就是逐渐掌握自己命运的过程。”